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看了眼柳文,温润地笑道:“那今日便散了吧,我也正好要去找个人。”
“莫不是去找你的哪位红颜知己?”楚文轩禁不住又开始打趣他道。
沈墨但笑不语。
一旁的柳文闻言却不觉微皱了下眉头。
* * *
桃花林。
刚下完雨,踏青游客三三两两,不多。
遥遥望去,桃花铺锦,绿草铺茵,花间粉蝶翩舞嬉戏,树上黄鹂细语呢喃。
沈墨正漫步于桃花林中,忽见不远处,一女子斜倚着桃花下,背影微微颤抖,似在抽泣,地上落英缤纷,将她那背影衬得愈发窈窕多姿和楚楚可怜。
沈墨微微一笑,缓步走去。
听闻身后的脚步声响,白玉错愕回首,梨花泪犹未干的脸上惊起了几分错愕,然眼波不经意流转,却媚意横生。
沈墨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下瞟了眼。
薄纱裙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曼妙曲线,的确容易令男人血脉偾张,但她展现得未免刻意了些。
沈墨不露声色地视线转回到她的脸上,不去唐突佳人,他柔声问:“白玉姑娘为何在此哭泣?”
他又变回了原先的客气称呼。
白玉雾气蒙蒙的眼眸凝望着他,黛眉染愁,“不过看着似锦繁花,感叹好花易过,东风无情罢了。 ”
微风轻轻拂来,沈墨接住飘落于眼前的桃花。
素雅娇嫩的花朵静躺于他洁净的掌心,被他温柔握住,他温柔地凝望着那花,仿佛望着情人一般。
“人生百岁,到头来不过是一丘荒垄草连天,只求不负这眼前良辰美景以及眼前人。”
他缓缓抬眸看她,眸似春水。
在这片春光映衬下,他鬓若刀裁,眉眼似画,温柔从容的姿态,让人忍不住被他所吸引,渴望靠近他。
白玉绞着罗帕羞涩地低头,脸上升起两朵红云。
“前面湖中有我的画船,白玉可要过去坐坐,顺便游览一下那临湖风景?”沈墨微笑着邀请道。
沈墨其实对她无意,只是对于昨夜的一时兴起,他觉得有些唐突且失礼,因而想趁游湖的机会向她道歉。
其实白玉从酒楼离开后便有些后悔了。
沈墨出身高门,生得俊美无俦,温文尔雅,若芝兰玉树,身上毫无纨绔骄奢习气,又少年得志,连中三元,如今不过二十四岁,便位极人臣。
像沈墨这般出色人物,世间少有。
想要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她若因一时之气不理他了,想必他也不会对她有留恋。
两人并肩行走于桃花林中。
白玉抬眸溜了眼沈墨,眼波含媚,然他却目不斜视。
这男人可真是个端方君子,美人在侧,他竟不为所动,温文尔雅,持重如金,与她保持着一定距离。
白玉垂眸,伸手微掠云鬓,美眸忽闪过一丝狡黠,假装崴脚,“哎呦”娇呼一声,故意往沈墨那跌去。
沈墨微讶,手无可避免地放在她的腰肢,防止她跌倒。
白玉纤纤玉手立刻趁势攀紧他宽实的肩膀,本想与他来个含情脉脉的深情对视。未料,一阵剧痛从脚踝传来,她俏脸煞白。
真崴了。
“怎么了?”沈墨担心道。
白玉忍住剧痛,抬眸对沈墨展颜一笑,道:“奴家没事……”
烟儿躲在暗处偷看两人动静,见白玉假装跌倒撞入沈墨怀中,不禁一脸鄙视,暗道:啧啧,装得还挺像。
沈墨本以为她故意做作,可见缩在怀中的小女子脸色发白,额上渗出细细汗珠,不由担心道:“脚崴了?”
“奴家没事,只是扭了一下下。”白玉不甘心地站起,不料脚腕又是一阵剧痛。
沈墨神色依旧温润如玉,只是语气变得有些严肃:“我还是先送你回坊吧。”
“……”白玉脸一僵,一时只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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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玉玉是披着狼皮的羊。
沈大人则是披着羊皮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