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很。”
大沧的公主愿意折了自己的命,阻止李殉谋反,而李殉也同样孤身反抗,迟迟不肯同意。
真是忠武英烈,只是自己都深陷囹圄了,何必保全这样的名声呢?
秦既初走到被扣押在地的李殉面前,蹲下身子与他对视,“李将军,我是爱惜人才,才好言相劝。你们李家的灭门惨案,都是因为皇权肆意妄为,难道你不想报仇吗?为了卸你的兵权,刘息竟然直接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你,用这样的美人计,到最后你除了一个驸马的名头,又能有什么?”
“在沙场上不顾生死,到京中却飞鸟尽,良弓藏,甚至于,到那时,他刘息随便扯个借口,都能把你杀了!”
秦既初想要李殉投靠自己,日日想,夜夜想,从他第一次在战场上初露头角,而自己还在青灯古佛旁受苦时,便暗下决心。
若有一日得此大将,定要一统天下,成就千古功业。
他苦心积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自己登上了南阙皇位,而李殉脱离了纷纷扰扰的战争,回到大沧京中,从一个冷漠决绝的卫国武器,回归正常生活,正是最好掌握的时候。
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可现在见了面,李殉却怎么也不同意!
不……他绝不允许!
“我不会废去你的武功,但我总有办法能让你心服口服。”
李殉被关在了一间上好的厢房中,还请了专门的大夫来帮他照顾身体。
秦既初仿佛对待一只精心捕捉的猎物一般,不仅有耐心,而且很是爱护。
听到王上这样做,柳容兮反倒冷笑道:“陛下此举,倒的确宽厚仁和,却不知人家李将军领不领他的情。”
李殉自然不会因为秦既初一番不知真假的话而动摇,他只是担心平安。
认识的这大半年里,他多半了解一些平安的秉性,她看似柔弱,实际心性比谁都固执。
若她觉得自己死,就能让李殉免受威胁,恐怕就真的没有活心了。
他让下人给秦既初传话,必须把平安接出来,保证她安好,否则他便同公主一般,宁愿死,也不会臣服敌国。
秦既初不会把平安送到他身边,否则他怎么威胁李殉。
下人恭恭敬敬道:“大人,陛下说,他已经将平安公主安顿妥帖,同大人一样,有专人看管照顾,身体无恙,不必担忧,更不会有自尽的可能,请您放心。”
放心……这如何能放心?
李殉坐在窗边,活动着自己的手腕,漆黑的眸子垂下,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
来之前并没有想到,背后之人竟然是南阙新上任的陛下。
他依据信中所说,到了南阙,接应的是一个贩卖珠花首饰的普通人,那人把他带到密林中,又几经辗转,最后一个人也是僧人打扮,才终于带着他到了这个偏僻的宅子里。
对,这里并不是南阙皇宫,而是皇城郊外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
就在他以为那人又要把自己交给另一个人手中时,他却忽然去掉遮面的黑布,笑意盈盈,“李将军,请随我来。”
此人正是秦既初。
他不惜自己亲自来接李殉,便是打定主意要策反李殉。
想到这里,不由让人觉得心惊。
如此又空耗了半个月,在这期间,李殉强硬要求每日见一面平安,秦既初并不能每次都亲自过来看着他,于是更多时候,是柳容兮或者那个叫做志能的僧人。
平安每次都是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若说一开始是还没恢复可以理解,可次次如此,李殉不禁起了疑心。
凝视着在昏睡中仍然眉头紧皱的人,他指尖心疼地虚点在她额头上的纱布,下面有一处撞出来的斑驳伤痕。
柳容兮抱臂站在不远处,也同样看向伤的地方,不禁快意道:“公主的伤口可是比我的还要可怖,真是可惜了一张美人面。”
李殉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冰冷。
“她怎么还不醒?”
到底是少年将军李殉,名震天下,柳容兮这样心思毒辣的人都被那一眼看得有些怔然。她收敛了语气里的不屑,淡淡道:“用了镇定安眠的药,否则醒来又要死要活,将军岂不是白白忧心?”
李殉还是不肯松口,这样下去,秦既初不着急,柳容兮心思深沉,而那个志能却有些忍不住。
把他们养在这里,大沧那边迟早得了消息,说不定会直接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