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擎给她夹了一筷子开胃凉拌江白菜,醋辣脆爽,想哄她好歹喝一口燕窝粥。
江白菜是海里捞出来,皇城少见,虞华绮喜欢这口感,还真被哄得用了口燕窝粥。
闻擎见她用得好,才漫不经心地答道:“阿娇无需多虑,如今他们正争锋相对着,我只需迟去片刻,留他二人独坐,他们自会先狗咬狗。”
虞华绮又用了三口燕窝粥,闻擎估摸着够了,恐她用得太多,午饭没胃口,便传丫鬟们进来,伺候虞华绮漱口。
待虞华绮这边一切妥当,闻擎才不紧不慢地往鸣凤轩去。
他一离开,虞华绮就召来老管事。
“府里乐师此刻都在做什么?”
老管事乐呵呵道:“回虞姑娘,齐王府原没有乐师,王爷是为着讨您喜欢,才重金聘了多名,如今都养在翡翠院呢,此刻应该在练习技艺。”
虞华绮闻言,桃花眼蕴着浅浅笑意,“我要去湖心亭消暑,让乐师们‘全部’乘了小舟,在湖面演奏,取个乐吧。”
老管事闻言,即刻去办。
彼时,鸣凤轩内,懿王正和荣王相对而坐,你一言我一语地打着机锋。
懿王来齐王府,既是为了试探闻擎,也是为了拉拢闻擎。故而,他特意备下美酒宝珠,以示亲近。懿王拉拢得正大光明,当着皇帝面,就表示自己要去关怀弟弟。
皇帝听闻他与齐王兄友弟恭,十分赞许。
懿王为显友爱,讨皇帝欢心,当即表示,要给另一个弟弟荣王,也送三名美姬。
皇帝果然更喜欢。
荣王听闻此事,冷笑不已。他不算太蠢,知道太子去齐王府,是为了拉拢闻擎,便带着舞姬,也去了齐王府。
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直吵到闻擎进门。
懿王见闻擎到,神色霎时转晴,笑道:“二皇弟来了。”
闻擎回应却很冷淡,“懿王殿下安。”
懿王见状,丝毫不以为忤:闻擎再冷淡,也同自己问好了,那荣王干坐着,可是无人搭理呢。
荣王不愿向闻擎主动问好,见无人理会自己,阴阳怪气地插话道:“热脸贴了冷屁股,嗤。”
懿王被荣王嘲讽,笑容微敛,但并未动怒,仍热情地对闻擎道:“我带了美酒来,与二皇弟共饮。”
荣王继续插嘴,“光饮美酒无趣,我带了美人,不若让她们一舞,以助酒兴。”
懿王涵养再好,也因荣王自说自话冷了神色。
闻擎端着茶盏,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才道:“美酒尚可,美人便罢了。”
荣王不肯罢休,强行要小厮将舞姬带进鸣凤轩,又命令候在门边齐王府小丫鬟:“把你们府里乐师唤来。”
小丫鬟双膝跪地,怯生生道:“回荣王殿下,乐师们受虞姑娘传召,此刻正乘舟在湖心亭处演奏,并不得空。”
懿王知道闻擎在意虞华绮,故意挑事道:“荣王尊贵,他要宣召,难道乐师也不得空?”
小丫鬟哪敢接这个话茬?
荣王巴不得闻擎因为舞女,而和虞华绮闹不愉快,催促道:“懿王说得对,还不快去传。”
闻擎听闻乐师都被召走,猜出虞华绮小心思,唇角微扬,露出一丝笑意。
但他看向荣王时,神色却倏而转为深沉阴鸷,“虞姑娘是我贵客,荣王若想要乐师,出了齐王府,要多少有多少,但在齐王府,一切以她心意为先。”
荣王被闻擎宣告主权一般话语,气得头脑发昏,紧紧攒着眉心。
懿王趁势挑拨,“此言有理。虞姑娘是二皇弟未来王妃,是二皇弟珍爱心上人,自然该以她心意为先。”
荣王狠狠一拍桌子:什么齐王妃,什么珍爱心上人,虞华绮原是他!
闻擎对荣王疯癫情状不置一词,转而看向懿王,“皇兄说得是。”
荣王愤怒至极,抽了抽嘴角,甩袖而去。
他走得急,没带走三名舞姬。
懿王见状,顺势做了回好人,对闻擎道:“荣王落了他舞姬,待会皇兄走时,会帮他捎带回去。”
闻擎道:“多谢。”他说着道谢话,神情却依旧冷漠。
懿王习以为常,凑近乎道:“父皇子嗣不多,自幼我便偏疼你些。你生母早逝,总有些不如意,若有什么缺,尽可同我开口。”
闻擎眉目淡淡,不带丝毫温度。他没有指出懿王虚伪,只是应道:“好。”
懿王知道闻擎孤拐性子,见闻擎不热络,也没生气。从前他与闻擎有些误会,总要慢慢解开,今日闻擎肯收他礼物,便已很好,由此可以预见,两人同盟,指日可待。
少顷,懿王也起身告辞。
话分两头。
荣王离开齐王府时,心烦意乱,偏要走些小路,走着走着,忽而听到丝弦声。他想到,乐师正在给虞华绮演奏,估摸着虞华绮就在附近,便循声而去。
给荣王领路小丫鬟赶忙道:“王爷,那处不是离开王府路。”
荣王恍若未闻,径直朝声源处快步走去。
随即,被府内侍卫拦下。
荣王见连小小侍卫,也敢阻拦自己,愤怒至极,同侍卫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