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有太后新帝做后盾,事情就这样了结了,勋贵大臣都不敢去触荣王的霉头,但是这位王爷的行事似乎越发荒唐了。
频繁出入教坊司,公然与官妓来往,他一直没有迎娶正妃,反而聘了一位寡妇作为身边的侍妾,不知道荣王的手段有多高超,据说妓坊里的姑娘们宁愿倒贴银子都愿意和他共度良宵。
总之,荣王的名声越来越不堪,短短一年的时间没有人记得荣王曾是先帝最宠爱的皇子,也是曾经太子最有力的竞争者,只有一个混不吝的花丛老手的名声。
荣王的这个名字点燃了姜贞娘心中的火苗,让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姜贞娘第一次发现一个人的称呼,竟然能有这么大的能量,想到春兰描述得秦寿楠的惨状,现在的她似乎只要想着这个名字,就有对抗秦寿楠的勇气。
病弱的身体禁锢姜贞娘的行动,却让她一直被困在枷锁中的思想有了余地肆意发散飞扬。
往常想不通的事情她就会放下,不去想就会少很多困惑,反正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不需要过多的思考。但是现在困在床上的她,有了大把去想之前的事情。想不通的事情,她就想一遍,两遍,乃至无数遍。
渐渐得她竟然也想通了很多事情。
大夫人这么要强的人,拼命把女儿推上了太子妃的位置,离尊贵的后位只有一步之遥,大儿子忠勤伯世子大夫人也挑得是永明伯府的嫡长女,当时永明伯太夫人是先皇的亲妹妹,虽然不是同母所出,但是先帝在时,永明伯一直是简在帝心。
现在看来大夫人为二儿子选得亲事真是有些离谱,姜贞娘自嘲的想,大夫人对秦寿楠的异常应该是早有所察。她软弱,姜家势弱,就算是秦寿楠露出本性,不论是姜贞娘还是姜家都只能拿他们束手无策。
有她在,没有人会知道忠勤伯府的二少爷竟然会是一个断袖。秦寿楠的身边没有莺莺燕燕,反而会被夸赞清心寡欲不贪图美色,他反而能得到美名。
想起秦寿楠面目狰狞可怖毫无清俊可言的骂她“淫/妇”,一个荒谬而大胆的想法,电光火石般在姜贞娘脑海中划过。
大夫人连给儿子儿媳下药这种腌臜事都做得出来,看来也是被秦寿楠的反常逼急了。在得知秦寿楠的异常后,很多事情姜贞娘都想清楚了,大夫人不愿意让秦寿楠继续荒唐下去,伯府的名声也容不得秦寿楠糟蹋。大夫人最是自负,也最好颜面了。
打蛇打七寸,报复也要直击对方最在意的东西。
为什么她就要为秦寿楠这样的恶人守贞呢?
这个贞字困了她上半辈子,她不要再继续被困住下半辈子了!
