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叄正六年,大雪。
漫天飞雪覆盖了整座山头,一片白茫茫的景色透着一丝寂寥的味道。
“——呼…呼…”
少年走在广阔无际的林子中,身上几乎要被纷飞落下的白雪淹埋,每踏出一步都是踉跄的陷落在雪地里。
然而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这人身上竟然还背了一个人。
“——邵玄,放我下来。”背上那名少年淡淡地说,声音模糊的几乎要飘走:“别再折腾我了。”
邵玄咬着牙,心想谁他娘的折腾你了,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闭嘴!再废话小心我揍你!”
少年一听愣了下,随後苍凉的垂下眼。
“老子…老子带你去治病。”这话邵玄自己说了都觉得有些好笑,他压下心中那种荒唐的感觉,强自坚定道:“治好了就不会死了,相信我。”
“……”少年虚虚的靠在邵玄的背上,一袭白色狐裘虚虚的盖住身体,可却是连一丝温暖都留不住,冷风呼啸着从四面八方钻进来,他连哆嗦一下都没了力气,嘴里不禁泄出一声闻不可闻的叹息:“可是我真的好累了,你放过我吧,趁我还有一口气,让我回去见见我的父母。”
这声几乎可以说是请求般的语气,让邵玄听了忍不住心绞一痛。
往年他不论怎麽欺负颜十二,都从来不曾听见他求饶过,甚至连疼了哀一声都没有,现在突然听到他说这种话,一股悲凉的感受不知不觉就涌了上来。
“闭嘴!”邵玄忍着泪水,然而声音却不可掩饰的暴露出他的情绪,然而颜十二耳朵似乎还是堪用的,问道:“邵玄,我要死了,你不是应该感到开心吗?”
邵玄没有说话,他知道他现在只要一说话就势必要破功,泪水悄然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倏地在脸上结成一道冰痕。
不知走了多久,邵玄恍惚看着眼前茫然的白色,他已经丧失了空间感,只知道自己一直在往上爬,然而爬到了多高他自己并不清楚。
“我…我睡一下…”颜十二黑长的眼睫上覆满了雪,脸色死白的和周遭的景物一个颜色,只见他的头一点一点的往下,乖顺的靠在了邵玄的肩上。
“喂!别睡!”邵玄真的慌了,转头吼他:“我叫你别睡你听见没有!你他娘的别睡!”
颜十二一动不动的,彷佛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这人从以前就是这个样子,不管和他说了什麽,全然都当作没听见似的,眉毛挑都不挑一下。
“别…求求你…求求你!”他腿一软,跪倒在地上,身後人也跟着跌落在地,美丽的少年躺在雪白的大地上,安详的闭着眼,恍若与世隔绝一般,此刻似乎连空气都是美的,当寡淡的仙人去世之时,连草木都会为之涕泣——一如此时此刻。
邵玄将颜十二揽进怀中。
一股朦胧的气袅袅从少年嘴里呼出,丝丝缕缕随着空气上升,犹如人的魂魄般,苍白而平静的脸上似乎浮现一丝久违的笑意。
邵玄哭得几乎要倒不过气来。
早年初见的时候,这人似乎就是这个样子了。
邵玄打小一身的莽气,从小到大打过的架数不胜数,在一群同侪里称霸称王,少年当时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这样的小流氓除了自己老母哪还见过什麽漂亮之人,於是一见到颜十二时,两腿差点就走不动路了。
只不过这人长得虽然漂亮,性情却寡淡得很,你问他一句他只给你一个眼神,好像一张薄薄的嘴唇既不拿来说话、也不拿来吃饭,跟个天上神仙似的。
然而邵玄偏偏就喜欢他这个样子,可是这人似乎对他——以及这个世界都毫无兴趣,他的眼神永远都是那麽冰凉,不见一丝喜怒哀乐,好像没有什麽事能够触动他,触碰到他的内心。
从前颜十二对他的置若罔闻是故意的、甚至是带着恶意的,他可以使劲抓着这点对他拳打脚踢、对他恶言相向,不论他如何反抗至少都能让邵玄心里感到一丝丝的慰藉,安慰自己这人至少是关注着自己的。
然而现在他已经不在乎这个了,他只想要颜十二能够睁开眼睛,和自己说句话,就算是打他骂他也行。
他将人紧紧搂在怀里,他的身子已经逐渐僵硬,甚至不似活人的温度,这让邵玄越发觉得恐惧,抱着人的手抖不可控制剧烈颤抖起来。
——这人是真的要走了,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求求你…救救他…”邵玄搂着颜十二,泣不成声哽咽道:“如果你真的存在…求求你…我求求你…”
夹着冰碴的风呼啸而过,凄凄厉厉,毫不留情的打在邵玄身上。
“无论用什麽都好,用我的生命来换也行…只要、只要能救他…”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只要能救他。”
其实这个世界是不存在奇蹟的吧…有一瞬间邵玄这麽想,模糊的意识早已在脑中宣告了最残忍的结局。
——如果赌上我毕生的运气…够不够呢?…够不够使奇蹟发生呢?
