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5节</h1>
这时,文安公主拉着陈嬿姝的手, 笑道:“对了, 嬿姝姐姐, 文安还有些事,一会儿就不看你们打双陆了。我把姐姐送到, 坐一会儿便回去了。”
“文安公主请便。”陈嬿姝冲着文安温柔地笑了笑。
随后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闲话,不多时,便到了后院中一僻静的厢房。
房中只有一张干干净净的桌案,案旁放了一副双陆棋,桌上并无茶水。
昨日知道卫雅清要使用合欢散后,文安公主也让素纤偷偷去打听过,得知那合欢散放在水中无色无味,一般都是放在茶水中,让人不知不觉饮下去。她觉得卫雅清也应该会趁陈嬿姝和赵翎饮茶的时候,偷偷把药放在他们的杯中。因而,她与赵翓商量的是,她假意出屋,其实躲在暗处,偷偷观察室内动静,看到卫雅清给陈嬿姝和赵翎下了药,便冲进屋里,揭穿她,同时叫素纤去叫赵翓过来处理此事。
于是,她跟陈嬿姝说了几句话,便出了门来,趁菱香在服侍陈嬿姝,快速跑到厢房后墙的窗下,用手指在窗户纸上戳了一个洞,偷偷注视着屋里的动静。
正在这时,杨府别院管事领着侍女送了一壶茶进来。果然有茶啊。若不出意外,卫雅清肯定会找机会在茶中下药的。
待管事与侍女离开后,菱香也对着陈嬿姝轻声说道:“嬿姝公主,请稍坐一会儿。我去迎一下我家公主。”
“你去吧。”陈嬿姝点头。
菱香行了一礼,退出门来。
厢房里只剩了陈嬿姝一人。只见她无事,便把双陆棋的棋盘摆好,放上棋子,自顾自玩了起来。
此时,文安也在等待着素纤。这种雅集,主人家都为客人的随从和侍女安排了专门歇息的场所。因为今晚要有事,文安便嘱咐素纤先进房,再悄悄溜出来,到院中找个角落把自己藏起来,自己出来之后,她偷偷跟上来。看到自己离开陈嬿姝独自出来之后,她便过来找自己。等到卫雅清下药之后,她进去抓卫雅清,而素纤便去叫赵翓。可她都出来这么久了,还不见素纤找过来,她心里有点着急。该不会出了什么变故吧?
正在这时,只听门“吱呀”一响,随即卫雅清出现在门口,对着屋内的陈嬿姝娇声笑道:“哎呀,嬿姝姐姐,久等了。”
陈嬿姝忙起身,转过身来,说道:“无事,我也才到。”随即又见她行了一礼,轻声叫道,“太子殿下,有礼。”
听到陈嬿姝叫“太子殿下”,文安一愣。什么太子殿下?难道来的人不是三哥?于是,她把眼睛贴近窗户,想看得更仔细一些。
果然,一个身形敦实的男子出现在她的眼中。那男子,竟然是宋坤。
文安有些懵。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中间出了什么事?还未等她多想,突然,她感觉头上被人用重物击了一下,眼前一黑,便栽了下去,不醒人事。
陈嬿姝站得地方离窗边稍近一些,突然听到窗外传来“扑通”一声,她一愣,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疑惑道:“什么声响?”
“该是狸奴吧。”卫雅清笑了一声,说道,“先前我进屋的时候,看见一只狸奴顺着墙根跑到后面去了。”
陈嬿姝不疑有他,遂笑道:“许是那小东西把什么东西撞倒了。”
“别理那狸奴了。”卫雅清见陈嬿姝并未起疑,又说道,“我早就说为嬿姝姐姐和太子殿下约一回双陆棋,这么久了,一直没机会,嬿姝姐姐可别怪妹妹言而无信才是。”
“怎么会?”陈嬿姝淡笑道,“上回不是约过一回吗?”
“约过一回?”卫雅清一愣,“什么时候?”