第六章姜贞娘有些变了
忠勤伯府的人都没有想到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二少奶奶,府里的管事都在暗暗计划着给她办丧事了,在昏迷的第四天,竟然醒了过来。
周氏听到这个消息时都念了声阿弥陀佛,她给永明伯派来的婆子交代几句后,就带着丫鬟去姜贞娘的院落探望,旁人听到这件事情还要以为妯娌两的关系真是亲厚,实则周氏是担心姜贞娘是回光返照,让她的一番打算竹篮打水。
周氏走到姜贞娘的内室时,见素色的床帷挂起,姜贞娘正靠坐在床上,肩膀下垫着姜黄的引枕,脸色看着还是有几分苍白,但精气神比之前竟然还要强上几分了。
周氏有些诧异,一时也分辨不出来姜贞娘到底是大好了,还是要不行了,恰好大夫人身边的丫鬟也在屋内,她就安静站在门口也不进去。
“二少奶奶,奴婢奉大夫人的命来瞧瞧你如今是不是大好了?”菊香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姜贞娘的神色,大夫人在姜贞娘病入膏肓的时候,也有过几分懊恼,埋怨姜贞娘怎么这么经不起事,派人送了些补品过来。不过听到姜贞娘好的消息后,就有些怀疑姜贞娘是不是故意装病唬人,所以特意让丫鬟来探查一下。
姜贞娘抬眸细细的看了菊香两眼,毕竟是病了一场,姜贞娘的面容有些消瘦,两颊的肉少了许多就消减她往日身上无害的顿感,更显得她的眼睛格外明亮有神。
菊香本来是大大刺刺的观察着姜贞娘的神色,往日都是姜贞娘敛着眉眼,现在直接撞上她的视线,菊香莫名心虚,连忙低眉垂首。
菊香刚反应过来她面前的人是姜贞娘,府里人人都知道的纸老虎,她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见姜贞娘细柔的嗓音不紧不慢的说道:“大夫人有心了,你回去给大夫人回个话,说我的身子好了很多,劳烦母亲费心了,等我身子好些了就到葳蕤堂给她请安。”
说完她看向春兰示意道:“菊香替大夫人传话也辛苦了,春兰你去给她抓把糖。”说着姜贞娘又看向菊香,一脸虚弱的说道,“我这没有什么好东西,一点糖菊香你拿去甜甜嘴。”
抓把糖?这是把她当做还没有长大洒扫丫鬟了吗?
菊香目光贪婪的放在她奉大夫人命带来的补品上面,暗示这些名贵的补品才勉强能入她的眼。
春兰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姜贞娘,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姜贞娘轻轻咳了两声,她现在连死都不怕了,怎么可能再继续放任一个丫鬟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怎么?菊香你是瞧不上我赏的东西?”
姜贞娘说话的腔调还是没有什么威严的温声细语,菊香却感受到了完全不一样的意味,她忽然的意识到姜贞娘再落魄她的身份还是主子,可以把她瞧不上的东西当做赏赐给自己,而她作为丫鬟还只能谢恩。
菊香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怎么会呢?奴婢最喜欢吃糖了,还要多谢二少奶奶的赏呢。”形势比人强,即使她瞧不上姜贞娘,但也没有丫鬟敢公然看不起主子,她只能接过糖,把这笔账暗暗记在心中。
眼见着在姜贞娘处讨不到什么好处,菊香没在院子里多待,她刚刚受了气有心要在大夫人面前给姜贞娘上眼药,所以接过春兰随手抓得一把糖后,她就告退离开了。
菊香刚走,春兰就有些担忧的说道:“二少奶奶,菊香这丫头肯定又要去大夫人面前说你坏话了。早知道刚才就该把她看上的血燕给她。”
姜贞娘宁肯把东西扔了,都不会让它们落到菊香这样的刁奴口中,她安抚春兰道:“没关系,由她去说。”要是她连大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都害怕,昏迷的时候她就该直接认命进阴司去了算了,不要再痴心妄想着报仇。
春兰还没说话,周氏抚掌走了进来:“就由着她说去,哪有丫鬟骑到主子头上的道理,我看母亲身边侍候的人是有些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她亲热的坐在姜贞娘床边,看着姜贞娘大好,她是真心实意的高兴,她拍了拍姜贞娘的手掌,“二弟妹,你放心母亲哪里我会替你解释,不会让刁奴离间了去。”
姜贞娘任由周氏握住她的手掌,她的手臂被周氏手腕上的金臂钏膈住也没有挣脱,她苍白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如此便多谢嫂嫂了。”