两人头发都白了,邵玄浑身一
', ' ')('松,颓然倒在雪地里,和颜十二面对面躺着。
“——你是风麽…到哪哪都来去自如的。”邵玄摸了摸他的侧脸,苦笑一声:“我到底该怎样才能留住你?”
少年依旧安详的睡着,理所当然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邵玄觉得有些累了,其实按理来说他早就该倒了,也不知道为什麽能够坚持这麽长时间,现在这口气一泻,顿时就没了牵制,在无垠地里安然地也睡了过去。
——磅礴大雪淹没了山上所有一切,放眼望去是无尽的寒冷,苍白而寂寞。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踩着木屐的脚出现在画面中,停在两名生死未卜的少年边上。
“啊——”木屐的主人长叹一声,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抬,嘴里含糊骂道:“个臭说书的,真他妈没良心…”
话说当时,邵玄像是感知到了什麽,倏地伸出被埋在雪中的手,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脚踝。
“——嗯?”那人低头一看,眨了眨眼睛:“还没死啊?”
“…救他。”邵玄睁开眼皮,沙哑着声音说道:“你是神仙麽?是的话你救救他。”
“——咦?”那人一脸无辜,举起修长的兰花指,羞怯一笑:“我不是神仙呀,鄙人不过是个路人甲罢了。”
“……”邵玄偏头剧烈咳了几声,费力撑着手肘爬起来,中途踉跄了好几下才终於成功坐起身,那人见状哦了一声,风凉话像风声般款款落入邵玄耳里:“咦?怎麽起来了?你怎麽啦?”
只见下一秒邵玄从袖口伸出两手一拱,恭恭敬敬的弯身行了大礼,他姿态压得极低,每一下磕头都在雪中留下一道深深的坑。
他这人打从出生以来就没怎麽对人行过礼,最最严重的一次是他犯了错,他老娘让他跪在祖祠前忏悔,然而就算是这样,他也是带着一丝戏谑的态度去跪的,好像从来就跟这种世俗规矩沾不上边,没有什麽东西能够束缚住他。
然而这样桀骜不驯的一个人,此时的神情却是这样的虔诚,这样的…手足无措。
那人一看,轻浮的嘴角微微一抿,将玩笑嘴脸敛了下去,两手一摊,透着些无奈道:“哎呀——人都是要死的…少年,你这麽做又有什麽意义呢?”
邵玄额头扣在雪里,看不见那人的表情,他也不抬头,迳直说道:
“我这辈子做了太多的错事,其实罪该万死的人应该是我,但我却不知道为什麽是他要先走,他活着的区区十几年里充满了许多惨澹的回忆…甚至可以说是痛苦折磨。”说到这里他苦笑一下:“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怎麽想活着,但我想让他知道,其实这个世界有太多美好,只不过是他没见过罢了。”
他顿了顿,又道:“我不管需要付出什麽,我只要他能活着,健健康康的活着。”
“……”那人一听沉默了,抱着胳膊眯起眼睛说道:“你这样擅自决定,就不怕延续他的痛苦麽?”他说,“不觉得自己有些太自私了麽?”
“……我——”邵玄张了张嘴,觉得有些无力,但眼神依然是坚定的:“人来这个世界上走一回,难道不该开开心心的来,开开心心的走麽?”他顿了顿,又说:“我承认我是自私,抱着一些幻想,期望他能够把人生过得稍微圆满一些,如果他现在就这样死了,那麽我怕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那人唔了一声,冷不防打哈哈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这位兄台,想不到你觉悟挺高啊!”
邵玄仍然没有抬起头,听了这话语调平淡道:“是,不过我这麽求你不是为了浪费时间等着他断气的。”
“哎呦——好啦好啦…”那人说,“我说会救就是会救罗,不要这麽紧张嘛~”
说完他踩着木屐掠过邵玄,矮身将埋在雪里的颜十二给拖了出来。
“嘿呦!”
邵玄转头一看,连忙起身上前,只见那人将颜十二往他脚边一扔,丢下一句:“你还有力气不?带上他,跟我走。”
邵玄依言将早已冰冷的人抱起来,他身上的狐裘已经不能盖了,上头结满了霜,一沾到人的体温就化成水,沾湿整件衣服。
“你小子眼光不错嘛,”那人笑着走在他前面:“我算是知道你为什麽这样痴情了。”他叹了口气,风霜拂过他的面颊,衣袍被吹的飒飒卷起,只听他仰头惋惜道:“哪像我,就没这麽好命了。”
邵玄闻言并没有答话,而是站在原地,低着头一动不动的。
那人回过头,却看见邵玄恐惧的抬起了头,指着颜十二用颤抖的声音道:
“他…他没有呼吸了。”
“啊?”
