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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俊夺目的少年不知道站那儿观赏偷听多久了,咧嘴笑着,侧分的额发翻卷出精致的造型,穿一身黑毛衣胸口挂着银色十字架,手指上戴着复古的大颗红宝石戒指,跟个少年教父似的。
祈瞬转过头望见源歆,再看看白姜,眸底暗流涌动:“你果然跟他有幽会啊。”
“我没有。”白姜冷静否认。
“瞬哥,这么巧。”源歆双手插在衣兜里,微笑着望着祈瞬,踱步过来,“你也来这里撩汉呀,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还听到了有趣的事情,什么被开发了后面,Wow,瞬哥原来喜欢被爆菊,好呀,我乐意效劳。”
话音未落,源歆的右手就从衣兜里掏出一只漂亮的银色手枪来,对准祈瞬就射。
“砰”得一声,随着枪响,祈瞬从床上弹跳到地上,白姜只见他赤身裸体的影子飞快袭向源歆,他只能看清一道虚影,而源歆也快速转身躲避面对他持续开枪,并且左手从兜里掏出了另一只黑色手枪。
双枪在源歆的快速走位中持续射向祈瞬,房间里被射中的无辜物件放出碎裂的声响,白姜赶紧抱住头趴在地上,完全不敢看头顶生死一线的战况。
人走位的声音和枪械声中止时,白姜才小心翼翼地抬头,两个穿着黑色防弹衣的彪形大汉已经一左一右钳住了祈瞬,祈瞬那健壮的手臂、腰、大腿、左手都被射进了一个个弹孔,鲜血从他浅麦色皮肤里流出。
“让你们进来了?我一个人还搞不定他?”
源歆不高兴地骂了保镖一句,然后大步上前,收起枪,拍了拍祈瞬的脸蛋,唇角扯出一丝冰冷笑容:“瞬哥,我上次不是说过么,下次再让我见到你,肯定让你肠穿肚烂。”
十五岁那年,源歆在鹿城第一次见到祈瞬,打过几次交道之后他就知道,鹿城有祈瞬就没他,缠斗数次,矛盾升级,现在源歆只想搞死他。
“唉唉,小歆歆,不要那么孩子气嘛。”
祈瞬居然还对他笑眯眯,“下次你拍戏我一定投资,不多砸点钱,你怎么当影帝呢?”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钱留着慰问你的后宫吧,毕竟,他们都要当寡妇了。”
源歆抬了抬眉毛,示意保镖把祈瞬用手铐脚铐铐起来,铐到窗户防盗栏上挂着,面对着室内,然后他在祈瞬面前,把地上的白姜抱起来,揽入怀中。
“张开腿。”源歆抱着白姜的身体上床,手指从他红肿的乳头下滑,伸入他腿间,摸到他的花穴,“小逼这么肿,被他干了多少次啊?”
“啊……不要在这里……”
白姜被他捏得惊叫发抖,他面前不仅有被绑着的祈瞬,还有两个彪悍的保镖大哥,源老板要玩他能不能换个地方?
然而,源歆显然就是故意要在祈瞬面前玩他的,他扯下白姜的内裤,用婴儿把尿的姿势把只有肩膀上挂着一件睡衣的他抱到祈瞬面前,用手指插入那逼唇间糜红的肉孔。
源歆一边用手指抽插他的嫩穴,一边唇贴在他耳边,看着祈瞬问他:“刚才被瞬哥操的感觉怎样啊?”
“感觉……啊……轻点……没有……没有什么感觉……”
源歆冷清地笑了一声:“他说没什么感觉啊,瞬哥,你这只种马技术不行吧?是不是只知道打桩啊?”
说到这,源歆低头看了一眼祈瞬的胯下,那根刚才跟白姜调情本来就半勃起的鸡巴,现在已经因为目睹源歆指奸他而高高昂首。
源歆笑着示意保镖帮他抱住白姜,伸手捏了捏祈瞬饱满肿胀的龟头,然后退后一步,抬脚踩上去,硬实的靴底碾压在肿硬的鸡巴上。
源歆狠狠加力,欣赏祈瞬难受的脸色。
“叫啊,求我饶了你,不够疼是不是?”
