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自沈墨的屋里走出,刚至门口,纤手扶着门框,忽然回眸看向沈墨,便与沈墨微柔的目光对上。
白玉唇一扬,嫣然笑道:“喂,你在偷看人家。”
沈墨一怔,随即失笑道:“要走就赶紧走,别站在门口挡风。”
白玉眉微挑,意味深长地笑道:“沈墨,你此刻是不是很热啊?还要吹吹风。”
沈墨脸蓦然一热,沉默不语。
沈墨这男人呀,其实脸皮真薄得很。白玉只当他在难为情,愈发想挑逗他,“沈墨,你别忘了我的话,今夜我来找你呀。”白玉说完顿觉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在勾搭纯洁小姑娘似的。
沈墨被她这番话弄得脸红心跳,心想,这女人真是大胆,一点矜持都不懂,然而虽是这么想,却无一点不快,甚至隐约期待着夜晚的到来。
“嗯。”沈墨淡淡应了句,轻瞥她一眼,一副不怎么上心的模样。
白玉轻咬朱唇,忍住要上扬的唇角,出了门,没走几步,碰上小蕖,她小脸皱巴巴的,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委屈。
白玉柔声问:“怎么皱着张小脸,可是林立欺负你了?”
小蕖连忙摇摇头,“他没欺负我。”
白玉疑惑,“那怎么了?”
小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小声回了句:“我没事,就是有点心事。”
白玉有些好笑,得,小娃娃心事变多了。白玉不再勉强她,笑道:“既然是心事,就藏着吧,藏不住了再与我说。你现在随我回去,还是去找你家大人?”
小蕖想了想,道:“我去找大人。”
白玉点点头,就随她去了,准备回屋歇息片刻。
门开着,小蕖出现在门口时,沈墨坐在太师椅上出神,唇角微上扬着,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大人……”小蕖小声呼唤。
沈墨回过神来,温润双眸中闪过一抹尴尬,随即微微一笑,温和道:“怎么了?”
小蕖张张口,又闭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沈墨难得见到这小丫头脸上有这样的神色,便柔声道:“有什么话直说吧。”
小蕖藏不住心事,小手不安地交缠着,“大人,您……您什么时候娶姑娘啊?”
沈墨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会问这种问题,她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沈墨不由得想起白玉做过的那些事,再想想自己方才险些再次沉陷于温柔乡中的行为,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问此事做什么?”沈墨面色沉了些许,莫不是白玉让她来试探?
小蕖见他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更加不安,“就是……奴婢有些不懂,奴婢在外人面前要如何称呼姑娘么?要是有人问起姑娘是大人的什么人,奴婢该怎么回答?”
沈墨微愕,随即内心暗暗懊恼起来,他之前忙于县务,对白玉的事疏于考虑,直接让她住在后院,如今这身份却是尴尬,沈墨压下心头突然升起的烦躁,声音恢复了温和,“该怎么叫你还是先怎么叫。若有人问你她的身份,你就说……她是我的贵客。”
小蕖有些惊讶,他家大人这么说,难道不打算娶白玉姑娘为妻?
沈墨淡淡问:“还有别的事么?”
“没……没事了。”小蕖不敢再问,心中却隐隐替白玉感到些许委屈,人家把红袖坊都撇下不要,追到这来了,她家大人怎么把人当客呢……
傍晚时分,沈墨坐衙,准备重审程慧仪一案。
沈墨命人将此案一干人等传来衙门鞫讯,然原告方刘暡却迟迟未到,沈墨命人催了几次,刘暡最终只派了他一名手下代替他过来接受鞫讯,沈墨心中虽是不悦,到底隐忍了下来。
沈墨今日细看了原卷以及证物,卖身文上的签字与程柄的字迹不一样,这亦是前任县令判文约是假的根据,只是案情未结,王县令就犯了事。刘暡方称,当时程柄签字时手受了伤,所以字迹才不对,沈墨想到程柄乃是杏花村里一学馆的教书先生,便私下让许子阶和林立去查访并把重要人证带回衙门。许子阶和林立两人到了杏花村,找到他的几名学生,他们皆称那日程柄手并未受伤,许子阶便把那几名学子带了回来。沈墨庆幸当时王县令还没做到这一步,否则刘暡也许会先发制人。
沈墨最终判定文约是假,刘暡乃是诬控,暂不监押,取保候审。
此无疑是最轻的处罚,沈墨到底有着些许顾虑,初来乍到,立身未稳,不好将这里的地头蛇逼迫得太紧。
退堂后,沈墨便回了内衙,既命人拿来册籍以及本县名人记事,沈墨再次翻看了刘暡的籍贯、年龄、家中人口等信息,随即将名人记事纳入袖中,回了宅院。
※※※※※※※※※※※※※※※※※※※※
沈大人可能缺一位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