邵玄脸巴巴地皱起,泪水滚滚落下,这一刻这人才不由得想起来,其实眼前这名少年不过也还是个孩子,方才那一跪大概是他长到这麽大唯一成熟的一次吧。
“别哭了。”他没有笑他,而是语调平直地说:“我会救活他的,你别哭了。”
少年倏地抬起头,眼泪都不怎麽流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傻小子…”那人悲悯的目光从邵玄的脸上
', ' ')('缓缓下移,最後落在颜十二身上。
“他叫什麽名字?”
邵玄一愣,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去,答道:“颜十二。”
“哦,”那人微不可察的笑了起来,“不错。”
邵玄听见这话抱着颜十二的手下意识紧了紧,警惕道:“不错什麽?”
“别害怕,”那人笑着将头转回去,话语间不可抑制的透着些寂寥灰败的意味:
“不过是想到个故人罢了。”
天色渐暗,山下桥城的灯火明明灭灭,连着漫天飞絮构成一幅绝美的画。
邵玄跟着仙人回到了山中小屋,仙人摸着黑走到桌边,点上烛火,屋子里陡然亮了起来,这一举动似乎把嗖嗖寒意顺带也给驱走了,暖黄的色块照应在颜十二脸上,让邵玄不油生出这人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活过来了的错觉。
“你很喜欢他,是不是?”那人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漫不经心的问道。
邵玄点点头:“是。”
“行,那我就直说吧,”那人低头百无聊赖的摸了摸自己的指关节:“你愿意付出多少换他的一条命?”
邵玄沉默了一会儿,半饷摊开双手直视道:“我的全部。”
“——呦,”那人咯咯笑了起来,“富贵人家多生情塚,你家挺有钱的吧?”
邵玄定定地看着他:“是。”
“唔…”那人磨裟着下巴,思索了很久,良久拍案而起,笑眯眯地道:“算了,不要你的钱,要你的命好了。”他摸出一张黄色纸符,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以命换命,少年,你愿意换自己多少岁月给他?”
邵玄微微垂下眼,嘴唇轻啓:“我还能再活多久?”
“这个嘛…我看你面相姣好,福泽深厚,大约六十几年吧。”那人神神叨叨的晃了晃指头,“不如分一半给他——三十年,如何?”
“不,”邵玄摇了摇头,抬手比了个数——
“五年?”那人挑了挑眉毛。
“五十年。”邵玄说。
“你确定?”那人终於露出了惊诧的表情:“这样你就只剩十年可活了,就算你不惜自己的命,至少也替自己的父母想想呗?”
“不用了,”邵玄的眼神有些发散:“我父母…他们有很多孩子。”
“…少年人,”那人叹息道:“不要这麽决绝,你以後会後悔的。”
“不,”邵玄说着,声音低沉却清晰无比:“无论发生什麽事,我都绝不後悔。”
屋外风声呼啸着打在门上,火光映衬在邵玄的侧颊,少年的眼神是如此坚定,彷佛那股定立在瞳孔中的烈火永远也不会熄灭一般,那人看着少年这样炙烈又疯狂的眼神,像是回想到了什麽,不禁就苦笑了一声。
“——你会害了他的。”他说,余音久久回荡在屋内,伴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你会害了他的…”
颜十二在自家老宅的榻上醒来,他搂了搂被子,坐起身,窗外依旧是一片白茫茫,老树的枝桠上结满了霜雪,不堪重负被硬生生给压弯了腰。
今日他运气不错,至少没有被自己给咳醒,这实属难得。
他低头摸了摸手掌心,昨日的梦实在是太过真实,以至於一时间让他有些恍惚。他微愣了一下,听见自己平缓的呼吸声,这才猛地惊觉:自己的肺居然不再疼了。
难道邵玄说得竟然是真的,山中的仙人将他的病给治好了?可邵玄怎麽可能背着他上山给他治病?他没弄死自己就算不错了。
想到这里颜十二自嘲的笑了,撩起散落在肩上的青丝,拽过床头的发带将头发束了起来。
黑色的带子隐没在头发之间,颜十二下了床推开门,赫然见到母亲已经醒了,背对着他站在灶台前煮早饭,颜十二心里有些暖暖的,人没有了病痛的折磨,感情自然就变得有些丰沛起来。
“母亲。”他站在门边唤了一声,母亲一听见声音,便回过头来。
“宝贝儿。”她眯起眼睛笑了笑,温声说道:“睡得好吗?”