源歆的手勾了勾,另一个保镖把祈瞬的一只手从防盗栏上取下来,翻了个身,让他背对源歆,并且掰着祈瞬的屁股,让他翘起臀部。
“Zack,takeoff.”
源歆只说了一句,那个高壮的白人保镖立刻明白自己的少主要他做什么,他脱下自己的裤子,掏出鸡巴,一边撸硬,一边啪啪啪地拍打祈瞬的臀部。
源歆重新搂住白姜,一边观赏祈瞬被自己的保镖打屁股的样子。
“瞬哥的屁股还挺翘啊,啧啧,后面痒了想被操是不是,这小穴,颜色还挺粉嫩,一看就骚得很,比那些出来卖的鸭子看起来好干多了,是不是?”
保镖Zack没有表现出什么个人情绪,非常有职业操守地对源老板露出礼貌的笑容附和,并感谢他的赏赐。
源歆越发高兴地扬声道:“Zack,这烂货要是服侍好了你,我就先留着他的命,让他当你的鸡巴套子玩几天怎么样?”
Zack欢天喜地,白姜在旁边看呆了,他知道源老板不是好人,可没料到他会这样玩。
祈瞬的屁股已经被拍红了,Zack的鸡巴昂扬兴奋地吐着腺液,抵在他臀缝处,源歆看着眼前的情景也硬的不行,抱着白姜用裤裆里鼓起的鸡巴去摩擦他的花唇,摩擦得白姜一
', ' ')('阵阵娇吟。
“啊——”
一瞬间,他听到一声惨叫,一个身影把源歆跟他一起撞到地上,房间里一阵混战的撞击声,仅仅几秒钟,再抬头时,他看到祈瞬的身体在窗外一闪而过,已经逃走了。
手铐的另一半挂在窗户上晃荡。
“操,抓住他!”
源歆命人去追,然后责问鸡巴上淌着血的Zack:“你怎么搞的?”
“蛇,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咬了我。”
“蛇有什么大不了!”
“那蛇突然咬到我的睾丸,我浑身好像被高压电击了。”
“他怎么解开手铐的?”
“不知道,明明拷得很牢固。”
……
源歆大步出去,在外面部署如何抓到祈瞬,白姜从地上爬起来,支起耳朵听了听,不知道源歆带来多少保镖过来。
几分钟之后,卧室门推开,源歆带着另外两个保镖进来,一个保镖守在窗前,一个守在门边。
白姜刚穿上内裤,正在穿胸衣,看到源歆进来,立刻扣好胸衣坐直身体。
“贺兰拓呢?”
源老板果然开始责问他,“你不是说好好绑着祈瞬吗?怎么把他放出来了?”
“贺兰拓已经走了,他来之前我把祈瞬绑得好好的,不知道他怎么逃的……”
“你怎么这么没用?我不是跟你说过他很容易逃了?”
源歆又冷又愤怒的眼神好像喷发的高原火山,他狠狠飞踹出一脚,白姜吓得护住头,但源歆并没有踹在他身上,只是把他旁边的茶几踹开了两米远。
白姜腹诽——那老板你不是比我更没用?你来的时候好歹祈瞬还是被我留在这里的,他刚刚可是当着你的面挣脱了手铐溜走了呀,你那么多人守在外面怎么没防住他呢?
但表面上白姜岂敢反驳源老板,只能默默背锅认错:“对不起,我已经尽力给他绑好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逃出来啊……”
“你今天给他打麻药了吗?”
“打了。”
“你用的什么麻药给我看看。”
白姜起身把麻药瓶子给源歆,源歆气愤地把瓶子摔在地上,骂了一连串不知道是什么语言的脏话,然后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他:“祈瞬来撞见你跟贺兰拓在一起?”
