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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齐绣婉被喊醒的时候,还在他的怀中蹭了许久才肯起床,睡眼惺忪,说不清的可人。
从被窝中把脸露出来,坐了起来,朝着他张开了手,呢喃一样的嗓音撒娇:“你给我穿衣服~”
大概是周衡去灵山镇时坦承了他也想她,让她感觉到了周衡对自己的感情,所以有恃无恐了。小姑娘以前就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又是最得宠的那一个,这撒娇起来,谁也顶不住。
起了床,站在床边的周衡喉咙一紧,但最终还是呼了一口浊气,拿起床边架子衣服给她一个袖子一个袖子的套了起来。
对她予取予求。
穿好了衣服,她又让他给穿鞋。
磨蹭好半晌才从床榻上下来。才下来,又紧紧抱着他的腰身,埋在他的怀中不肯出来。
这哪里还是以前在灵山镇时那乖巧又听话的小哑巴,分明就是个粘人爱撒娇的娇姑娘。
周衡低头看了她一眼,觉得因离开禹州回灵山镇后在心底生出空落落的空洞,都在这两日被她这粘人劲给填满了。
小姑娘越发粘人撒娇,周衡却是一点都不觉得腻。
两人能出房门时,已是一盏茶之后的事了。
当李嬷嬷知道自家小姐要与周衡一块出门的时候,很是诧异。
来南溪镇的时候,刺史夫人担心女儿,便把一些情况告诉了李嬷嬷。
所以李嬷嬷是知道自家小姐与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可大概是因为遭受太多变故了,以至于性子内敛了许多。
就前几日一直让小姐出去走,小姐却是连房门有时候都不愿意出来,更别说出大门了。
可这姑爷回来后,不仅爱笑了,连门都愿意出来了。她得把这事情告诉夫人才是,好让夫人宽心。
因要出门,李嬷嬷特意给小姐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外边套了件同色的薄袄,再替她梳了个妇人的发髻。
周衡看到小姑娘这精致的装扮,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她在灵山镇的时候。与现在一对比,俨然就像是有娘疼和没娘疼的对比。
和他一个大男人在一块,确实过得凄凉。
目光落在她那梳得别致的发髻上,心里边有了些想法。
或许,他也该学一学怎样梳这样的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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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早饭后,周衡只带着齐绣婉上了街。上街前也已经与李嬷嬷说了,他们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南溪镇很是热闹。因是富裕之地,与那穷乡僻壤的灵山镇不一样,所以人的眼界也不一样,即便见到好看的女子,也只是看几眼,不至于动歪心思。
镇上有商铺出租,也有出售,但具体位置难寻,周衡便带着齐绣婉一块去寻了昨日的牙侩王婆。
王婆笑道:“昨日与你来的那位姓沈的爷,早就让我帮忙看了。那位爷与你离开后,昨日下午又过来了一趟,从几间铺子中筛选了两间合适开药铺的铺子,就离昨日那宅子不远,我现在去拿钥匙带二位去瞧瞧。”
王婆说着便转身去拿钥匙。
听闻沈东这般的用心,齐绣婉心里边有些感动。从灵山镇到禹州,一路走来,不仅是沈东,还有福婶一家,还有沈南和赵虎,他们都帮了他们不少。
想到这,扯了扯周衡的衣袖,待他看向自己的时候,她道:“沈东沈南,还有赵虎他们帮了我们很多,你要是得空了,请他们吃顿饭。”
在别人为自己担心的时候,齐绣婉也在为周衡担心。他以前独来独往,无牵无挂,可现在她是希望他是能有交心的朋友的。
周衡点头:“等过铺子定下来后,我去寻他们。”
听到王婆的话,周衡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但总是觉得心里边有些暖意缓缓的蔓延,这淡淡的感觉让他倍感舒适。
也不知道是和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越来越能接受别人的好意了,也愿意与别人多说些话来。
或许这就是福婶说的人情味。
接下来他们与王婆去看铺子,在路过街道上时,刚好碰上了送亲队伍,很是热闹,一时路人都挤到了街道两旁。
周衡护着齐绣婉,以免被人群挤到。
在他们一旁的王婆笑道:“这女子呀,估摸着一生中,就数当新娘子的这个时候最漂亮了。”
周衡闻言,目光落在从街道上抬过的花轿,心思微敛。好半晌后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眼身旁对送亲队伍似乎没有什么兴趣的小姑娘。
小姑娘只看了一眼送亲的队伍就收回了目光。许是因人多,心里有些惊惶,所以下意识的拉着周衡的衣袖,寻求安全。
这时似乎察觉到周衡在看着自己,微微抬起脸,对上周衡紧盯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继而羞涩地笑了笑。
周衡顿了顿,看了眼她抓着自己的袖子,下一刻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低低的安慰:“别怕。”
齐绣婉点了点头,然后也反握住了他宽大的手掌。
送亲队伍过去了,继续随王婆去看铺子。两间铺子看下来,第一间铺子八十两银子,第二间八十五两。
周衡最终盘下了八十五两的铺子,虽然两间铺子相差了五两之多,但这铺子离西岭巷最近。西岭巷到铺子,只用不到一盏茶的脚程。
想当初在灵山镇的时候,七八两都已经可以买一个小宅子了,可在南溪镇七八十两也只能买一个铺子。
周衡这次弄来的皮货和药材,若是在灵山镇或者是荣县典当了,估摸着得来的银子也就勉勉强强在南溪镇买下一个小铺子,而非现在宽敞明亮的铺子。
这些东西在禹州典当,共得了四百多两的银子,这就是差距。
盘下了铺子,还有三百多两的剩余。铺子盘下后,还要准备药柜和一些药材的银子,这些银子也都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