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让我瞬间精神了一些。很明显,在我今天一天忙着应付各种亲朋好友并为此不耐烦的时候,谢流萤正一个人在家尝试包饺子。她虽然有朋友,但没有朋友会选择大年三十的时候相聚。没有亲人的年,却也只能看着满城烟火,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过。
我:“你在看春晚吗?”
谢流萤:“看啊,今年的小品好好笑哦。”
我:“……”
至少我觉得不好笑,从之前的相处来看,我也不觉得谢流萤的笑点比我低。但在这种时候,除了说服自己小品好笑以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掩饰独特的悲哀了。我不知道她带着怎样的心情给我打了这个电话,也许是实在憋不住了想找人说说话吧。我有些后悔自己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完全忘了她一个人过年的悲凉。
离跨年还有十分钟,依稀可以看见,厨房里老妈正在烧水准备煮饺子。
我:“行,我拍给你看。”
谢流萤:“嗯。”
挂掉电话,我坐到桌子前,饺子是老妈下午包的,她自己擀的面皮,结合了北方饺子与本地钟水饺的做法,蘸料有醋,也有红油。
老妈看我拿起手机拍照,狐疑道:“你什么时候养成吃饭拍照的习惯了,前些天你姨娘的女儿在吃饭前拍照你不是还嗤之以鼻的吗?”
我皱了皱眉头:“我哪有?至少……表现得没那么明显吧。”
老妈:“别人看着不明显,但你老妈我看着很明显。”
我没有继续回到老妈的问题,总不能实话实说:“我这拍给谢流萤看的,她一个人在家没饺子吃,想让我拍点看看,过一下眼瘾。”到时候肯定又得被她唠叨“都怪你不把人家带回来过年”之类的。
老爸:“陈聊,你说你昨天晚上加班玩游戏,玩到几点?”
我:“没几点。”
老爸:“我看你这没精神的样子,不会是通宵了吧。”
“没有。”我摇了摇头。
老爸:“打游戏现在对你来说是工作,不是娱乐了,所以这种事情也没必要瞒着我们,我们不会觉得你是不务正业,最多提醒你多注意一点身体。虽然你半年回来一次,你妈会有点想你,但你这样强撑着到这个点也不是个事儿。”
我看了看老爸,无奈的笑笑,这个年纪的男人就是不坦率,明明他自己也很想我,却偏说什么“你妈会有点想你。”
我:“那您说怎么办?”
老爸:“你吃完饺子回去睡觉,看你这心事重重的样子,事肯定没办完吧,后面几天走亲戚你也不用去了,我就说你身体不太好,得了点传染病,怕传染给大家,所以就不来拜访了。”
“嗯。”我郑重点了点头,连同没有我这么幸运的谢流萤的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