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点点头,便跟在她的后头,大约六七步的距离,丹耶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白玉,两人远离热闹的人群,七拐八拐的来到一破庙中,此处果然人烟罕至。
确定周围无人后,丹耶才走到白玉跟前。
白玉正色道:“丹耶姑娘,你要与我说什么事?”
丹耶脸上又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白公子,胡人要作乱哩,你要赶紧通知你们大人,赶紧防范。”
白玉不是十分吃惊,她与沈墨亦猜测到了此事,但丹耶既敢确认此事,便代表她知道的东西比她们的更多,于是白玉赶忙追问道:“你怎么知晓此事?”
丹耶没有即刻回答白玉的话,只是目光痴痴地望着她,深邃的眼眸中既深情又夹杂着惶恐,“白公子,奴也是胡人,不过,奴并不喜欢他们,不想与他们为伍,只是奴一旦说出他们的阴谋,即等于背叛他们,他们定然容不得奴。白公子能否保证奴的安全,让奴离开那个地方,住到您那里?”
她既知晓胡人的阴谋,以防她被人杀害,白玉自然要保证她的安全,只是让她住到她那里,她的身份定会被识破,然不答应也不行,毕竟白玉知晓丹耶的小心思。经过一番思考,白玉决定先哄她说出真相,后面她知道了她的身份,再好好说清楚就行,“丹耶姑娘,你若能提供有用的证据,不只是我个人,衙门也会保证你的安全。另外,我住在衙舍,你亦能住到衙舍去。”
丹耶欢喜道:“白公子住在衙舍?看来您很受县官老爷的重用。”
“我只是他的随从而已。”白玉微笑道,随即追问:“丹耶姑娘,你先把方才的事说完。”
丹耶点点头,这才说道:“此事奴是不小心听到了阿依娜和加木的谈话,从而得知的。他们组织了一个帮会,而这个帮会都是汉人,他们却准备勾结胡人,图谋造反。我还偷听到,加木杀了一个叫冯什么年的人。”
“冯应年!”白玉低呼道。
“没错,就是这个名字。”丹耶应声道。
白玉没找到丹耶竟然偷听到了这些事,她们正愁没有证据抓捕加木,丹耶当真是送了她们一份大礼,白玉心中惊喜,又不禁追问道:“你是如何偷听到此事的?”
丹耶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然担心白玉不肯相信她,便如实回答道:“自从白公子你和奴说了那番话后,奴便一直留意着阿依娜的一举一动,昨天夜里奴见她出去吃消夜,屋门竟然没上锁,便悄然进她的房间,企图帮白公子找到证据。让奴没想到的是阿依娜回来早了,还是与加木一起回来的,奴唯有躲在床底下……”说到此,她顿了顿,脸色有些古怪。
白玉急问:“之后呢?”
丹耶红着脸,支吾道:“之后他们两人就在床上做了那事。”
“……”白玉一愣,哑口无言,谁要听这个。
丹耶见白玉默不作声,连忙接道:“他们两人做完之后,就谈起了这些事。当时奴吓死了,要是被她们知晓奴就在床下,奴的性命休矣。好在两人谈完事后沉沉睡去,奴才悄然离去。”
“那么你还没有暴露行迹吧。”白玉点头道。
听闻白玉这话,丹耶忐忑不安起来,“奴昨夜换衣时,发现自己丢了一条手绢,奴怕那手绢是落在了阿依娜的屋中,那手绢还绣着一个丹字。”
白玉心中一惊,如此丹耶是迫不得已才来找自己求助的,白玉彻底相信了她的话,如今只要抓住加木,又有丹耶作证,冯应年一案可结。不过,当下更重要的是防范胡人作乱的事,这帮奸人若是勾结胡人,与他们里应外合,那安阳县只怕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白玉心口乱跳,压抑着内心的不安,白玉继续问:“丹耶姑娘,对于那个帮会,你还知道探听到多少事情?比如他们的落脚点?”
丹耶摇了摇头,道:“这个奴不曾听加木说。”
白玉眉皱了下,“那你可知晓这帮会的主要成员?”
丹耶道:“奴有听到加木说了一个叫塔西的人,那人职位好像不小,奴有些听不懂他的话,好像类似于管钱那种,至于那帮会的头头,奴只知晓那人是加木的……”
她话还没说完,只听得一阵掠风声,寒芒闪过,白玉想要推开丹耶,已经来不及,丹耶发出了一声惨叫,一双深邃明媚的大眼睛此刻惊恐地瞪大着,身子一歪,白玉慌忙接住她,目光却落向前面的破窗上,显然凶手方才是从窗□□出的短镖,白玉放下丹耶,匆忙追出去,却已不见凶手身影,白玉赶回丹耶的身边。
她倒在乱草中,鲜血从口中涌出,看到白玉回来,丹耶手无力地伸向她,白玉心里莫名地一阵酸痛,连忙过去,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然一抹后背,却是一手的血。
丹耶痴痴地看着白玉,想要说什么,然而口唇却一直抽搐,鲜血不停地溢出嘴角,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玉心里莫名地一阵酸痛,轻声安抚道,“丹耶姑娘,你先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大夫。”
听到白玉的话,丹耶住了口,微微一笑,闭上眼睛倒在白玉的怀中,没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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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篇快结束了,回京篇篇幅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