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谨佳吃了一惊,想不到她的公主府怎么能让春荼蘼得到口供。然而不管她如何怀疑,春荼蘼的证人证词都是具名画押的。而且春荼蘼还请求堂上,若无需作证,这些仆人的名字不得泄露,免得遭到报复。
康正源当场答应,就连现在是对方状师身份的韩谋也点了点头。
“这是证人保护政策。”春荼蘼趁机推销,“臣女写了个可行性报告,回头呈给您看看。”
“准。”韩谋对春荼蘼说的这个事很有兴趣。
“堂下不得喧哗。”康正源摆谱道,同时警告般看了春荼蘼一眼。
其实,春荼蘼刚才并非口不择言,她是觉得韩谋顶多是发火,却不会任人诬陷她谋逆。她故意要激怒韩谋,因为皇上生气,才能重视大公主这样欺压婆家的行为。但,高公公也好,康正源也罢,一味的维护她,她心中感动,当下脑筋急转,换了辩护方法。
“韩状师,你对春状师所言之理字,有何要反驳的。”康正源胆大了,居然叫皇上为韩状师,韩谋又是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我是想说,理之一字,春状师说得也对,一切一切,确实错在公主。但还是那句话,虽然于情于理,他们的亲事都大有瑕疵,但未必不能改善,我实在看不出有和离之必须。”
“本堂也这样认为。”康正源个墙头草,被“皇风”吹得有点歪。
但春荼蘼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所以给了春村一个安抚的眼神,口中却问,“驸马,你可愿与公主再续前缘,尝试好好生活,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话说完,春村收到皇上“殷切”的目光。
春村很想点头,身为忠臣之后,他不愿意违逆皇上的意思。可瞬间,四年来的痛苦,四年来父母的无奈和兄嫂的忍让,四年来他的郁闷不得志,明明想上沙场,却在富贵窝里无聊的厮混,还有他身边之人的惨死之状,他心爱的果姑娘另嫁他人,都让他郎心如铁,把心一横,咬着牙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罪臣恳请公堂准许和离。”
韩谨佳气得暴跳,冲上来就要打,被韩谋一个眼神,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她当然不爱春村了,可她要脸面。喜欢男人,可以养面首,却绝不能离开春家,让长安贵女背后偷笑。
“父皇,儿臣绝不和离。”她只能小声祈求。
本来,韩谋听了韩谨佳的“事迹”,气得不想管了。可此时看到女儿的眼神,想到第一个孩子将临的喜悦,想到自己要承担的责任,心就软了。
“请问堂上,大唐律可有说明,情理二字,可以做为判罚的依据吗?”韩谋问。
“情理不能作为判罚依据。”康正源说得清楚明白。
他说的是事实,确实是这样的。律法就是律法,情理说得通也没用,不能左右律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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