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监视他们的人再厉害,那也是一个凡人,会冷会饿。昨天晚上到现在这时间,也应该差不多去觅食了。毕竟再不去,又要下雪了。
想到这,望向早已经准备好随时跟他一块走的小哑巴。
小哑巴也不知道他看她做什么,只仰头朝着他一笑。小姑娘模样本就好,以前脸上还是有些肉的,后来吃了些苦,瘦了许多,瓜子脸显得一双眼睛又黑又大,就似黑色的琉璃珠子。
而这双清澈透亮的眼珠子只有他一个人,装不下其他。
周衡微怔了一下。很快就移开目光,抿唇清咳了两下才出声:“我出去一会,你自己一个人呆在山洞中,能行吗?”
之前这附近出过人命,小哑巴胆子又小,难免会胆颤心惊。
话问完后,才看回她。
只见她笑容一僵,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后咬了咬唇:“那、那你早点回来。”
果然是怕的,但还是得出去。
转身拿了放在桌面上的弓箭,想了想还是转回了身像往日揉小瘸子一样揉了揉她的脑袋。
周衡也揉过她的脑袋,但是也就几回,难得周衡主动亲近,平时色胆包天的小姑娘却是脸颊一红。
就,有些娇羞。
羞涩的目送周衡出了山洞。人一走,虽然门关上了,但是冷风还是窜了进来,冷得齐绣婉一哆嗦,娇羞什么的一点都没剩下。
外边的风声鬼哭狼嚎的,加上山洞较为昏暗,就真的好像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从门外经过似的,还吹得门“咯吱”作响。
氛围恐怖得很。
身子又忍不住的一哆嗦,没忍住就弯腰把地上的小瘸子抱到了怀中,没控制身子,有些瑟瑟发抖。
病怏怏的小瘸子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似乎想起了今天男主人不在家中危险的那一幕,立即垂死病中惊坐起,在女主人的怀中警惕的盯着门口。
怀中的动静,让小姑娘低头看向身残志坚的小瘸子,小姑娘总觉得自己好似被一条几个月大的小狗崽给比了下去。
可魑魅鬼怪,她怕的。
又想起昨晚小瘸子护着她的一幕,忽然觉得小小一颗毛球,其实也还是挺可靠的。
想到这,收紧手臂,把怀中的小瘸子抱得更加用力。
小狗崽没被踢死,差点被自家女主子给勒死了。痛苦的哼唧了两声,小姑娘才意识到自己力道重了,忙放松了力道和道歉,倒也缓和了一下自己紧绷着的情绪。
不一会周衡就回来了。
周衡在周边都查看了一遍,发现周德全的尸体的地方也查看了一遍。
最后还是在洞口前方不远处发现了脚印,往山下而去的一长串脚印。
雪地上的脚印还比较清晰,应该是不久前离开的。
周衡琢磨了一下,猜测监视的人应该是去下庄子去了。以黑衣人的脚程,往返可能就只用小半个时辰。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得抓紧时间带小哑巴逃跑。
随即立马转身往山洞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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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确实是下山去了周家庄。
毕竟只是血肉之躯,冰天雪地中待一宿或许可以,但要再继续待上一日一宿,铁打的身躯也有些扛不住。
周家庄早有了收买的人,他下去只是为了让那人到镇上的菜摊传递一个消息。
只有他们内部才知道的暗号,目的是让人来周家庄的山上换值。
从山下回来后,怕生出变故,往山洞靠近,躲在了不远处的树干后边。
往山洞那边望去,只见隐隐有昏暗温暖的黄色亮光从门地的缝隙中透出来,洒在雪地上。
黑衣人并未多疑,也转了身退远了些。
周衡那人是猎户,对周遭的环境极为敏锐,一有风吹草动很有可能会发觉,所以他不能靠太近来监视,不然他的藏身处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若是让周衡以为是捕快寻来了,带着人逃跑,那还真的是麻烦。
离远了些,黑衣人攀爬上了树干上,坐到了树干上,再而拿出干硬的野菜团子啃了起来。
野菜团子入吼,又干又硬,还带着苦涩的味道,黑衣人也没嫌弃,三下两下就解决了三个。
野菜团子是他从收买的那村姑哪得来的。
或许那被收买,甘愿当线人的村姑知道黑衣人不是好人,可黑衣人也不怕她会坏事。
毕竟,那样被逼至困境的人,不可能冒险。有残废父亲,有几个幼小的弟弟妹妹要养,银子和家人的命就足以控制住涉世未深的村姑。
黑人依靠在树上,看了眼山洞的位置,冷嗤了一声。
如果不是受制于人,谁愿意在这穷乡僻壤一直盯着一个手无缚鸡的弱女子?
谁又愿意对一个弱女子施以毒手?
直接杀了都比欺凌来得强一些。
周衡给齐家那姑娘又是治嗓子又是治手的,黑衣人早已经让人把消息传回了禹州。
前两日,禹州回了消息,命令是加重监视,找寻机会把人彻底毒哑,彻底折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