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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说话,只是寻了个小凳子坐在陶罐的边上,拿起蒲扇偶尔扇一扇。

这陶罐她已经见着好几次了,每次到容子矜的院子里都能够瞧见这小药罐子,也不知道是治什么的。

肉肉在她脚边蹭了蹭,她有些疲惫,没有理,过了一会儿这猫就老实了,窝在她的脚边躺了下来,萧靖柔扇着扇着就觉得有些无趣,这一旦没什么事情了,就格外的容易犯困,撑着胳膊打着盹儿,这半个时辰还挺难熬的。

躺着的容子矜睁开了眼,侧头看了一眼,她左手搁在膝盖上,撑着自己的头,右手时不时的动一下,扇一扇火,犯困的时候脑袋一坠一坠的。

五年前也是这样的,他重病在床的时候,她也是在院子里替他熬着药,她动作鲁莽,好几次不是把药煎糊了就是把自己烫着了,明明有伺候的人做这些事情,可是萧靖柔就是不许,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不过现在,她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喉咙处又是一阵难受,痒得想要咳两声,他捏着拳头抵着自己的唇,几不可闻的小小咳嗽了一声。

不过还是把她吵醒了,她刚刚睡着了一小会儿,刚刚睁眼还有些迷茫,药似乎已经煎好了,她把陶罐取了下来,汤药倒进了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空碗里,热气腾腾的一碗,她小心翼翼的端了起来,放到了石桌上,她坐在凳子上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了容子矜的面前。

他抬头看着她,视线相交,萧靖柔却是清醒了过来,她这是在做什么?

她想要收回手,容子矜却已经主动凑了过来,喝下了她递过来的这一勺汤药,温热的,刚刚好。

“剩下的你自己喝吧!”萧靖柔赶紧将手收了回来,将勺子放在了碗里,把碗推到了他的面前。

他看着她,目光紧锁着,也不说话。

“看什么看,你这双手好好的,还要我喂?”萧靖柔瞪了他一眼。

“烫。”吐出了一个字,萧靖柔原本还想说什么的,但是单单这一个字,就把她原本想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她张了张嘴,又把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再喂一次她是不愿意的,刚刚是脑子有点迷糊了才会这样,这会儿她可是完全清醒了。

她呼呼的吹了两下,可是这汤药多了可就不像一勺那么好吹了,她摸来摸去还是觉得这碗烫得很,她想了想,找了另外一只碗来,两个碗倒来倒去,反复了好几次,碗里的汤药总算是温了下来。

她又把碗递了过去,这一次容子矜没有说什么,端起来一口就喝完了,萧靖柔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的皱眉,她刚刚偷偷尝了一口,那可不是一般的苦,比她自己以往喝得那些苦多了。

“吃蜜饯吗?”她问,问完才反应过来这儿根本没有蜜饯,她也是嘴贱,可是她记得容子矜以前是不喜欢喝药的,她也不喜欢,所以管家准备了不少的蜜饯,都是她的厨娘亲手做的,很是美味,多少也安慰了她一些。

“嗯。”容子矜并没有拒绝。

“你等等。”萧靖柔想了想,起了身,门锁不是从容子矜的院子里开的,萧靖柔干脆直接翻墙过去了,落地的时候正好跟正在扫地的清风撞上了。

“大人。”这好好的正门不走,这样翻进来真的好吗?

“无事,你继续扫地,我取点东西。”萧靖柔走进了自己的卧房,翻了翻,翻出来一个盒子,走出房门后又翻墙翻了过去。

清风扫着地,盯着院墙上那扇没有打开的门,要是翻来翻去这么简单,当初为什么要弄这么个门呢?怎么瞧着有点像是掩耳盗铃?为什么呢?清风的脑袋瓜子想不明白。

一阵风吹来,刚刚扫干净的院子里又落了满地的小花瓣,清风呼呼的开始扫了起来!他下次得建议大人把这棵树砍了,扫了几天了也没扫干净!

容子矜听见声响的时候就瞧着萧靖柔从墙头翻了过来,落地的时候一点都不带犹豫的直接跳了下来,一丈高的墙轻轻松松的就翻了过来。

萧靖柔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七八岁的时候皇后接她进宫里玩,可她一点都安静不下来,仗着萧将军教她的那点本领在宫墙上爬来爬去,皇兄交待过,所以宫里的侍卫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后来她就掉到了他的院子里,还吐槽他院墙上的琉璃瓦太滑了。

再后来萧靖柔年长一些的时候萧将军就轻易不让她出门了,虽说是放养的闺女,但是到底也是女孩,野成这样以后怎么说亲。

他离宫之后就进了国子监监课,她那时候在国子监里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淘得很,被他惩罚几次之后就偷偷的翻进他的住所整他,只是成功的次数少之又少,她也没有放弃过。最先开始技术不好老从墙上掉下来,后来容子矜就在他的院子里移栽了一棵树,萧靖柔上上下下方便了许多,她那时候还背地里说容子矜傻。

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傻得到底是谁。

“这个是蜜桃味儿的,最好吃了。”打开盒子,指了指其中粉嫩的一边,萧靖柔说道。

容子矜取了一粒,放在嘴里,淡淡的桃味儿传来,将口中的苦涩味道冲散了不少,随后就是甜滋滋的味儿。

“这一盒就留给你了,外面买的也没我这好吃。”萧靖柔也不打算再拿回去,这都拿过来了拿回去多没面子,就怕容子矜不收她更没面子,所以还夸奖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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