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狗崽听到指令,圆滚滚的脑袋歪了歪,后腿蓄力,使劲一蹬,跳进虞华绮怀中。
闻擎抱着虞华绮的手臂纹丝不动,牢牢托住她和好动的狗崽。
虞华绮撸着狗崽崽的下巴,将它撸得呼噜噜直叫,陶醉地眯起碧蓝眼睛。
她见状,笑意深深地看着闻擎,眼底意味不言而喻。
狗崽被孔雀啄秃的几处,刚长出绒毛,不甚雅观,虞华绮抱着滚滚,特意展示给闻擎看,表示自己并非嫌丑爱美。
闻擎薄唇轻勾,也不辩驳,抱着她落座。
午膳尽是虞华绮爱用的菜肴,其中果然有那道蟹酿橙。
虞华绮握着橙碗,尝了一口,觉得颇鲜甜,便给闻擎也尝了一口。她吃着喜欢,断断续续用了小半碗。
闻擎恐她身子受不住,伸手挪开橙碗,不许她再用。
虞华绮连忙抢回,护着橙碗不肯撒手,闻擎要讲道理,她就投怀送抱,装可怜、抛媚眼、撒娇撒泼、使坏作怪,无所不用其极,死死护住那碗蟹酿橙。
闻擎知道,她未必有多稀罕这道菜,只是心里的气没撒完,借着劲故意捣乱,闹腾自己而已。
他一一接招,任她做什么,都十分配合,直到她满意,最后也同意了她再用两口蟹酿橙。
闹过这么一场,虞华绮心情不错,闻擎喂她喝没滋没味的补汤,也老老实实喝了两碗。
傍晚时分,闻擎有紧急政事要处理,虞华绮独自在崇明殿摆弄早晨摘的梅花。
丁姑姑自殿外步入,“虞姑娘,昌平郡主求见。”
虞华绮正握着金剪,剪掉多余的梅花枝桠,闻言道:“快请。”
稍时,昌平郡主笑盈盈进门,调侃道:“和好了?”
虞华绮将梅枝插进白釉水云龙纹球瓶中,乜了昌平一眼,“陛下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样帮他?”
昌平郡主笑着落座:“阿娇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早晨的事,是虞老夫人担心你,故而特意邀我去虞府,开解开解你。”
虞华绮似笑非笑,“然后你又恰巧邀我去了小丰山,恰巧同我走散,恰巧让我遇见了陛下?”
昌平郡主笑答:“那是因为除了虞老夫人,陛下也派了人邀我嘛。”她说完,怕虞华绮误会自己,补充道:“天地良心,我是真为你和陛下好,才帮陛下引你去小丰山的。”
虞华绮知道昌平是一番好意,但她总觉得,其中定还有别的缘故。
否则依昌平的性子,早晨劝自己,一开始没劝动,后面定会放弃,绝不会那般卖力,不依不饶地使劲劝。
她心念一动,问道:“陛下给你赐婚了?”
昌平吓得险些跳起来,随即俏脸红透,“你怎么知道!”
虞华绮见自己猜中了,反倒好奇起来,问道:“是哪家公子?”
昌平扭捏半晌,全不似以往潇洒作风,良久才道:“是户部尚书,魏骞。”
虞华绮知道魏骞,此人有从龙之功,年纪轻轻,便坐上户部尚书之位,才华城府皆极深,她完全没想到,魏骞和昌平会有交集。
“你们是怎么相识的,快同我说说。”
“阿娇!”
昌平郡主拗不过虞华绮,到底还是将自己与魏骞相识的经过说了一遍,虞华绮听得津津有味,直问两人何时成亲。
待昌平郡主离开后,虞华绮主动去寻闻擎,还向他打听魏骞的事。
闻擎明知她只是好奇,却仍对她口口声声提起旁人的行为,心存不悦,“阿娇,说些别的。”
虞华绮话被打断,怔了片刻,随即好笑地命宫人将醋碟端近,“陛下喜欢吃醋。”
闻擎面无表情,往虞华绮嘴里喂了勺甜羹,堵住她的嘴。
“阿娇,我今日除却给魏骞和昌平赐婚,还重赏了宥洲刺史,他……”
虞华绮初时听得认真,听到后面,发现闻擎说的全是政事,便有些不耐烦。她倒并非在意后宫不得干政的陈俗,只是单纯觉得无趣。
好在闻擎及时说完了。
饭罢,闻擎带虞华绮去御花园,观赏琉璃宫灯。
雪里间绚烂的琉璃宫灯,挂在御花园中,夜里观赏,更具妙趣,虞华绮果然很喜欢。
重归皇宫的日子,与以往并无不同,唯一的区别,便是闻擎每晚用饭时,都会与虞华绮说一遍重要的政事,偶尔还夹杂几件宫中事宜。
虞华绮连听几日,听得一头雾水,“闻擎哥哥,我不想听了,咱们说些好顽的吧。”
闻擎难得的,对她的意见表示拒绝,“不行。我应允过阿娇——再不相瞒。话可是你说的,夫妻要互相扶持。”
虞华绮万万没想到,此事还是自己挖的坑,顿时噎住,好一会,才道:“那也不必什么都说,你挑几样我需要知道的,告诉我就行。”
闻擎道:“我没说的事,怎知阿娇是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若我觉得阿娇不想知道,阿娇却想知道,中间出现遗漏,阿娇又要用自己罚我,我可受不起。”
他语气凉凉的,显然是对虞华绮当日做的事仍存惊虑。
虞华绮被他说得愧疚,“那你说吧,我听就是了。”
如此,每日听得多了,虞华绮也就习惯了,甚至还会在闻擎同自己说完政事后,主动表达自己的看法,并告诉闻擎,自己每日都在做何事。
闻擎的态度比她端正,无论她说什么,都听得认真,连她新学了何种针法,也记得清清楚楚。
时如逝水,先帝孝期已过,礼部开始着手准备帝后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