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竟不知你什么时候有这种喜好了。”容子矜开口,声音如潺潺清泉,打破了周遭这火热的气氛。
“什么喜好?”她剥了个橘子,吃了瓣,甜的很,丝毫没有将容子矜的话放在心上。
“有些墙根听了无事,但是有些还是少听为好。”容子矜又道。
萧靖柔瞥了他一眼,多管闲事。
“本王许久未抚琴了,今日正好空闲,不如来一曲吧。”容子矜并不等他回答就让影一抱来了琴。
“王爷喜欢就好。”她呵呵的笑了两声,懒得理他。
萧靖柔理不理是一回事,容子矜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注意着隔壁的动静,容子矜却已经开始将双手放在了琴弦上,音起的瞬间,萧靖柔有些失神。
其实她不太通音律,吹拉弹唱是样样都不会,后来跟着他学了两年,倒学出些名堂来了,那时候她要是学不好他还会责罚她,她每次都会生气的说明日绝对不会理他了。可是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她一次都没有履行过自己说过的这句话。
琴声盖过了其他的声音,不知不觉时间竟然过去了大半,容子矜的琴音变得杂乱了起来,弹了这么久也是该累了。
“今日到此为止,本王就先回去了。”容子矜说完之后就带着影一离开了,萧靖柔也不说客气话儿,让下头的人重新上了一壶茶。
容子矜几乎是落荒而逃的,他只觉得全身都有些控制不住的燥热感,他这会儿才知道进门喝得那杯茶里有东西,怪不得她是半口都没有动。
自己当时也只是因为被她盯着,觉得内心有些焦灼,喝一杯凉茶熄熄火罢了,但是没想到这火没浇下去,这会儿却是越烧越旺了。
“王爷,您怎么了?”影一也发现了自家主子的不对劲,连忙问道。
“请大夫。”容子矜咬牙憋出一句话来。
影一心中慌忙,赶紧留了人带容子矜回去,而他自己则是加快脚步去请楚方。
萧靖柔这会儿已经喝上了新茶,想着容子矜怕是要受折磨了吧!这青楼里的东西哪是能够随便吃喝的。
“大人,王爷已经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影一去请大夫去了。”清风来报。
“嗯,不用管他。”萧靖柔点了点头,心里却是觉得好笑。
这一回也算是报了之前受的委屈,这药性可不低,有得他受的了!他明明早就已经知道周太傅在外有个孩子,却一直瞒而不报,他的心思她猜不中,但是被玩弄股掌之间的愤怒还是要发泄一下的!
“这春.药药性猛烈,王爷他……”清风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里面的东西可是加了不少,他有点担心这次大人会不会把王爷直接给折腾没了,毕竟王爷他身娇体弱的。
“有楚方在,他死不了,顶多吃些苦头罢。”萧靖柔并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以前容子矜也不是没中招过,他名声正茂的那一年在长安城颇受追捧,心系他的女子自然也不少。
她记得那年去丞相府做客,御史大夫家的女儿对他下了狠手,敬得一杯酒差点让容子矜酿成大错,他狼狈的模样第一次让她瞧了去,那时候她还笑他这点药性都抗不过去,无理取闹了一番的同时又狠狠折磨了御史大夫家的女儿。
当时她还能仗着自己是将军府唯一的女儿,一身骨刺对着外人是分毫不让,可是容子矜却扛不住了,一个劲儿的往她身上蹭,身上的皮肉都被他啃咬着,他倒是理智,最后一刻跳进了丞相府的莲花池里。
她吓得脸都白了,把他拉起来之后抱着他就开始哭,哭得让他手下的人都看了个笑话。
她空有一身武艺却不会凫水,看着他扎进去好久不出来,她吓得脸都白了,那时候她是怕他淹死了。
这茶水有问题她应当是知晓的,但是她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容子矜不知道是哪个关键点出了问题,但她看他的表情还真是冷淡,
“大人,事一城。”清风说了一句。
“走,咱们过去看看。”她收起了闲情雅致。
两个房间的房门是挨着的,萧靖柔出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女子,没受什么伤,萧靖柔放心了一些,她虽是心狠手辣,但是心肝也不是铜铸的。
“回大人,奴已经办妥。”女子应了一声。
“给她一枚通行令。”萧靖柔说完,身边的清风就递出了一枚腰牌,有了这腰牌,在各州府走动就方便许多。
“拿了令牌之后就赶紧离开长安,去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这长安城可不再适合她继续生存下去了。
“谢大人。”女子的眼中饱含泪水,朝着萧靖柔弯腰拜了拜,随后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终于自由了,终于可以不用再困在这方寸地方了,这些年她噩梦般的日子终于是要醒了!
十年前她父亲蒙冤,朝中多人掺和搅浑水,其中最为出头的就是周太傅,若不是周太傅急于求功,又怎么会落井下石到那份地步。
如今能够让他断子绝孙,也算是了却了心中一大愿望,如今仅凭她一己之力翻案是不可能了,新帝势弱,朝中多是与周太傅一般的人,他也该尝一尝自己种下的苦果了。
前路漫长,这长安她会回来的!一定会!
等到清泉护送女子离去之后,萧靖柔这才进了房间,房中的情形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来得狼狈,从门口一直到床榻,遍地都是东西,难以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