见卫雅清如此反应,陈嬿姝有些奇怪,说道:“就是上回宫宴之后没几日,你不是约过我与坤太子到五铭茶室打双陆吗?”
卫雅清眉头一皱,说道:“我没约过嬿姝姐姐与太子殿下去五铭茶室?”
“是啊,雅清公主没约过我去甚五铭茶室呀。”宋坤也附和道,“莫不是嬿姝公主记错了?”
听到卫雅清和宋坤如此说,陈嬿姝一惊,随即明白过来那天的事十有八九是赵翓从中捣的鬼,只是不知道他为何如此,难道真的是看上自己这双酷似卫碧菡的眼睛?
不过,她在宋坤面前,自然不能提起自己与赵翓曾单独相会之事,遂笑了笑,说道:“那定是我记错了。难怪那日我在五铭茶室等了半晌,太子殿下与雅清公主都未到,我一个人喝了整整一壶绿珠香茗呢。”
卫雅清也觉得此事奇怪,见陈嬿姝避开未继续往下说,便试探着笑道:“那嬿姝姐姐事后也不问我怎么会失约?”
“我想你们怕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也就没问。”陈嬿姝笑道。
卫雅清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还想继续问,只听宋坤说道:“那就算宋某上回失约,这回补上陪罪,可好?”说罢,只见他望着陈嬿姝挤眼笑。
“太子殿下言重。”陈嬿姝忙说道,“嬿姝只是听说太子殿下打双陆的功夫了得,想与太子殿下切磋一回。”
“那好,我们这便开局吧。”说着,宋坤笑嘻嘻地走到桌案边,坐了下来。
陈嬿姝微笑着走上前,坐到了宋坤的对面。
见此情形,卫雅清也不好多问,只好坐到了陈嬿姝的旁边,假意看他们打双陆。
宋坤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陈嬿姝约自己,是有意于自己。不过,这陈嬿姝长得也确实漂亮,连赵翓那种冷心冷肺之人似乎对她的容貌都有些动心,只是以前赵翓拒过陈国的求亲,所以两个人看起来有些别扭。而陈嬿姝对着赵翓冷眼,却频频向自己示好,这就有些让他得意了。所以今日打这双陆,他不过是抱着与美人玩玩的心态来的,没想到走了几手,发现那陈嬿姝似乎有些技艺。他打双陆这么多年,赢过他的,不超过十人,如果自己今日输给一个女子,要传了出去,这脸可就丢大了。于是,他不敢掉以轻心了,打起精神应付了起来。
面对着宋坤这样的高手,陈嬿姝每走一步自然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而也没管其他,聚精会神地想着自己下面要怎么走。
坐在一边的卫雅清,见这二人把心思全都放在了棋盘上,忙借着给二人斟茶的机会起身,把用媚.药制成的香片偷偷放入了香炉中,焚了起来。把药放水茶水中,被人一查就查到了,这么傻的事,她才不会干。而将媚.药放在香炉中,到时药被火烧成了灰,没有人会抓到她任何的把柄。
她放的药并非合欢散,而是一种叫做桃花春的媚.药。这药效力极强,且只对女子起效。被这药所迷之人,会意志全无,毫无廉耻地向男子求欢。以她对宋坤的了解,若是陈嬿姝这样的大美人主动向他索求,他定然会毫不犹豫地采了这枝花。
趁药效还未起,她要赶快避了开去,不能让自己也中了毒。于是,她对着宋坤与陈嬿姝说道:“太子殿下,嬿姝姐姐,我出去净个手,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先慢慢下着。”
陈嬿姝与宋坤的注意力都在棋盘之上,对卫雅清的话也不甚在意,两人都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卫雅清见状,淡然一笑,然后悄悄起身出了门来。
菱香等在门口。
“怎么样了?”卫雅清问道。
“文安公主果然藏在屋后窗下,奴婢把她打晕了,拖到一僻静之处,一时半会儿应该醒不过来。”菱香答道。
“她瞧见你没有?”卫雅清又问道。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