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逸信不过,萧靖柔更信不过,只要是和五王爷有一丁点关系的人,萧靖柔就不能放松警惕。
一个能把几个皇子耍得团团转的人,其智谋是常人无法匹敌的,萧靖柔不得不防。
如果不是容子睿,当初几位皇子也不会自杀残杀,短短一年的时间,就险些上了先皇打下来的根基,这样一个人,萧靖柔如今想着还是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把人给弄死算了!现在留了这么大的后患。
现在李将军已经上了年纪,军队必然是要交接的,如果不出意外的应该是他的长子李成瑞接手,但是萧靖柔并不想让李成瑞统领这二十万大军。
李成瑞以前就是容子睿的伴读,两个人关系亲密得很,虽说十三岁的时候李成瑞就跟着李将军去了边疆,萧靖柔却觉得如果是有卷土重来的机会,李成瑞绝对会立刻倒戈五皇子。
现在五皇子已经醒了,萧靖柔不免有些着急,五皇子那边并未送来新消息,他归来不归来萧靖柔尚且不能确定,但是太皇太后要是想回到长安,她也阻止不得。
“就算是这样,让一个从来都没有打过仗的人突然在军中担任要职,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萧靖柔摇了摇头说道。
“确实,所以能不能有所成就就看他自己了。”容子矜回应。
他并不打算把人直接塞到军中,他已经从各军中选了一批精锐重新组建一支军队,一切都是从头开始,目的自然是为了制衡东南西北四疆的守卫军。
也不打算让人一开始就做到将领的位置,从头开始什么都是要学习的,他如今也不过是想要打破现状罢了,能不能成,他并不能确定,但是总归是比什么都不做要来的好。
容子睿的消息他也收到了,他对这个五哥也有所忌惮,早在容子睿还没有醒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一次他不会再像上回一样无奈的脱逃了。
半年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他在努力的改变着朝中的格局。
希望还能来得及。
萧靖柔侧头看着走在身边的容子矜,她停下了脚步,看着容子矜朝前走了两步,其实她很少与他并肩同行,多数的时候她都是站在他的身后的。
那时候她是国子监最难制服的刺头,他是刚来授课的司业。
她像是对付其他人一样的对付他,偏偏他都能一一应付了,还能将她折磨的几乎没有反抗的力气,她这人心高气傲,就是受不了被这么打压着,所以就变得更皮了几分。
她以为容子矜很快就受不了,然后妥协,但是没想到最后受不了的却是她自己。
他严厉得很,她写字不好看,他就让她照着他写的字帖练习了一百遍。
她喜欢逃学,他就站在她喜欢翻墙的地方把她的梯子给撤了,那时候她尚且年少,轻功还不好。
不过后来,她喜欢翻他院墙,他就植了一棵树。
那棵树萧靖柔后来去看过一回,看着觉得难过就让人给挖了。
明明都已经连根拔起了,但是她还是觉得念念不忘的,国子监都准备劈了当柴烧的时候,她又霸道的拖回了自己的府中种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其实容子矜进她院子的第一眼就发现了,她以前经常爬的那一根树枝容子矜叫人绑了两年就长歪了,横着一条光秃秃的树枝,后来他在下面牵了一个秋千。
树枝如今已经长粗了,只是形状还是原来的形状,秋千也还是原来的那个秋千,只是旧了许多,她在上面吊了一坛花。
不想的时候还好,只是认真想一想容子矜就觉得许多的事情仿佛就在昨日发生的一样,每一幕都历历在目。
那时候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微微落后跟在他的身边,不管走多远她都觉得他会一直这样带着她。
他绝对不会丢下她的,那时候萧靖柔是这么想着的。
“你怎么不走了?”容子矜发现萧靖柔并没有跟上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问道。
不过是两步,他就发现她停了下来。
对上萧靖柔的视线,他发现她的双眼竟然有些泛红,很淡,但是还是被他看见了。
他一愣,顿时觉得五味杂陈。
“走吧。”他伸出了手,递到了萧靖柔的面前。
萧靖柔看着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年。
她还是国子监那个顽皮的学子,他还是那个刚刚到国子监的六王爷。
那时候,他们还年少。
未曾想到这一晃眼,十年都过去了。
十年,其实真的很长啊……
“太阳刺得眼睛有些疼,快走吧。”她没有伸手,反倒是收回了视线,提步走到了容子矜的前面。
容子矜看着她从自己的身边经过,她的脸上很是平静,就这么与他擦肩而过,他收回了手,垂在了身侧。
想抓,却不敢。
她已经走得太远了,他害怕拉着她的瞬间被甩开。
他加快了脚步跟上了萧靖柔,走在了她的身侧。
以前她总是跟着他,现在换成他跟着她了。
他知道不会有什么东西会一成不变,如果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她,那他也跟着改变就好了。
不一定要抓住,就这样看着她一直在视线之内也好。
五年的思念让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分别,现在的陪伴已经足以让他满足。
不,或许他想要的还有更多,但是五年的时间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