“嗯。”颜十二摸了摸胸膛,“这里,不痛了。”
母亲眨了眨眼睛,放下手里的锅铲,两三步走过来,亲了亲颜十二的额头。
“那真是太好了。”女人不停的亲吻他,动作间甚至透露出一丝激动的意味,彷佛遇到了什麽令人无比喜悦的事情。
“我做了早饭,快来吃饭吧。”她说着,放开了他。
颜十二“嗯”了一声,不知道为什麽,今日的风景总给他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好像从垂死病榻中迎来了新生,连呼吸时的隐隐作痛都一扫而空,沁凉的空气进入到肺里,他只觉得无比舒畅。
“我觉得…我好像好了。”他声音低低的说。
母亲貌似没有听见他的话,她认真的将鸡蛋倒入盘中,转身端到木桌上:“吃吧,今日状态不错,想不想去上学?”
这话一出颜十二的心又沉沉的落了下来,他提着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嘴里含
', ' ')('糊道:“好啊。”
母亲微微一笑。
“那我给你收拾东西去。”
颜十二背着小书袋,临到门口,母亲拍了拍他的肩:“去学校多交点朋友,别老是记挂在我身上了,你还年轻,应该到处去玩才是。”
听着这话颜十二有些好笑,他还年轻,但这些年病着病着也就是一脚踏进棺材的事儿,每每发病就是在生死线上反覆横跳,折磨得他死去活来,更何来到处去玩一说?
饶是这样,颜十二还是点了点头,乖顺道:“知道了。”
书院里有很多的人,不分年纪、不分男女,有的为了参加科举来这里念书,也有上了年纪却还求知若渴,还有的是被父母送来学习的大家闺秀,零零总总加起来坐满了整个厅堂,每人手上一本诗赋集锦,而老师就站在最前台,拿着他的卷轴,清嘹着嗓子给人说书。
邵玄出身富贵人家,读书是一定要读的,一开始老爸是打着严管勤教的算盘,将他送去了私塾,结果那儿的白毛老头子险些被他气得半死,成天举着藤条追赶他,後来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换个法子,将他送来书院,这里人各式各样,老爸心想,这麽多人,总能找到一个治他的吧。
但老爸没想到的是,这个小兔崽子尘埃落定之後,不仅在这儿玩开了,还将自己玩去了一条命。当然,这事老爸是不知道的,邵玄在那之後也根本不曾对任何人吐露过一星半点,他只告诉了颜十二的母亲。
邵玄叼着草根仰躺在厅堂的最後头,恍若无人的闭着眼睛哼哼,几个跟班在前头打牌打得正火热,丝毫不管旁人投来不耐的眼光,他们几个都是大官和商人的孩子,身上穿金戴银的,聚在一起时那就是蛇鼠一窝,难道还有人敢和他们抱怨什麽不成?
颜十二悄悄从後门走了进来,他今日醒得晚,前方的位子都被人占走了,他站在门口,犹犹豫豫的踱步几圈,低头赫然发现邵玄就躺在他脚边,当即想也不想,转身就走。
说时迟那时快,邵玄一把拉住他的脚踝,顾不得颜十二惊呼一声,一下子把他拉倒在地上!
颜十二从鼻孔发出一声闷哼,转而怒目看着邵玄,骂道:“你干什麽!”
只见邵玄流氓似的一把将他拉过来,翻身压到他身上,胯下紧紧抵着他的屁股,低头陶醉的在雪白的脖颈边深深吸了一口气。
“——!”颜十二脸黑了一瞬,倏然又变红,因为他发现——
这厮竟然他娘的勃起了!
“今天怎麽来得这麽晚?”邵玄声音低低的说,胯下若有若无地顶弄着颜十二腿间的布料,彷佛他根本就不关心这个议题,他无比亲昵地亲了亲他的耳朵,说道:“我可想死你了。”
两人都喘的厉害,颜十二咬牙压下从股间一路窜上来的酥麻,抬手就是“啪!”地一下,眼前人的脸颊瞬间浮现一抹红痕,只听他冷冷说道:“邵玄,你是变态麽,我是男人。”
邵玄笑了一下:“你是吗?我怎麽不知道?还是我来确认一下好了。”说完便伸手下去覆上颜十二两腿间那温热的器物。
颜十二被摸的一个激灵,瞬间就要夹紧双腿,奈何两腿被邵玄顶的开开的,合都合不起来,只见邵玄笑眯眯的揉了揉那条垂软的阴茎,他下手力道是那样重,颜十二就像只被逮到的幼兽般,被猎豹恶意的压在身下玩弄折腾,等玩腻了之後便折了他的双腿,拆吃入腹。
“原来还是有的嘛——”邵玄咧起嘴角:“还以为是个小娘们呢…”
“你…你滚…啊……”颜十二仰着头浑身颤抖,全身的神经全都被迫集中在了两腿之间,那只作乱的手掌就像一条揣怀着恶意的蛇,无论怎麽推拒都紧紧扒着他的弱点不肯松开。
“——放开!”颜十二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邵玄你放开——啊!”
