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了(1 / 2)

<h1>乐了~</h1>

在李大娘那里把带去的蛋烘糕吃去一半, 何老娘方带着三姑娘何子衿告辞, 三姑娘何子衿颇觉有些对不住李大娘, 哪儿有去送礼, 自己倒把送去的礼物吃一半的道理呀。

李大娘极是善解人意, 笑, “我与阿蒋是半辈子的交情了, 有空只管过来玩儿。”走时还非要把剩下的一包蛋烘糕给孩子们带上。看何老娘的架式是极想收下的,何子衿与三姑娘两个实在没有何老娘的脸皮,她们一边一个使劲儿架起何老娘就走, 嘴里说,“待大娘哪日闲了,我们再过来请安。”强硬的把何老娘架走了。李大娘在后面一阵大笑, 何老娘深觉没面子, 骂,“死丫头, 快把老娘放下!”

两人一路把何老娘架出老远才松了手, 何老娘骂, “两个死丫头片子, 架着老娘做甚!”

何子衿道, “快您老人家累呗。”

何老娘哪里能不知小姑娘的心思,哼两声, “傻蛋!要那不值钱的脸面有甚用!蛋烘糕拿回去给你兄弟吃也好!”

何子衿抚一抚袖子上压出的褶子,道, “我真是服您了, 难道以后咱家就不跟李大娘打交道了。就是三姐姐,学出来照样得跟绣坊搞好关系。您倒好,对这一包蛋烘糕这般计较。行了,咱们回去吧,三姐姐中了,回家好生庆祝一番才好。”

何老娘头一遭看三姑娘这般顺眼,也不计较没带走的蛋烘糕了,对三姑娘道,“你也算争气,熬出头了。好生学本事,这是你以后的依靠。”

三姑娘重重的“嗯”了一声,想说什么感激的话,喉咙间却觉着发紧发涩,一时偏又说不出来。何子衿道,“对了,不如叫祖母出钱,咱们去芙蓉楼叫桌酒席家里吃。”

何老娘给了何子衿屁股一下子,骂她,“就知道吃!吃!吃!除了吃还会干啥!平日里这般贪嘴,刚怎么不多吃两块儿蛋烘糕,考试也没考中,还有脸要吃要喝!不揍你就是好的!”

甭管何老娘说啥,何子衿都是笑嘻嘻地,“我回家报喜去,叫三姐姐陪您老慢慢走吧。哼!就知道说我,我考不中,就是像祖母笨来着!”说毕就撒腿跑了,何老娘对三姑娘道,“再没见过这般没脸皮的,骂她一顿,她当没事儿人一样。”简直气死!

三姑娘笑,“要妹妹哭天抹泪,您又该心疼了。”

“切~我心疼她?我心疼她!丫头片子一个。”何老娘后知后觉,“对了,这拜师得带点儿东西去吧?也没问问阿李,到底带啥合适。”嘟囔一句,何老娘道,“回去问问你叔叔,他是有学问的人。”又嘀咕,“你妹妹考不中,就是你叔叔那乌鸦嘴给方的。”

三姑娘听着何老娘唧咕一路,把三姑娘那喉间那点儿哽咽,全唧咕没了。三姑娘便笑眯眯的跟着何老娘回家去了。

何子衿提前跑家来当了一回报喜鹊,沈氏何恭都知道了三姑娘考中的事,皆为她高兴。沈氏亲扶了何老娘去榻上坐下,笑,“不枉母亲这几日总是给她们念佛了。”

三姑娘捧上茶来,何老娘喝两口,嘴都咧成个瓢了,还要拿捏臭架子,“唉,可惜只三丫头得这运道,丫头片子还是差一些。也罢了,以后在家跟你三姐姐学是一样的。”

不必何老娘说,三姑娘便道,“姑祖母只管放心,今后妹妹的绣活就包给我了,我会什么就教她什么,一准儿教她学到真本事。”

何老娘笑,“这样就好,还省了一人的拜师礼。”她又是一乐,转而问儿子,“这绣娘拜师要准备啥呀?”

何恭又没拜过绣娘做师傅,他哪里清楚,不过,何恭道,“拜师都一样的,当初儿子拜许先生为师,娘照着准备一份就成。到时,叫子衿她娘带着三丫头过去,正式拜了师,这便成了。”

何老娘道,“也好。”

沈氏笑,“去这半晌,母亲暂歇一歇,我去厨下瞧瞧,羊肉也该烧好了。”

何老娘摆摆手,“你们吃吧,我这累的,得先歇一歇,午饭就不吃了。”

何恭忙道,“娘可是哪里不适?”说着就要去平安堂请大夫。何老娘忙拦了儿子,道,“哪里就不适了?别有事儿没事儿的咒我,就是不饿,你们吃吧。”

何恭素来孝顺,以为他娘不说是为安他心呢,更要问个究竟,她娘因啥不饿来着。何子衿抱着肚子直乐,笑,“给李大娘送去的蛋烘糕,祖母一人足吃了大半包,又喝了好些茶水,当然不饿啦。爹,你别总劝祖母吃东西,再吃非撑着不可。”

何老娘骂何子衿,“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忒个多嘴!老娘吃大半包也是为了不浪费而已!怎么啦!老娘吃自己的又没吃别人的!

