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成想,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寿珠的事已经解决,殿内大多是闺阁女郎,闻擎此时应该及时告退。
但他没走,冷淡的面容流露几分好奇,“原只是来给皇祖母请安,不想见到了这样有心的寿礼。皇祖母华诞,可还收到什么别的宝贝?”
太后一向抬举宋盼盼,闻言笑道:“盼盼,你的贺礼是什么?”
宋盼盼没想到,自己和虞歆算计良久,不但没让虞华绮栽跟头,还成全了虞华绮贤孝的美名。她正憋了一股子气,无处发泄,憋得五脏六腑生疼,突然收到太后的发问,僵硬跪下。
“回姑祖母,盼盼的贺礼是从屏南山请来的白玉观音。”
太后喜佛,屏南山是海内香火最旺之处,从那里请来的白玉观音,太后自然喜爱,“呈上来瞧瞧。”
未几,宫人捧上一个紫檀木盒。
宋盼盼接过,亲手打开。
只见木盒中盛着一个通体晶莹,慈眉善目的观音。观音的双眼却在滴血。
观音泣血是大不吉之兆,比虞华绮一颗寓意不深的寿珠碎裂,可严重多了!
宋盼盼不是虞华绮,事发突然,根本没留后手。她吓得登时摔跪在地上。
一声闷响,礼盒也跌落在地。
今日是太后寿诞,她的心情原本极佳,可一大早上,收到的寿礼却接二连三出事。
虽然寿珠只是个乌龙,却也影响了她的心情。心情刚恢复些,又遭遇观音泣血这般不详之事,太后一时心绪起伏过大,差点喘不过气来。
宋盼盼满脸惊慌,想不通自己的贺礼为何会出事,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姑祖母,姑祖母,这件事不是盼盼做的。贺礼送出时,明明还是完好的。姑祖母,盼盼是被人陷害的啊。”
太后厌烦地抚着额头,念及宋盼盼是娘家唯一的嫡女,问道:“你说,是谁陷害你?”
“我,我不知道。”宋盼盼慌乱间,想起自己陷害虞华绮没成功,反让虞华绮得意的事,立刻道:“是虞华绮,是她!”
虞华绮没害宋盼盼,虽被指控,却毫不紧张,“宋姑娘不要慌不择言。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你?何况,你一直住在宫中,而我方才刚进宫,从头至尾,连你要送什么寿礼都不知道,如何害你?”
她的话有理有据,太后亦点头。
宋盼盼也知道,虞华绮未必有手段做这样的事,但她焦头烂额,实在找不出暗害自己的第二人选。
“姑祖母,或许,或许不是虞华绮……但盼盼的确是遭人陷害的!您想,这白玉观音从盼盼送出后,经过了多少人的手,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她抱着太后的小腿,急得掉泪。
太后心里也清楚,宋盼盼若不是活腻了,绝不会诅咒自己。但生辰之日,屡屡发生这样的事,实在令人心烦,她没有发泄的地方,看宋盼盼便格外不顺眼。
丢人现眼的东西!
方才虞华绮出事,那般镇定,那般泰然自若,怎么如今轮到她们宋家的姑娘,就这样自乱阵脚?
若不是那几个庶女实在上不得台面,太后真想弃了这个嫡侄孙女。
“行了。海棠,把人带下去,看管起来,再彻查此事。”
原本好端端的一件喜事,闹到这般地步,谁也想不到。贵女中胆子小的,更是吓出一身冷汗。连素来受宠的宋盼盼,都能毫无预兆地跌个大跟头,若事情落到她们头上,还不知是怎么个下场呢!
虞华绮抬眸,偷偷瞄闻擎。
她总觉得闻擎来得太巧了些,而且若不是闻擎提出,想看其他人的寿礼,宋盼盼的泣血观音也不至于被当场发现。
闻擎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冷漠地向太后告退,离开寿安宫,仿佛真的只是来请安,这些事都是凑巧碰上的。
宋盼盼被拖下去后,场面一度尴尬又冷淡。
今日毕竟是太后华诞,贵女中有性子活泛的,大着胆子打破僵局,说起笑话,讨太后欢心。
按照往年的规矩,再过一会,她们就该告退出宫了。太后下午要接受命妇朝拜,晚上还要出席盛宴,没有精力一直同她们说笑。
偏偏今年太后格外赐恩,在晚宴上留了数十席位,用屏风格挡开,供这些小姑娘们玩乐。
因此虞华绮等人并未离宫,而是跟着宫人去往秀英宫,各自进房间休息。
卫敏的精神不好,想先小憩一会。虞华绮没有打扰她,安分守己地待在屋内,不敢随意外出。
实在是无聊,她摆弄着手上的九连环,细细回想了早间发生的事。
从宋盼盼和虞歆的反应来看,寿珠的事,定是她们二人合谋,想以此陷害自己。
而虞歆似乎是得了太子妃指点,除了向自己道歉,今日其余的时候都颇为低调,连在寿安宫时,也没有轻易出头。
虞华绮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疑惑:宋盼盼的那尊白玉观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心不在焉的,随手把九连环解开了。
正当此时,有宫人敲门,进来送午膳。
御膳房统一做的菜肴,四荤两素一汤,不仅凉了,还有些油腻,虞华绮瞧着毫无胃口,拿汤泡饭,吃了几口。
窗口处突然有动静,身着玄色朝服的闻擎翻窗而入,动作干净利落。随即,窗户被关上。
虞华绮惊讶,放下勺子,“王爷,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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