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管恭谨道:“是。”
沈墨眸中掠过一抹沉声,只是今日凶手到来,却瞒过了府中一干人等,他是如何做到的?
沈墨又去查看了下冯应年的尸首,记住了他的死状,随即让人掰开了捂着脖子的手,看喉间的伤口,沈墨看了眼紫檀木桌,又看了眼冯侯,猜测冯侯是起身要去取什么东西,然后猝不及防被人自后方割喉而死。
冯侯身材魁梧,沈墨与他一起围猎过,知道他身手还算矫健,如此看来,又能瞒过众人,又能轻易杀害冯应年,想必凶手身手定然不凡。
沈墨起身,让仵作来验尸,自己一旁看着,忽然觉得冯侯的死状有些奇怪,寻着他手脸的方向看去,是书架,沈墨神色莫测,往书架走去,翻看着书籍等东西。
白玉立在敞开的窗户旁,看着神色专注,忙着查案的沈墨,目光不由露出倾慕之色,她对查案这种事完全不懂,因此也不上前凑热闹,免得打搅了沈墨。
就在白玉看沈墨看得入迷时,忽然感觉窗外似乎有一道人影快速闪过,白玉蓦然转头看去,只看到一人影蓦然转过了墙角,白玉美眸一凝,喊了声:“有人。”蓦然从翻身过窗口,追去。
沈墨闻声亦疾步跟了出去,转过墙角,却是一个月洞门,后面便是后花园。
天寒地冻,花园里空无一人,白玉搜了一圈,没找到人,花园的后门便是外头了,外头有一湖泊,周围大多是人高的芦苇杂草,十分掩人耳目,如果不是府中的人,大概已经翻墙逃之夭夭了。
白玉没追到人,内心懊恼无比,沈墨走到白玉跟前,面色严肃的问:“看看清那人容貌了?”
白玉摇摇头,道:“只看到了一个背影,是个男人,很高,穿着蓝色的衣服。”
沈墨略一沉吟,想着凶手或有内应,便让陈总管将府中所有的男仆人叫到院中。
没过多久,所有人都到了院中,沈墨让白玉辨认,白玉自身后看众人,却无一个相似,白玉失落地对沈墨摇了摇头。
沈墨又询问众人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男人去了后花园,却无一人看见,沈墨只好作罢,让众人离去了。
回到书房,仵作已经验尸完毕,那仵作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自二十几岁起他就开始为官府办事了,其见多识广,验尸手法高超,据说有‘能让死人说话’的能力。
正如沈墨猜测,凶手是自后面趁冯应年不备,用刀割了冯应年的喉咙。
沈墨凝眸看向仵作,沉声问:“用的是什么刀?”
仵作不假思索地回答:“看伤口的形状与深浅,老朽断定,凶手用的是弯刀。”
沈墨微皱眉头道:“弯刀?”
仵作点头,混浊的双眸微微泛起一丝光芒,随即说道:“胡人最擅长最喜爱用的便是这弯刀以及短镖,本地的人却鲜少用这种武器。”
听闻短镖,一旁的白玉蓦然直起了身子,不由想到了些什么。
勘察完毕后,沈墨让人为冯应元收了尸身,又招来陈总管,问了好些话,才嘱咐他写完客人名单,立刻送去衙门,又想着白玉撞见的人影,担心凶手遗漏些什么,还会回来,便命了两人在此监守,才与白玉等人回衙。
一路上,白玉紧跟沈墨的后面,沈墨额放缓了脚步,待白玉跟上,轻声问:“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方才在屋中沈墨就察觉到白玉心神不属,走的路上也不见白玉主动与他说话,这令沈墨颇觉得不适应。
白玉看了他一眼,随即靠近他,小声道:“我方才听仵作说,胡人最擅长弯刀和短镖,我突然想起上次的酒楼闹事,那灰衣男子用来杀人的武器却是短镖,而且也牵扯到了胡人,你说冯侯的死会不会与那些人也有关联?”
沈墨眉宇凝寒,沉声道:“回去再谈吧。”
白玉点点头,各自沉默下来,出了冯府,沈墨坐了官轿,白玉依旧骑马。
沈墨一行轿马经过无水街,再过几日,便是年节了,因此市井十分热闹,见是官府排场,众人纷纷让开了路。
白玉骑在马上,随意一瞥,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穿着蓝衣服的男人,太远了,看不清相貌,只看到他正朝着她们这边看来,白玉觉得很是熟悉,很像是今日在冯府里见到的那人。
那男人没想到白玉会注意到他,匆匆离开人群,一个闪身转进了另一街口。
白玉这下确定了那个男人就是她今日撞见的那人,她哪肯当面错过,人来人往,骑马不便,白玉只能跃下马,也不向沈墨禀明,只朝在马上的林立道了句:“我好像看到了那蓝衣男人。”便追了上去。
沈墨听闻动静,一掀开轿帘,看到冲向人群的白玉,目光一凝,刚要追出去,然而蓦然意识到自己一身官袍,哪能在街上追赶,没办法,只能让林立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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