周氏的心中有些诧异,往常她与姜贞娘来往,她态度中总带着闪避,一副不愿与她沾染上关系的模样,刚才她就觉得姜贞娘与菊香说话的神态与往常不同,现下她终于确定了,经过这一遭姜贞娘有些变了。
周氏有些猜不准姜贞娘的心思,按理说人从鬼门关走一遭,要是没有变化才出奇了,而且大夫人说姜贞娘是和秦寿楠拌嘴才气得病倒,但她身边的人打探到秦寿楠他当天根本没有出府,身边一个小厮还被大夫人打死了。
周氏派人私下里问过大夫姜贞娘的病情,大夫收了银子后透露姜贞娘服用过少量的助兴药。如此种种线索加在一起,周氏已经大致猜出了事情经过。
想来姜贞娘这种熟读女诫的闺阁女子,这样的事情无疑是巨大羞辱,以姜贞娘往日的性子恐怕早都心如死灰了。
姜贞娘像是没看出周氏的迟疑,她继续说道:“大嫂你也知道我平日里嘴拙口笨,往后还望大嫂你多在母亲面前为我美言几句了。”
周氏恍然,原来姜贞娘终于是认清现实了,想要讨好大夫人。她心中失笑,大夫人这样的人除了她的亲身骨肉,谁能真得她一分好,不过是白费功夫。不过周氏什么也没有说,让姜贞娘有个念想也好,只要她能撑过今年,姜贞娘是死是活也就没人在意了。
所以周氏也乐得接受姜贞娘的请托,妯娌俩竟然还其乐融融的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周氏临走前,姜贞娘让春兰去把最近大夫人赏她的补品拿了出来,她歉意的说道:“劳烦嫂嫂来看我了,我现在缠绵病榻不能亲自送你,你不要见怪。这些东西我也用不上,就借花献佛,嫂嫂你就带回去给昭姐儿补补,她现在正是紧要的时候,希望她没被我前几天的消息吓到了,我这个做婶婶的就盼望她能早日龙凤呈祥。”
周氏不缺银子,眼皮也不像菊香这个丫鬟的一样浅,大夫人送来的补品她还瞧不上。不过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特别是与秦寿楠这个棒槌比起来,姜贞娘的懦弱无用也顺眼了几分。
周氏没拂姜贞娘的心意,还带着几分真心的说道:“你啊,先好好养病,往后的日子还长,之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姜贞娘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柔美的笑意:“嫂嫂,我晓得。”
姜贞娘乌发浓密松松挽在身后仿若云堆,她的肌肤仿佛高山之巅的积雪,病态苍白得几近透明,越是这样却越衬托出她五官的精致,翠如新月的眉,不描而红的唇,样样得显出了她的天生丽质。
她倚在床头轻轻一笑,明明尚带病容,强烈的色彩对比,却给人一种勾魂摄魄的惊艳。
周氏也被这笑给震住,不知道怎么的她竟然有一瞬间不安,等她再去打量姜贞娘的模样时,姜贞娘乌压压的眼睫已经压了下来,垂着眼的姜贞娘还是一如既往的柔顺软和。
周氏收回视线,她自嘲的笑笑,她最近真是忙昏头,刚才应该是她的错觉吧。姜贞娘能有什么威胁,若不是为了伯府的名声,她这样的性子在伯府里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周氏离开后,春兰专门到屋外看看,确定没人后,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二少奶奶,那些补品怎么都给世子夫人了,大夫人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春兰,你觉得我做什么能得到大夫人的好脸色?”姜贞娘淡淡说道,对于大夫人,濒死过一次的姜贞娘已经有种类似于破罐破摔的心态,大不了就是一死,她已经懒得去在意大夫人的感受了。
反正她决心要走上报复这条路后,就没想过大夫人会放她活。
春兰想了想竟然也找不出话反驳,她低声说道:“那也不该给世子夫人呀,你忘了你说过世子夫人这个人精于算计,不像是好相与的人。”
姜贞娘当然知道周氏的示好没那么单纯,但周氏的娘家永明伯府勉强算得上皇亲,她一个深闺女子想要见到荣王太难了,她想来想去,唯一的突破口就在周氏身上了。
她当然知道与虎谋皮焉有其利,但是同样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而且经过上一次的事情后,她对大夫人送得吃食都有阴影了,如果不是必要她是不愿意吃大夫人送来的东西。
不过姜贞娘没有把这些想法告诉春兰,不是不相信她,而是她脑海中得想法太惊世骇俗了。每次她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念头时,她自己都会恐惧到战栗,但是恐惧后,她的心底竟然冒出些跃跃欲试与激动。
春兰见姜贞娘苍白的脸色浮现一抹激动的潮红,身子好像在微微颤抖,春兰担忧的问道:“二少奶奶,你没事吧?是哪不舒服吗?”