“嘘——小声点,”邵玄松开手:“现在可是在课堂上呢,这麽大声喊着你脸皮不要了?”
他手掌松开的一刹那,颜十二猛地将邵玄一推,拽着衣服往後连连退开了三尺之远。
他瘫软靠着墙,腿中间勃发的硬物没有得到纾解,颤颤巍巍的顶着濡湿的衣服布料,只要稍稍一动作就会摩擦到顶端,每一刻、每一秒都在冲刷着他敏感的神经。颜十二低垂着眼,微微蹙起眉头,嘴里控制不住地泄出一声喘息,喘息中他忽然发现,剧烈起伏的胸膛之下竟然没有任何一丝疼痛的感觉,连一丁点都感觉不到。
他心中更惊惧了。
他究竟是好了,还是快要死了?
——他究竟是好了,还是快要死了?
正愣神间,邵玄的那几个跟班听见动静,纷纷回过头,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看起了热闹。
“哎!那不是十二嘛?”
“还以为他死了呢,怎麽又来了,这是拖着病也要来看咱们啊?”说完一夥人嘿嘿嘿笑了起来。
颜十二听了这些话,只觉得一股恶心涌上心头,他站起身子,也顾不得还在课堂上,提着书袋转身就走。
“呦——去哪儿?”邵玄笑
', ' ')('吟吟的伸手过去,霎那间颜十二怒目圆睁,举起袋子就砸了过去!啪一下!结结实实将邵玄给打翻摔在地上。
这一下动静着实不小,所有人以至於连前头的老师都顺着声音回过头,只见颜十二定定站在那里,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说道:“不、要、碰、我!”
邵玄仰倒在地上疼得痛呼一声,紧接着便“轰”一下火了,怒不可遏地跳起来就要去找颜十二算帐,可颜十二人早就走了,眼前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他起身就要追出去,临走前回头嘱咐了一声杨忟道:“你别跟来。”
杨忟和其他几个跟班本来都蓄势待发的站了起来,听见这话又坐了回去。
颜十二因为得了肺病的关系,不怎麽能做跑跳之类的剧烈运动,於是长久下来他也就习惯了慢慢走,如果是需要赶时间的事他就会提前出发,基本上来说用走的就能完成的事他都尽量不用跑的。
然而他走出书院还没超过两步就被邵玄一把拽住头发向後摔到了墙上,他倒抽一口气,疼得拧起眉头,却没有叫出声来。
温热的鲜血顺着额角流下,只见邵玄恶狠狠扣住他的脖子,凑近去压着声音说:“你皮痒了啊——几日不见而已,竟敢动手了,是不是被我教训的不够彻底?啊?”
颜十二头皮被扯的发红,二话不说上脚就是一踹,被邵玄闪身躲过去,反手一扣将他按在了地上。
“看来要让你重温一下什麽是尊卑有序。”邵玄冷冷地看着他,“连这点都能忘记,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颜十二不惯常运动,这几下下来喘的厉害,哑着嗓子冷笑道:“哼…尊卑有序…你也配讲这话,我看你倒是连一条狗都不如。”
邵玄闻言眯起眼睛,顶着後背的手越发用力:“你今天话挺多啊…病好了?”
这一顶颜十二不禁仰头闷哼一声,疼得冷汗都出来了,他虚弱的垂着眼皮,漂亮的脸上有些失神,似乎再下一秒魂魄就要离开体内悠扬而去了。
邵玄无动於衷的看着他,良久忽然咧了咧嘴,猖狂的笑了起来。
——是啊,他病好了。
他病好了!
他不用再担心他会再突然犯病,更不用担心他会不会做到一半突然昏过去,自己剩下的这十年,就是老天让他拿来享乐用的!他终於可以尽情的上他了!
他哈哈大笑,一把将颜十二拽起!拖着他往街上随便一间客栈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干什麽!”颜十二被逼得弯腰踉跄,紧抓着邵玄拽着自己头发的手,力度大到连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整座桥城除了刚出生的婴儿,没有人不知道邵家的名头,那是当今皇帝的重臣、是心腹,邵玄的几名大哥都是在外边疆打过胜仗的将军,而自己的父亲则是朝廷忠心耿耿的老臣,邵家的名号可以说是立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地位,轻易不可打破、是至高无上的代表。
所以当邵玄拉着颜十二走进客栈的时候,老板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少爷。”那一身肥膘的老板站在柜前,弯腰陪笑道:“今儿想吃甚麽?我去叫人速速给您弄来。”
邵玄两嘴一勾,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台面上,说道:“我今天不要吃的,给我一间你们这儿最好的房间。”
老板闻言应了声是,想来是少爷刚成年,这会儿终於要开荤了,便着手吩咐下人去准备,同时不由得偷偷斜觑了一眼邵玄那身旁的美人,这人目光清冷、漂亮的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是个标标准准的美人胚子,然而身上戾气却极重,和邵家兄弟们的老婆那都是一个德性,谁来看都知道是强抢来的,不禁掉头替这美人默哀了一秒。
接过钥匙,邵玄便拖着极力反抗的颜十二步伐轻快吹着口哨走到房间,刚拉开门就甩手将人给摔在了地上。
“…啊!”
