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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

范情堪堪讲出了一个字,他没办法完整地回答郝宿。

个人域内除了这一间房子外,其余的人或物都在消失,因为它们的主人已经没有额外的精神去维持这些想象。

只有郝宿,也只要他。

郝宿感知到了这一点,他可以代替范情让那些坍塌的存在重新出现,可是他没有,他在加重外在的坍塌。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床头边上的玫瑰似乎完全舒展了花瓣,它开得烈极了,就算是用手将其合起来,也没办法收拢。

馥郁的芬芳扩散着,暂时盖住了被感官获知的气味。

郝宿拈走了贴在范情身上的一片花瓣,对方最激动的时候,就连床上都铺满了花。

他发现范情在个人域中的各项表现都跟现实略有差别,比如对方的承受力似乎也高了许多。

但面对范情的请求时,他还是拒绝了对方。

“不能再亲了。”郝宿抓着范情的手,捻弄着对方的指节,声调是已经恢复下来的平稳,但还是略微沙哑,“发肿了。”

他用着波澜不惊的语气来向范情陈述这一事实,叫原本还想撒娇的人一下子偃旗息鼓,连耳朵都恨不得一并被挡住。

“有哪里不舒服吗?”过长的头发被一只手捋到了耳后,露出留红的脸颊。

他们彼此靠得很近,一时都有些分不清呼吸是谁的。

“没有。”范情回答郝宿。

郝宿从来不会让范情感到不舒服,即使在对方不管不顾时,他也始终维持着理智。

见范情说完后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一副不好意思非常的样子,郝宿将额头贴着对方的额头,有种温存的浪漫。

“要说什么?”

“你……闭上眼睛。”

“为什么要闭上眼睛?”

“就……闭上嘛。”

软得不行的调子,眼尾是迟迟不退的红,他是在朝郝宿撒娇。

郝宿便依言闭上了眼睛,随后,脖子就被对方搂住了,范情整个人都在朝他更加靠近。

有很小很小的声音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带着难言的羞涩。

“我没有不舒服,郝宿,你弄得我很舒服。”

每一次都是如此。

范情时刻都沉浸在无边的快乐当中,哪怕是现在一切都已经停下,他也还是能回味起方才的感觉。

范情说完还没有退开,因此郝宿也没有睁开眼睛。停顿了半晌后,才又听到他的声音。

“你呢?”

孤伶伶的,又蕴含着无比的欢欣,像枝头停留着的光。

他在问郝宿的感受,他们是情侣,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他一个人,另一个人也很重要。

手掌在范情的背后,一个用力,人就直接趴到了自己身上。

郝宿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学着他方才的样子凑近了开口,含着几分笑意:“情情方才也很厉害。”

没有正面说出答案,但意思已然明了。

轰的一声,范情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全都涌到了大脑上。

可郝宿的话还在继续。

“这里厉害。”手点到了范情的嘴。

“那里厉害。”手点到了范情的腰。

“还有……”

他夸得人都抬不起头,细细密密地将范情的所有厉害之处都说了一遍。

等话终于讲完,范情整个人就跟八爪鱼似的抱着郝宿。

分明都已经害羞到了这个份儿上,却还会愣愣地追着人再确认一遍:“真、真的吗?”

郝宿的夸奖比什么话都要动听,也比什么事情都更令范情感到高兴。

他想听对方多夸夸自己。

“郝宿,我想把你的声音录下来。”

“你再、再说一遍好不好?”

磕绊到了极点的声音,他在不同的世界,对郝宿总是抱有相同的渴望。想要更靠近他,想要更亲近他,想把他的声音录下来,想随时随地都能看见他。

范情瞧着人,讨好似的亲了亲。

“郝宿。”

他每次叫郝宿的名字都像是含了无尽的春水,那副外在的冷矜自从两人在一起后就彻底不见了。

“贪心。”郝宿轻训一声,这样的话他刚才也说过范情,不过是在另一件事上,“录音你又带不出去,难道还能天天在个人域里面吗?”

为了范情的身体着想,郝宿跟对方约定了对方进来的次数,如果是单纯的约会,则不计在内,因此范情并不会时常进来。

个人域里面的东西带不出去,范情每回进来的时候郝宿同样会进来,这样一看,就算把郝宿的声音录下来了,范情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听。

“可是我想记下来。”他喜欢郝宿用刚才那样的语气说他,他想把郝宿跟自己有关的话都记下来。

郝宿摸了摸范情有些潮湿的头发,语调别无二纸地重复了一遍那些话。

只要范情动了念头,个人域就可以记录下他的声音。连同里面这些影像,对方也都可以保存下来。

记忆的混乱让范情有好几天都没有展开个人域,然而关于郝宿的信息却越来越清楚。

他被郝宿教导着,从青涩蜕变为成熟。

夜深人静的时候,记忆总会带你走进薄弱不堪的梦境。

范情又做梦了,但他的梦跟所有的记忆都没有关系,仅仅是数不清的渴求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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