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水捧住他的手指,眼底破碎出来的水光掩不住倾慕,她提心吊胆的诉说着心底话,“我以前没见过神佛,直到见到你,我才明白神佛真的尚存在人世,可是神佛不能沾惹尘世污浊,我不想你满手血污……”
她强行把他据为己有,她将他当做神袛供奉,虔诚的守在他身边,所有他可能会遇到的艰险她都愿意挡在他面前,她不怕受伤,也不怕会遭人唾弃,说起来会叫人可笑,她一个女孩儿,整日赖在他怀里,把他当做自己的所有,或占夺,或守护,他能护着她,她也能护着他,他可以是盾,她照样可以做剑,谁敢来挑衅,她就能断其手足,那些宫庭阴晦她都可以替他扫清。
她唯一怕的是元空不喜,元空的每一个不快乐她都会担心惶恐,她努力忏悔,但也怕他嫌弃自己,她这个人生长在泥泞中,他如参天高树直面朝阳,她见着就仰慕,只要有一丝希望能攀住他,她就会拼命的缠住他,从此再也不跟他分开,谁也不能让他们分开。
元空胸腔里的那颗心在剧烈跳动,他刮一下她的泪水,那妩媚的眼睛就又往外流出泪,沾湿了她的面颊,也沾湿了他的手指,他摸摸她,随即带着她进屋里,他关上门,矮身与她面对面,“别哭了。”
温水水看着面前这张脸,还是秃瓢,但他的脸上已经有了喜怒哀乐,这些情绪都是因她而起,她感到高兴,但又羞愧,她哭的收不住。
元空唉一声,拿起她手上的帕子抹她脸,抹完了她眼眶红通通,看着他眨都不敢眨,像是怕他就这样跑了,他突然噗嗤笑出来。
温水水摸不清他的心思,难过的圈住他脖颈,“你干什么这样?你是生气还是开心?”
元空凝视着她,未几慢慢说,“你觉得我是你什么人?”
温水水的目光游曳在他面上,一瞬间感到羞臊,垂着眸子结巴,“夫,夫君……”
元空低低嗯一声。
温水水立时抱不住他,肉眼可见的满脸窜红,她想逃。
元空握住她的腰肢,她逃不了,只能把头藏到他衣襟里,还兴奋的叫了一声,“夫君。”
这声又脆又甜,元空都不免勾起唇,他轻揽着温水水,沉声说,“你既然认我是你的夫君,为什么总不听我话?”
温水水翁翁道,“听话的,只是这么好的机会不想错失,你可以安稳的跟我在一起,他们斗他们的,等到两败俱伤,你再收拾残局就好了。”
元空蹙眉,“纵然没有这次,后头我和崔大人也都在查找你父亲早先在工部留下来的政绩,必然能查出些许罪证,况且我也跟外祖父商议过,他们想兴学,到时候一定会收买学生为他们造势,父皇疑心重,他们越这样,他越可能迟疑,我们只要趁机抓到这批人来问责,不愁治不了他们的罪,那些太监也能由我上报到父皇面前,你是我杨家人,我自己人受罪自然要讨回公道。”
他气的是她第一时间想不到他,尽使些旁门左道。
温水水顿时后悔,“那我还叫老夫人认容鸢当侄女,有些亏。”
元空拍她背,“不亏,结果都一样,你也能如意,两全了。”
温水水瞧他温和,讨好道,“我不见他了……”
元空弯眼,“跟他说清楚,让他滚。”
温水水枕着他的肩,“好。”
元空往她脸上又揩两下,理好她衣服上的褶皱,才放了她,自己挑起下摆盘坐到长席上,他靠着窗户,外头的声响听得清清楚楚。
温水水跨出去,返身带上门,她跟从梅道,“带他进来吧。”
从梅忙出了内院,过半晌她就领着温昭进院子。
温昭显然心情很好,见着她得意道,“你的仇我给你报过了,往后那宫里的太监断不会欺负你。”
温水水道了声谢,“温公子好心,我无以为报。”
她的态度很冷淡,温昭只当她身在困境,便跟她笑着,“你不用怕,就在这五六日,二殿下说如果兴学能成,五千两银子算给我的奖赏。”
五千两,若兴学真成,这钱就不是萧笙祁出,而是朝廷出,他们都是获利者,皆大欢喜。
温水水斜睨着他,“公子总喜欢自以为是,我早先就说了,我的事不用公子操心。”
温昭有些呆,“大殿下把你困在这里,我只要把欠他的钱还给他,你就自由了。”
“自由了然后呢?”温水水凉声问道。
温昭急走到她面前,想握她的手,她不慌不忙的后退开,他疑惑道,“我们一早说过,我救你出来,你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温水水嗤笑一声,“我一早没说清楚,公子很会讨女人欢心,说些动听的话,就能抵消掉你先前对我的蔑视,可是我不傻,你救我出去,不过是因为你没有得到过我,我要是跟着你,我甚至连这样的府宅都住不起,我只能每日守着一间小宅子,等你来临幸,你高兴了逗逗我,不高兴就可以将我丢到一边,你觉着你现在对我是爱,那都是假的,你只是不服气罢了。”
温昭揣摩着她的心思,以为她是怕他变心,他立刻表情意道,“我对姑娘的心谁也比不上,姑娘在我心里是娇花一样的人,大殿下狠毒,让姑娘遭受磨难,等我将姑娘救出来,这个仇我一定帮姑娘报了。”
他这字字句句都传进元空的耳朵里,元空额头青筋突起,愣是在屋里等着。
温水水看着他笑,“你对我的心谁也比不上,所以你看不起我的身份,差点让我掉下楼,逼着我跟你,你问过我愿意吗?”
温昭愣住,“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他潜意识里认为温水水已经走投无路,他来拯救她,这么好的机会,她还有什么资格不愿意?
温水水说,“我不喜欢你。”
温昭眉毛一抖,转而呵一声,“难不成你还被大殿下睡出感情了?”
元空在屋内攥紧拳,竭力克制着冲动。
温水水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斜靠着头,身子侧对他,细腰窄肩长发顺着背垂在腰臀处,那身皮在日头下愈显得白嫩,是好吃好喝被人捧在手掌心才能养出来的媚气,光眼瞧了就能记在心上,宜于把玩。
温昭踱到椅子前,目中划过痴迷,“大殿下不要你了,这府邸都叫周府,你住在这里迟早也会被他赶走。”
温水水垂着眼睫,唇微微动,“你可以走了。”
温昭尽量柔声,“别耍小脾气,我不会不爱你,我是真心对你好的,等救你出来,我们就可以厮守终生。”
温水水忍着恶心扬起眼瞪他,“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温昭脸色瞬间转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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