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2)

青果应了一声,又放回去。

二姑娘记下她放哪了,心里就盘算开来。打发了大部分人去找荷包,剩下几个也寻借口支开,一会儿打发一个去取水果,再让人看大姑娘在哪,沐浴的四姑娘有没有哭闹。

等屋里没了人,二姑娘立马站起来,跑到柜子前,把荷包往怀里一揣,一颗心稍定。回去处理一下再找机会放回来便好。

坐下后,又怕刚才来来回回的折腾,给这屋子里染上脏东西,余光扫到那只猫,有点儿沾灰,心里一动,将这猫骗过来,用熏炉里的灰抹了抹,将小猫吓得背上的毛都竖起来,直想跑,废了好大的劲才成功,期间二姑娘差点没被它挠破手背。

被支开的丫鬟回来就见小奶猫缩在柜子上,冲着二姑娘十分忌惮的叫唤。

“我说它脏兮兮,它还不乐意了。”二姑娘抱怨,“别是带了脏东西进来,赶紧抱下去洗一洗,再把这屋子重新处理一遍。”

二姑娘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让众人发愣,可她是主子,且有理有据,她们也违背不得。心想二姑娘如此草木皆兵,也是姐妹情深,毕竟四姑娘还没种过痘。

见目的达到,二姑娘便不久留,她身上揣着那些要命的东西,也不敢和四姑娘接触,且她还惦记着大姑娘那。

二姑娘先回了一趟自己的屋子放下东西,马不停蹄的赶往大姑娘的院落。天随人愿,大姑娘不在,因为天花的事,府里闹得人仰马翻,十三岁的大姑娘义不容辞的帮着祖母和婶娘们分忧,也是忙得连轴转。

之后,二姑娘故技重施,弄明白了放东西的地方,就找借口把屋子里的人指使出去。

正往怀里塞着最后一个,不想房门开了。做贼心虚的二姑娘大惊失色,手一抖,荷包掉在地上。

“惠儿?”她这模样实在鬼祟,大姑娘不由愕然,瞥到她脚边的荷包,认出这是母亲送来的,大姑娘满脸疑惑,“你这是做什么。”

二姑娘浑身僵硬,一颗心剧烈跳动,就像随时要从嘴里逃出来。

大姑娘心生不妙,快步走到她跟前,捡起地上的荷包,抬眼见她胸前衣裳凌乱,再看地上荷包,又看一眼空了的匣子,脑子里掠过好几个念头,眉头皱的更紧,“你做什么?”

二姑娘急中生智,不好意思的笑,“我就是想捉弄下阿姐,把东西藏起来,吓一吓你。”

大姑娘盯着她不说话。

在她的目光下,二姑娘笑容逐渐僵硬,低了头。

大姑娘看着浑身都透着一股不自然的二姑娘,声音严厉,“你给我说实话!”姐妹俩相依为命十年,若是看不出二姑娘有事瞒着她,她这个姐姐就白当了。

二姑娘不自在的动了动脚,不吭声。

大姑娘脸色沉下来,挥了挥手。

其余人赶紧退了,临走还体贴的为姐妹俩合上房门。

“现在你能说了?”

二姑娘嘴唇动了动,很想把一切都告诉姐姐,让大姐帮她想折子。是话到临头,又想起大姑娘端方的性子,大姐知道了,会告诉祖母吗?祖母若知道了,会怎么处置母亲。

这一刻,二姑娘想起了那些被修弃,被送到庵堂出家,甚至年纪轻轻就病逝的贵妇,越想她的脸脸色越是苍白。

大姑娘见她脸上血色一点一点褪尽,自己的心也悬起来,严厉道,“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二姑娘咬了咬唇,尴尬道,“我就是想看看阿娘送给我的和大姐是不是一样的。”

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大姑娘愣了下,就为了这个。

二姑娘低着头,就像是为自己小性子发窘。

“当初送过来的时候,你不是都看过,我还让你提挑着中意的拿走。”这下大姑娘真的生气了,眉毛都立起来,“你不愿意说是不是,那我让祖母来问。”她确定二姑娘瞒了她什么,还是十分紧要的事。

二姑娘吓得脸色就白了,立刻拉住大姑娘,苦苦哀求,“不要,不要告诉祖母,大姐千万不要。”

大姑娘心慌起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眼角瞥到手上的荷包,大姑娘心念一动,挥开二姑娘的手,解开荷包看。

二姑娘心惊胆颤的看着她的动作,面色苍白如纸,张嘴想说什么,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翻来覆去的研究,大姑娘疑惑更浓,举起手上的荷包质问,“你瞒我的事和这些荷包有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二姑娘骇的往后踉跄了几步,觉得脸呼吸都艰难起来。

猛然间,不久前二姑娘失态的模样浮现在她眼前,也是因为母亲送的荷包,那个荷包被猫咬破了。一股血直冲到头顶,大姑娘晃了晃身子,有什么就要呼之欲出。

不知不觉间,二姑娘泪流满满,她蹒跚近前,想拿回大姑娘手里的荷包,喃喃呓语,“大姐,大姐……”语气满是无助。

大姑娘缩回手,转身去找剪子。

二姑娘赶紧拦,哭喊,“大姐,不要,大姐不要!我求求你!”

“走开!”大姑娘厉喝一声,一把推开二姑娘。

二姑娘摔倒在地,绝望的看着大姑娘哆嗦着手,剪了好几下才把荷包剪开,随后,隐藏的真相也暴露在她眼前。

二姑娘捂着嘴哭起来,哭的浑身颤抖。

大姑娘扶着桌子慢慢的坐下来,直愣着双眼,盯着眼前的东西,半响才问,“四妹那荷包里也有这东西?”

回应她的只有二姑娘的哭声。

大姑娘猛然站起来,喃喃,“四妹,四妹有危险!”

“我已经把四妹那的东西都拿走了。”二姑娘抽抽噎噎道。

大姑娘似哭非笑的扯了扯嘴角,“所以你来我这而是想把东西拿走,再想方设法把祖母和爹那的拿走,这样就谁也不知道母亲做的孽了是不是。”

面对大姑娘失望的眼神,二姑娘泣不成声,“祖父祖母,大伯大伯母他们知道了,他们会把阿娘怎么办,大姐,我害怕。”

大姑娘只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浑身一阵一阵的发凉,“是啊,我也害怕。可她自己怎么不怕呢,就因为五妹落了外祖家的面子,她就能用这种歹毒手段对付五妹。五妹才多大?五妹今年才六岁,她才六岁。更可笑的是,为了害五妹,她连自己亲生女儿的死活都不在意。我是不是该说她好魄力好手段,利用亲生女儿害人,说不得还要赔上一个女儿,谁能想到凶手是她!” 这些荷包不是一次送来的,是分了两次,所以胡氏不是一时冲动,她是铁了心要害人。这样的认知让大姑娘怒不可遏的同时又悲痛欲绝。

母亲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可她不敢说,想到这里,二姑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抱着仅存的一点希望开口,“会不会是有人利用阿娘害人?阿娘糊涂,也许被人利用了不知道,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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