姜贞娘握紧住自己颤抖得左手,她心里默默得想了想荣王的名字,这两个字就像定海神针一样,把她心中的激动的情绪都安抚了下去。
她对着春兰说道:“我没事,就是有些饿了,春兰你去看看世子夫人送得补品,挑些合适得让大厨房下厨做了。你看着也瘦了好多,记得多挑些,让厨房一并处理了。”
春兰摆摆手:“不用了,二少奶奶你还是留着自己补身体吧。奴婢哪配吃这么好的东西。”
姜贞娘摇头:“哪有什么配不配?”秦寿楠这个衣冠禽兽不还是每日山珍海味吗?她继续道,“而且,你也知道我们院的境况,也就这几天世子夫人会看顾府里的下人一点,再过几天,大厨房就没那么好使唤了,你听我的,这几天就把这次补品都用了。”
她要尽快养身体,她的长相本来就不出众了,要是再病歪歪的,那她都无颜出现在荣王面前了。
春兰发现姜贞娘说得有道理,她欢欢喜喜得就带着食材去了大厨房。
夜深人静时,姜贞娘有时也会觉得她的想法太过于荒谬了,她一个伯府不受宠的媳妇怎么可能见天潢贵胄的荣王。
但出乎姜贞娘意料是竟然真的有一个机会出现在她的面前,而且就在她养好病的第三天。
第七章说不准当上王府里的娘娘
这天,周氏又来看姜贞娘了,两人说了一会儿家常,姜贞娘心里正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听到周氏开口进入正题。
“弟妹,有件事情嫂子想要拜托你一下。”周氏捏着帕子,神情有些难以启齿,还没等姜贞娘开口,她又摇了摇头,“算了,就当我没提过,太为难你了。”
姜贞娘心里感觉有些好笑,当她不把忠勤伯府当婆家看待而是当仇家看待后,许多事情竟然看清明了许多。比如现在周氏惺惺作态,不就是想要让她主动开口应承下来吗?
姜贞娘身子骨好得差不多了,她最近日日进补,一点都没有亏待自己的身体,身体康健了也没有往日心慌气短的感觉了。她自知自己没什么学识,就寻到一个笨办法,当她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就想象如果是荣王是她,他会怎么做?