颜十二吃痛跌坐在地,身上的人急不可耐的抵住他的腰就开始解他衣服,颜十二哀叫一声,屈辱的神情中还混杂着一丝茫然:
“你别…你要干什麽…”颜十二想後退,却被邵玄死死摁住,身上衣服被粗暴撕扯开来,露出里头大片雪白的胸膛,颜十二声音猛地拔高了,尾音都带上了颤:“邵玄!”
只见邵玄低下头去亲昵的亲了亲他发红的眼尾,半哄半威胁道:“叫,你继续叫,我喜欢听。”
其实老板早已提前支开了方圆十米内的人,所以此时不管颜十二如何叫喊,都是不会有人听见的。
之後少爷肯定会重重赏俺滴,肥膘老板喜滋滋的在门後想,搞不好能再多一锭银子呢,那岂不是赚翻了赚翻了。
颜十二被粗暴的按在地上剥了衣服,浑身赤裸的展露在邵玄眼下,连细微的颤抖都被清清楚楚映在眼底,邵玄看得喉咙一紧、眼眶发红,只觉得下身膨胀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他急不可耐的褪下裤子,不顾颜十二的挣扎和尖叫,拨开两片皮薄肉厚的臀瓣,扶着性器对准拇指般的小孔就用力挤了进去!
“——啊!”霎时间颜十二哭叫一声,想必是疼得厉害
', ' ')(',这一下没有经过任何的事前准备,紧窄乾涩的甬道被迫承受突如其来的压力,一时间连邵玄也不禁皱起眉头,粗大的茎头根本连一半都进不去,堪堪卡在狭窄的小口内,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放松。”邵玄安抚的捏了捏他的後颈,“放松就不会疼了。”
颜十二哭得泪眼朦胧,睫毛都被水打湿了,紧紧黏在一块儿,他被捏的浑身一颤,哆哆嗦嗦求饶道:“我错了…你不要这样,我错了…”
“我不是在罚你。”邵玄抽出性器,手指插进软绵绵的肉穴里胡乱搅动几下,叹息道:“——其实我很喜欢你,真的。”
颜十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噎着问:“邵玄…你这麽欺负我……有、有意思吗?”
邵玄修长的两指正咕啾咕啾的捣弄着下半身的软肉,闻言不禁笑了一声:“可太有意思了,你是老子活到现在见过最有意思的人。”
体内恶劣的手指不断增加,从两根逐渐增加到三根、再到四根,颜十二只觉得下身越发胀痛,他推拒着邵玄想要挣脱,却被身上人一手摁住肚子,青紫勃发的性器凶蛮的在两条白花花大腿间乱蹭,磨得他羞耻难当。
“拿出来…”他扭曲着脸:“把手指拿出来……嗯啊!”
尾音骤然被拉长,只见颜十二痛苦的仰起头,两条长腿控制不住打横乱颤,几欲弓起的腰身被邵玄死死摁着,几根抵在软肉上的手指像极了找到弱点的蛇,发狂似的往脆弱的地方顶弄了起来!
小腹中频频涌出的快感顺着脊椎一路窜流到四肢百骸,颜十二早已顾不得面子,浑身战栗的哭叫出声,这一声听着委实凄厉无比,而可恨的始作俑者却在这时将湿淋淋的手指给抽了出来,对准比全部手指加起来都还要大好几倍的性器,不管不顾地像钉钉子般——一下、一下不容推拒地钉进了可怜发红的小洞里。
“好疼!好疼!你慢点…啊!”颜十二哭得满脸都是水,低头颤颤巍巍的将头埋进邵玄胸膛里,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
邵玄听完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这声哀软的哭腔犹如最浓烈的春药一般,只要是个男人听见了,要不发狂都难。可邵玄毕竟心还是软的,搂起颜十二不住的、细细密密的亲吻他的额头——往下再到柔软薄红的唇,每一下都带着无尽的温软和爱意。
“不哭了,我轻点,你不要哭。”他声音低低的,这画面不禁就令人想到主人诱哄小崽子的画面,一边拿着谎话去安抚人家,然而身体却依旧诚实的做着相同的动作,连顶弄着的力道都分毫未变。
“你看,你不是也很舒服麽?”邵玄摸了摸颜十二两腿间挺翘的小东西,嘴上调笑道:“啧啧啧,淦的你这麽爽,叫得跟小母狗一样,人听了还以为你发春呢。”
从来没有人同颜十二说过这等下流的话,刹那紧致的内壁猛地绞紧,邵玄被夹得仰头“斯——”了一声:
“原来你喜欢听?嗯?怎麽我一说你就紧成这样?”
