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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凉做谁的徒儿,那人便该是最让天下人羡慕的了。
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子,却生了副男人都望尘莫及的性子。
无限的效忠,无限的敬仰,无限的坚定。
永远维护她的师父,永远以师命为先,永远只做师父想要她做的事。
师父的心思,她替师父开口。
对师父不敬的,她替师父出手。
师父忧心的,她默默替师父分忧。
她就像师父的影子,将师父供奉成太阳,毕生都在努力生长成师父想要的样子。
到最后,就算是死,她也会满身是血地爬回来,死在师父的脚下。
可是,这样的徒儿,已经不是他的了。
方寂雪心头千般万般的不是滋味,面容依然清冷如一汪湖水,毫无波澜,指尖慢慢捻着碧玉珠。
“传唤吧。”
他吩咐执法长老。
庄燕心和安南婵很快被带上来。
不同的是,庄燕心要跪着,安南婵却只需要站着。
楚微凉怜悯望着庄燕心,将帕子递给温疏白擦手,顺便闲话:
“同人不同命呵。”
温疏白不语,接了她的帕子擦了手上的果汁,便自然而然揣进怀中。
方寂雪目不斜视,眼角突地一跳。
跪在地上的庄燕心听见,抬头见楚微凉,差点没认出来,气得身子一抖,指甲恨恨抠地。
昨日茶楼里的小丫头,今日居然在这狗仗人势,冷嘲热讽!
于是,心中更笃定了搏一把的决心。
只要攀上方寂雪,她发誓一定要把安南婵和这个死丫头全都摁在脚下,踩个稀烂!
想到这里,庄燕心抬头,偷偷望向方寂雪。
可方寂雪神情淡漠,一如往昔,就如高高在上的神祇,只审判对错,对下面的苍生是死是活,从不关心。
她便懂了,今日自己若不是搭上全副身家,必是不能让他满意了。
执法长老开始审案。
无非是逐一盘问过事发当时,两人各自去过哪里,做了什么。
安南婵自认什么都没做过,觉得这种审问简直是蠢不可及,不可救药。
“本宫当日如何离宫,如何上撵,如何与寂雪大婚,自有千百双眼睛看着,我有什么理由在自己的婚礼上,命人去私放镇魔塔的妖魔?”
而庄燕心则认定安南婵害自己,除了将事情从头到尾又说了一遍,还添油加醋,添了许多内容:
“师父您一向心思深沉,徒儿望尘莫及。您当初为了谋取镇魔塔监守、玉腰奴统领之位,让徒儿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要不要徒儿一桩桩,一件件说来?”
“如今,您目的达成了,觉得徒儿没用了,说弃就弃。徒儿眼瞎心盲,百口莫辩。”
“徒儿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拜在您的门下。今日豁出一身剐,也要死个清清白白。我庄燕心对天起誓:今日所言,字字属实,如有半个字虚妄,愿天打雷劈!”
她竖起三根手指,对天立誓。
这一串话,却听得安南婵眼睛瞪圆。
“好你个逆徒!不用等天打雷劈,本宫现在就劈了你!”
她挽了袖子,抬手便要朝着庄燕心头顶心一掌劈下。
执法长老出手,将安南婵给拦了下来:“住手!公主请自重,这里是执法堂。”
楚微凉微微弯腰,故意对温疏白道:“师尊,她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温疏白刚好手里剥了只水灵灵的荔枝,便回手整只塞进她嘴里,“别人家审案子呢,吃东西堵不住你的嘴?”
楚微凉鼓着嘴,把那只肉白核小的荔枝给吃了,狠狠瞪他一眼。
反正他瞎,看不到。
温书白一侧唇角勾起,笑了笑。
反正她站在他身后,笑也看不到。
师徒俩狗来狗去
这种场合,师徒俩腻腻歪歪,看得在场没人不闹心。
方寂雪不形于色,浅浅啜了口茶,压住情绪,才慢慢道:
“庄燕心,你曾说,昨日,曾有茶花小妖知会你前往镇魔塔?”
庄燕心跪直身子,“正是。”
方寂雪看了眼执法长老,示意他传花妖前来对质。
执法面露难色,“启禀宗主,千机宗地界内的山茶花,昨夜都被人给毁了,那花妖,怕是早就已经被灭口。”
温疏白剥荔枝皮的手指顿了顿。
某人昨晚还真是忙。
楚微凉仰面,看执法堂的穹顶。
别看这下面阴森森的,上面的穹顶还画得挺好看。
庄燕心这个蠢蛋,当时正手臂疼得发疯,门外面站着的不管是牡丹花,芍药花,还是玫瑰花,反正说是谁她都信咯。
至于那真正的山茶花小妖精……
仗着安南婵宠爱,十分不听话,已经被她顺手丢进镇魔塔,接受毒打去了。
', ' ')('昨晚她若不是忙着处置这些琐事,也不至于被池千秋给逮到。
安南婵见眼下形势对自己不利,有些急着辩解。
“寂雪,你我师徒一千多年,该是知我的。若是没出这一档子事,你我现在已是夫妻,我到底有多想不开,偏偏要毁了你我的婚礼,打开镇魔塔?”
方寂雪对这桩乱了师徒大伦的婚姻,如踩了一脚狗屎,恨不得马上甩干净。
“可是,方才,庄燕心话中所言,这一千年,你……,处心积虑地取得镇魔塔的监管之权,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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