这段时间姜贞娘拼命的收集关于荣王的消息,忠勤伯府与荣王不对付,府中也不禁关于荣王的闲话,不管是真是假,姜贞娘又知道了很多关于荣王的事迹。
也不知道是先入为主,还是荣王教训秦寿楠给姜贞娘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姜贞娘深切的认为荣王就是一个好人,越听那些真假难辨的市井传言,姜贞娘却越信重荣王这个人。
姜贞娘塞了一瓣橘子进嘴巴里,堵住了自己刚才想要脱口答应的话语,她想象中的荣王,肯定不会莽撞答应一件他都不清楚的事情。
酸涩的滋味阻止了姜贞娘不会拒绝的毛病,她蹙了蹙眉,为难说道:“嫂嫂,不是弟妹不愿意帮你,只是我能力有限,成不了事情不说,要是误了嫂嫂的事情就更不好了。”
姜贞娘拿话推脱着,周氏不仅没生气,心里反而更放心了几分。往常姜贞娘性子说好听是软和,说难听就是容易被人拿捏,最近她和姜贞娘接触,发现她总算知道面上强硬几分了。
这样就够了,只要不要被外人诓着应下奇怪的要求,能出府见人就够了。
这样想着周氏面上的笑意都更真切了一些:“你有这个心就我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周氏亲热的握着姜贞娘的手,“弟妹你也知道,前段时间二弟和荣王之间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
听到这里姜贞娘心里一阵好笑,明明是秦寿楠被荣王打了,结果忠勤伯府只敢对外说是两人有什么不愉快,真是天道好轮回,也不对,姜贞娘想她这八年她无数次求神拜佛,希望能摆脱她凄惨的生活,但是传说中救苦救难的神佛并没有出现,教训秦寿楠这个人渣的是荣王。
周氏说到秦寿楠时,特意查看下姜贞娘的神情,见她没有任何愤恨之色,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二弟妹拎的清没因为荣王把秦寿楠打得卧床不起,就记恨对方。
至于姜贞娘会不会恨秦寿楠,不论是周氏还是大夫人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女子出嫁从夫,做丈夫的荒唐一些,妻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不然还能怎样,真要较真也是把自己气死。
周氏继续说道:“南阳长公主在京郊温泉行宫设了桃花宴,邀请了荣王,我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向祖母讨了一张帖子,正好借此机会让二弟与荣王把误会说开,荣王是新皇的亲弟弟,我们忠勤伯府是新皇的肱骨之臣,两家还是不要起了嫌隙得好。”
南阳长公主就是永明伯府的太夫人,也就是周氏的祖母,她每年都要在京郊温泉行宫办各种宴会,只去年先帝驾崩停办了半年,今年打头的春日宴是新皇登基后的办得第一场宴会必定是会办的尽善尽美。
听到荣王的名字,姜贞娘又不淡定了,她死寂了很久的心又像只小鹿活泼得撞着心房,她怕在周氏面前露出端倪,又在果盘上抓了一个橘子,也来不及仔细把橘子经络剥掉,就把橘子瓣塞进嘴里。
又酸又涩的味道在姜贞娘口中炸开,她被酸得闭眼皱眉,才把刚才失态的表情给遮掩下去。
姜贞娘掐住自己的手心,要稳住,一定要稳住,当初荣王在忠勤伯府的针对算计中都临危不乱,她怎么能因为情绪失控,而错失了这么好的机会呢。
姜贞娘想要是之前的她听到周氏的邀请她会是什么反应,应该是婉拒吧,她的礼仪姿态根本上不得台面,而且周氏身边肯定风波不断,稍有不慎就会被牵连,要是之前得她一定不会答应。但是为了不彻底惹怒周氏,她也不会直接拒绝。
姜贞娘微微垂下头,默默得剥着橘子,不再说话。
周氏也在借机打量姜贞娘,这次宴会是她花了很大力气说服娘家帮忙的,毕竟永明伯府也有适龄的女孩,面对母仪天下的位置,勋贵豪门也不能免俗。这次桃花宴上趁机提前让昭姐儿在陛下面前露一下面,要是陛下能一眼看中昭姐儿当然皆大欢喜,就是不能,好歹也能留下些许印象,往后凭借先太子妃的情分,昭姐儿总比其他待选女子多几分优势。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重要,周氏才不想出一点纰漏,女儿家名声娇贵,打着给荣王道歉的名头,即能给别家展示忠勤伯府的谦逊,要是新帝能看出忠勤伯府的委曲求全当然更好了,总之不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折损女儿家的矜贵。
所以她要确定姜贞娘不会坏了她的打算,任何会阻挡她女儿后位的人都会被她掐死在萌芽中。
姜贞娘脑子转得从来没有这么快过,她知道的消息太少了,周氏又是一个谨慎的人,她清楚要是她的回答有任何让她不满意的地方,她都去不了南阳长公主的桃花宴了。
但她根本不知道周氏的目的是什么,她不相信周氏仅仅是要给荣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