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很安静,只有起伏的呼吸声。众人均未开口,只是静静看着相拥的俩人。床榻上传来轻微的响动,越君慢慢睁开了眼睛。
此时后君中殿正在抿茶的甄晚竹突然心口一阵剧痛,细瓷雕花茶盏跌落在厚实的地毯上,闷闷地滚洒一圈碧透的茶水。这是……诛心蛊……死了?明媚的大眼微微凸出,瞪得十分狰狞,怎么可能!
越君难道被救治好了!?甄晚竹突然心头升起一种极为不安的预感,她慌慌张张站起身来,神色有一瞬间的迷茫。
殿门外一轮将落的血色夕阳,这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黄昏。
碧日宫后殿。越君长发未束,端坐在明镜前,微微合着眼睑。丝丝的银白在漆黑的发间隐约可见,越临昔力道极轻地为他束发。
“昔儿,你做得很好。不用小心翼翼。”越君没有睁眼,轻轻一句话便让越临昔情绪极为复杂,父子俩人从未如此贴近过,低声道:“是,君父。”
众人都坐在后殿厅中,见越君一身重紫朝服出现,便都起身执了大礼。越君摆摆手让他们起身,率先走出了殿门。多年的病痛折磨之下的越君,今日却像是回到了最鼎盛的年月,身姿威严,气势从容。
夕阳如火,在西天边燃烧着慢慢坠落,带着一种将逝的壮美。越君不禁深深吸了一口夏日黄昏的空气,盈盈的日光暖香,混杂着百花盛开的芬芳萦绕鼻间。
活着,健康的活着。原对此言不以为然的越君,如今卧床数年尝尽苦涩后,品到这一丝甘露,竟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越君站着不动,身后诸人也是静立原地没有说话。黄昏的小风掀起众人的衣角,发出细微的响动声。
“昔儿,开始罢。”越君只是很简短地说了一句,便起身慢慢向中君朝堂行去。
碧日宫前殿宫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将整个碧日宫前殿围了个严严实实。越临昔从怀中拿出君父在密室交给他的修罗花号,使力一拉。一朵妖冶的血花在空中霎时炸开,顿时强烈的杀伐之气弥散开来。
整个越王宫如同一锅热油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顿时炸开,一片混乱。碧日宫内的几个宫卫宫侍被下令抓了起来。驻守越都的墨家军精锐,大公子的公子卫,直属越君的影卫营倾巢而出。整个越王宫如同一架巨大的战争机械,看似缓慢却又极快地运转起来。
这是越君继位以来的第一次晚朝。悠远的暮钟声在黄昏的天色中远远荡开,带着一种沉沉的压抑感。天际一群昏鸦扑簌簌地飞过。
群臣都慌里慌张地赶往中君朝堂,心中不免疑惑重重:越君近年来因为身体不适不再临朝,中君朝堂已经有数年未开了。近日里都是公子们与群臣在太和堂议事,代理监国,难道越君身体大好了?
夕阳将落,通向中君朝堂的宫道沿途灯影绰绰,分列道路两旁的宫灯皆被点亮。沿途尽数是驻守越都的墨家军,公子卫和影卫营的精锐把守。这些饮过血的军人和暗卫都武器铮亮,气势森然。群臣默然走上中君朝堂长阶,禁不住背后渗出细密的冷汗来。
群臣均已列位,拱手跪趴执面君礼。越君一身重紫朝服,头束玉冠,端坐君位,面色看上去竟是已经大好,看得底下一拨老臣热泪盈眶。
越君将群臣神态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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