颜十二闭着眼睛羞愤难忍,听到这话不由地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怒吼道:“闭嘴……闭嘴!”
邵玄挨了一掌,却也不甚在意,对他来说这掌的力度简直比猫挠还轻、还要…勾人。
他缓慢抽出性器,紧接着就又疾风骤雨的深入至底!那一下子又快又狠,力道大得简直要将人给撞飞出去!颜十二瞬间“啊!”地蜷缩成一团,紧紧捂住肚子,疼得冷汗直流,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出来。
全身骨节都咯吱咯吱地发出抗议的声音,挺立的东西早已被剧痛刺激的给缩了回去,屁股的部位被人撞得红肿不堪,只要稍稍一动就会激动地淌出水来,沾满两人交合的地方。
颜十二只觉得自己比任何一次都还要接近死亡,当邵玄在里头爆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没什麽知觉了,只知道昏昏沉沉的夹紧了後穴,讨好似的汲取包在肿胀茎柱中的精液,他的两腿被分得开开的,下身狼籍的景象在邵玄面前展露无遗,邵玄舔了舔嘴唇,他在射精时还在小幅度的动作着,只见下身的美人穴里插着自己的硬物,漂亮的双眼失神的看着他,唾液顺着两人的交缠从嘴角滑落,被他低下头去舔掉了。
“喜不喜欢?”邵玄射完精,情不自禁低下头去蹭了蹭他:
“你喜欢我吗?”
颜十二缓过神来,闻言垂下眼去看自己被无情侵犯的下身,又抬眼看了看邵玄,痛苦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漠:
“你觉得呢?”
邵玄听笑了,还未等人反应过来便一把搂过他的腰将他翻了个身,摁着人的脖子急不可耐的将性器再次匆匆插了进去——
“——啊!”颜十二被人抵到墙角边上,屁股被迫抬的高高的,每一次的冲撞都让他额头险些撞到墙壁,後穴已经被人无情地操开了,轻而易举吞吃着狰狞的东西,面对毫不留情的侵犯却是无法抵抗的一下一下喷出水来,浇了邵玄一身都是。
“邵玄…!”颜十二发束都乱了,顺着重力倒垂下来,抽噎着讨饶:“我跪不住了!”
“——乖。”
邵玄
', ' ')('俯身亲了亲他,“再一下下就好,再忍忍。”
在承欢时的邵玄好像一瞬间变得比以往都温柔了许多,他们邵家人似乎天生就带着这样的本能,知道什麽时候应该讨好自己的对象,即使在外人看来依旧还是略显残暴,但对於他们来说已经是极尽的温柔了。
“快了,真的快了,”他抱紧怀中的人,反反覆覆的亲他、顶他:“很快很快就好了。”
颜十二捱过那阵剧痛,身体一下子就变得敏感起来,到最後邵玄只要稍微蹭一下他就会控制不住地打起哆嗦,膝盖跪在泥泞的地板上不停的往两旁分开,邵玄乾脆就把人抱坐到自己身上狠狠按压,按得人仰着头哭喘连连,一抽一抽的,气都倒不过来。
最後颜十二被人摁在怀中操射了,白色的浓精从小缝里流出来,顺着茎柱滑下,与腿间的穴液融合到一起。
邵玄还没有结束,他还沉醉在颜十二的身体里无法自拔,不管多猛烈的力度都依旧让他硬的发痛,却是一点要去的迹象都没有。
颜十二几乎要被操到昏厥过去,他虚虚靠在邵玄怀里,每顶一下就哑着嗓子呻吟一声,眼睫低低的垂着,邵玄看他快不行了,就轻声哄他,说你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就射。
然而颜十二根本理都不理,无论邵玄怎麽劝说都不答腔,邵玄见他这样,颇为惋惜的轻哼一声,掐着人的腰猛顶几下就射了出来。
颜十二睡了很久很久,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天气很冷,邵玄就盖上被子把人抱在怀里,温度顺着两人的接触一点一点地传递过去,颜十二睁开眼睛,眼前男人温热的鼻息扑腾在脸上,令他不自觉往後仰了仰。
“醒了?”邵玄笑盈盈看着他,嘴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犯贱:“要不咱们再打一炮?我看你做得还挺爽的。”
回应他的是颜十二的当胸一踹,只见邵玄迅速的下腰躲过,冲着他腰身一拦、打了个滚又把人扑倒在床上。
“别挣扎了。”他看着颜十二:“再搞这些有的没的信不信我揍你!”
颜十二恍若未闻,一个手刀就往邵玄的喉颈袭去!电光石火被邵玄攥住手腕“砰!”地摁在床上,随之而来的是响亮的一巴掌:
“——啪!”