何子衿可不管何老娘怎么骂,她嘴巴既快且脆,便将何老娘如何想把糕拿回来如何再把糕分给她们姐妹吃的事伶伶俐俐的说了,何恭哭笑不得,道,“娘喜欢吃蛋烘糕儿,明儿个儿子买来孝顺娘。”

何老娘啐儿子,“你知道个甚!这糕原是不必送的,我是着急两个丫头的前程,才走了一趟。唉,要知这样,阖该把阿冽阿念都带上,还能多吃些回来。你不知道两个丫头多么没用,吃东西那个磨蹭,吃了半日一人只吃了一块,无用的很!”还是老娘我多吃了几块!

何冽立刻大声道,“祖母,要你带我去,我能吃一整包!”

何老娘眉开眼笑,“可不是么,还是我的乖孙有用!比丫头片子强多了!祖母的乖孙哟,过来给祖母瞧瞧。”待何冽过去,何老娘一把将宝贝孙子抱在怀里亲两口,身心满足,“还是我的乖孙好哟~”抱了回宝贝孙子,更兼三姑娘争气被收徒,何老娘眉开眼笑的过了一日。

第二日,三姑娘准备拜师的事儿,何子衿就销假往陈家继续上学去了。

陈二妞见了她就笑,道,“这是没考上绣娘?”

“你倒还笑话起人来了。”何子衿笑,“我虽没考上,三姐姐却是考上了,你知道不?”

“这如何不知。”陈二妞笑,“你是不晓得,考试头一日那般热闹,阖县没有不知道的,我们在家,也闻了一二风声。第二天你也没来上学,我就知道你是过了初试的,原以为你兴许能中的。”

何子衿笑,“没中就没中,我跟三姐姐两个,能中一个就是运道了。那么些人,薛师傅拢共就收了三个弟子。”

陈二妞笑,“你没中还能与我一道念书,你要去学绣活了,岂不少个能说话的人了。”

“你又说这话,谁还不能说话来着?”何子衿见陈二妞发间一支鹊登梅的钗,瞧着有些眼生,笑,“这钗没见过,你新得的?”

“祖母给我的。”陈二妞笑,“说来还是沾你的光,那天我送了祖母一瓶红梅,祖母说我心里有她,就给了我这一对鹊登梅的钗。还有一只,我没带过,是给你留着的。一会儿我叫黄鹂拿来给你戴。”

何子衿笑,“这就生分了,你给我这样贵重的东西,还不如给我两样点心实在。你不是不知道,我即使得了这贵重首饰也没处使,便是戴在头上,还怕粗心丢了呢。你跟三妞姐一人一支,戴出去才显得亲近。”

陈二妞原也没真想送何子衿,不然早着人送何子衿家去了,见她识趣又说的恳切,陈二妞笑,“那我就不与你客气了。我再跟你说个事儿,一会儿见了大姐姐,你可让着她些,她这几日正气儿不顺呢。”

“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才两日不来,倒好似有什么事儿似的。”何子衿道,“纵使她有什么不乐,与我也不相关哪。”

陈二妞刚要说什么,就见陈大妞带着丫环来了,陈大妞如今越发气派,后头两个大丫环两个小丫环,较之陈二妞陈三妞竟多出一倍来。且陈大妞一见着何子衿脸就拉的好长,好似何子衿欠她八百吊。陈大妞这几年颇见长进,她没直接对何子衿说什么,反是瞅了瞅一畔的沈念,道,“阿念这么大了,总跟咱们姑娘家在一处不妥。何况明年四妹妹也要来上学了,子衿妹妹,不如叫阿念去祖母那里坐坐,祖母最喜欢小孩子,一会儿你放学,再带阿念回去就是。”

“这倒不必了,我也时久没给姑祖母请安了,我带阿念去给姑祖母请安。”何子衿笑眯眯的起身,“劳烦二姐姐代我同先生说一声,我兴许要晚些时候过来。”

陈二妞虽舍不得鹊登梅的簪子,为人倒有几分仗义,对陈大妞道,“大姐姐,阿念才这么丁点儿大,咱们都是亲戚,一道念书也无妨的。就是男女之论,待阿念大一些,自然就不来了。”

陈大妞带着几分水秀的眼睛看向何子衿,似笑非笑,“既都是亲戚,没的叫亲戚来在课堂上枯坐的。是不是,子衿妹妹?”

“大姐姐说是就是吧。”何子衿带了沈念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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