片刻后,待他们兄妹俩情绪稳定下来,言诺才从带来的工具里面,拿出几把铲子和锄头。“挖吧,早些挖出来,早些回家。”
他将锄头和铲子分给季饮冰跟韩洛凡。
对着坟堆说了句打扰了,言诺弯起衬衫的衣袖,一锄头,将地下的土壤松开。季饮冰跟韩洛凡都跟着挖土,没一会儿,坟墓就被挖掘开了。韩洛凡碰到了一块脆脆的骨头,他赶紧放下锄头,对另外两人说,“挖到了。”
季饮冰停下动作,看了眼那块白骨,放下锄头,重新拿起一把小铲子,将季悦的遗骨挖了出来。
遗骨已经开始分解,有几处大骨头都断裂了。
季饮冰和韩洛凡一起,将那些骨头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木盒子里。季饮冰对着那些遗骨说了句,“妈,我们回家去。”说完,她盖上盖子,抬头,望向了库尔玛。
库尔玛脸色很白,他意识到季饮冰要做什么后,表情变得无比惊慌。“你、你不能杀我,我是你爸爸啊!”库尔玛转身就要跑。言诺脚尖在地上一踢,一颗小石子朝库尔玛的膝盖飞去。
库尔玛膝盖弯忽然刺痛了一下,他跟着就倒地不起了。言诺走上前去,一脚踩在库尔玛的背上,这才偏头望着季饮冰,问她,“要怎么做?”
季饮冰想到了那些年,库尔玛对季悦实施的伤害。
她眨了眨眸,平静地说道,“切了吧。”
切那儿,大家都懂。
言诺眼皮子眨了眨,季饮冰这话,搞得他身上都有些不对劲。他嗯了声,让季饮冰和韩洛凡先下山。兄妹俩往山下走,韩洛凡一路讲话不停。他问季饮冰,“你们这又开枪又动人的,不怕坐牢?”
季饮冰看了他一眼,问了句,“你觉得呢?”
韩洛凡想了想,才说,“应该不会吧。”
季饮冰没吱声。
抱着母亲的遗骨往山下走,季饮冰心里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同一个妈生的,她和韩洛凡差距这么多。
韩洛凡话多事儿逼,跟个傻白甜似的…
不过,想到自己和维卡斯以及贾汀还同父同母,也存在着霄壤之别,便不觉得奇怪了。
他们在山下等了几分钟,言诺就回来了。他手干干净净的,显然是已经洗过了。韩洛凡问他,“不叫救护车?”
言诺也用看傻白甜一样的眼神看了眼他的大舅子,才说,“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
隔天,三人便坐上了去Z国的飞机。
孟城没有直达郡阳市的航班,要转乘。他们先是抵达了滨江市,然后才坐上了去郡阳市的飞机。
韩冰吃了午饭就来了机场。他坐在VIP贵宾室里,等待着韩洛凡的到来。
绿茶都喝完了两杯,还不到点,韩冰站起身来,在贵宾室内来回地踱步。在最后一个小时内,这位在官场上只手遮天、如鱼得水的男人,竟然上了三趟厕所,洗了两次脸。
同在贵宾室里坐着的,都是一些身份不凡的人,他们自然都认识韩冰。瞧见这位前任省委书记露出这样一幅焦虑不安的模样,大家心中都狐疑不已。
像他这样的人,就是看见了国家一把手,也是镇定如常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他如此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