颜十二被打的偏过头去,只听邵玄语调平直而冷淡地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一次就不是巴掌了,我火起来你承受不住的,你自己好好想想。”
颜十二闻言一愣,随後屈辱的闭上眼睛,虽然他看上去根本就不在乎,身体的本能却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邵玄见他浑身颤了颤,以为他冷,便抬手给他盖上被子,他坐在床边,看了看窗外延绵大雪,缓缓说道:“我家里有很多宝贵的东西,金子银子、名画宝石,什麽都有,全都是我大哥当年在外征战搜刮回来的…还有一些是皇帝赏赐的,其实我不是很在意这些东西,而且也看不懂那些画啊字的。”他偏了偏头:“不过你若喜欢,我下次定给你带来,条件是你愿意和我…和我做那档子事——”他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递到颜十二手上:“这些你先拿着,若是觉得不够,我那儿还有,明天我再给你捎些过来…”
不等话说完,颜十二闭着眼睛手掌一甩,动作随意的像扔垃圾一般,手里的两银子横空飞了出去,落在屋内的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邵玄额角抽了抽,压着怒火赔笑讨好道:“哎呀你就收吧,我就是想和你睡个觉,也不亏待你是不是?你想要什麽我肯定都给你弄来,唯独天上的星星我真的办不到啊,你可别说这个。”
颜十二冷冷偏过头去,实则心里正飞快的打起了算盘。
如果他真从邵玄那里捞得了些金子银子,那麽自己的母亲是不是就不用再一大清早的爬起来卖面了?就算自己死後她也能不愁吃穿,老了之後可以安安稳稳的坐在躺椅上安享天年,不用担心这担心那的,这样他就算是死了也能安心瞑目了。
邵玄见他背对着自己,正要发作,谁知颜十二竟然忽地转过身来,冷冷淡淡的薄唇微微一勾,说了声:
“好啊。”
邵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喜道:“你答应了?”
“嗯。”颜十二垂下眼,调戏似的勾了勾邵玄的裤腰带:
“睡一次一锭金元宝,行不行?”
“行行行!绝对行!”邵玄激动的手足无措,俯下身就把颜十二搂在怀里:“你还想要什麽?李白的真迹?还是唐寅的名画?我通通都给你拿来!”
颜十二几不可闻的轻笑一声:“不必了吧,其实我也不是个很有文学素养的人…”
邵玄难得能抱着一个没有挣扎的颜十二,心里高兴的都快哭了,千言万语堆在脑海里,也不知该说哪一句,半饷把脸埋在温软的香肩上,闷闷地道:“其实我原本以为你不会答应的。”
颜十二闻言“哦”了一声:“为什麽?”
“因为你看起来好像不在乎那些,”他说,“我法的在邵玄的唇上亲了亲,哽咽道:“我听你的话……你不要这样,我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 ' ')('邵玄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不停往自己脸上乱啄的人,心里终究还是软了,他缓缓抬起手,摸了摸身前这个满脸泪痕的美人。
“你自己说了?都听我的?”邵玄低声道:“是你的意思还是我的意思?”
“是…是我的意思……”
“那好。”邵玄低下头去,恶劣地在他耳朵边重重咬了一下,“你说的,以後都听我的,要敢再反悔我就把你的腿打断,知道了麽?”
眼前人闻言揪着自己的领子的手冷不防一抖,半饷点点头,闷声道:“嗯。”
“去把眼泪擦一擦吧。”邵玄此刻的好心情已然全然被摧毁了,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推开颜十二转身就往外走。
颜十二被推得往後踉跄,愣愣地跌坐在地,等再回过神来时邵玄已经离开了,整间屋内安静得没有半点声音。
他起身走到水盆边洗了把脸,眼前浮动的水波油油绕绕的显出了残破的倒影,颜十二看了半饷,怒火中烧的伸出手朝着倒影狠狠拍了一下!这一下却正巧打到了铁盆上,清晰的指节上瞬间泛起了一层红,剧痛从血管一路窜进骨头缝里。
“操!”饶是平时涵养再好的颜十二也禁不住疼爆了粗口,也不知是在骂自己还是骂别人,话到了唇边听上去跟咬着牙似的,隐忍而愤怒。
“宝……?”颜母恍惚的身影从余光落进视野中,颜十二倏地抬起头,就看见颜母着急快步的走上来:“你怎麽了?”
“……没事儿。”颜十二避开母亲的目光,收敛了愤怒,转而看向水盆:“就是做恶梦了,睡到一半就醒了。”
颜母看着颜十二通红的鼻尖,顿时间眼眶也湿了,她走过去亲了亲颜十二的额头,温柔道:“不害怕啊,你娘在呢,不哭了啊。”
颜十二眨眨眼睛,转头将脸埋在了母亲的肩上,闷闷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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