“是……”白姜向源老板汇报了3P的事情,最后总结,“贺兰拓很抗拒3P,我不知道他怎么答应祈瞬的,反正他……事后就立刻走了。”
源歆漂亮的眼睛凝视着面前的空气出神,白姜忽然发现源歆的长相跟贺兰拓是有些相似的,尤其是高耸的眉骨山根绵延的轮廓,只是他的神色间全是少年尖锐的锋芒,像一簇明亮灼人的火,而在贺兰拓脸上,不管是锋芒还是火,通常都被藏在了海面下。
“你回鹿城,立刻收拾东西回去。”源歆沉思须臾后作出决定。
“我的研究课题还没做完……”白姜小声抗议。
“我会让人帮你搞定,多小的事儿。”
源歆嗤笑一声,睨他一眼,“你赶紧回去把贺兰拓哄好,否则如果祈瞬逃出去了,跟贺兰拓联系上,说我来这里的事情,你觉得贺兰拓会怎么想我跟你之间的关系?”
源歆说的也正是白姜担心的:“如果他知道了怎么办?”
“我自有处理办法,你的任务是马上回鹿城,抓住贺兰拓的心……嗯,先让我暖和暖和。”
源歆坐到床边,解开裤子:“给我舔。”
白姜听话地跪在他面前,埋头含住他半硬的屌,很快舔得他勃起,源歆享受地眯了眯眼,忽然问:“刚才你舔过祈瞬吗?”
“……没有,不过被他吻了。”
“Fuck,别舔我了,你……下面刚才也被祈瞬操了?”
“是。”
“你先去洗澡,下面洗干净点。”
白姜刚才已经洗过澡了,但他没说,他正想收拾下心情,并不想挨肏,于是赶紧顺从起身去浴室。
然而刚走了一步,又被源歆一把拉了回来,推到在床上。
“算了,不等了。”他直接把肿胀的阴茎埋进白姜的逼穴内,用传教士体位压在他身上,抽动起来。
源歆在白姜面前,对待性似乎很简单,就是一场让人爽的运动,泄欲,偶尔说几句不走心的情话,增加快感,他墨绿色的瞳孔里只有稍纵即逝的肉欲,没有感情。
湿热嫩滑的逼肉紧紧夹着插入的巨物,吸吮按摩他的屌肉,让源歆爽得浑身过电,刚才的不悦暂时忘记,他加大幅度耸胯肏干他。
白姜张开双腿夹在他劲瘦的腰上,顺从地接受老板的奸淫,空茫的双眸望着源歆脖子上的银项链在他头顶一晃一晃,想到贺兰拓刚才的种种,心潮暗涌。
如果祈瞬跟贺兰拓联系上……他会怎么想……
粗屌刮弄到他的G点,他仰头“啊”地娇喘一声,源歆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神,停下来,俯身摸了摸他的脸,唇角弯起一
', ' ')('道弧度:“不好意思,刚才对你太凶了。”
“是我没有做好……”白姜木木地应付。
“你只要乖乖按照我说的做,我什么都可以赏赐你。”
白姜默然移目去看源歆,思忖他为何突然说这话,源歆雪亮的目光与他对视几秒,忽然又道:“白姜,你想要什么?”
“啊,我……想要考上名牌大学。”
“还有呢?”
“还有……我……想要赚很多钱,想……”
他笑了:“别努力想了,你想要贺兰拓是不是?”
“……?”白姜定定地望着源歆,露出茫然的表情,装傻。
源歆仿佛在取笑他一般,一边操他,一边捏他的脸:“听我的话,我以后会把他奖励给你。”
“……什么意思?”
源歆没有回答他,只是露出神秘的笑容,让白姜浮想联翩,奖励给他是什么意思?源歆让自己勾引贺兰拓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用性欲牵制贺兰拓,以后伺机给他制造丑闻?获取情报?
他隐隐感觉到,源歆还有某个让他无比兴奋的目的,而他,无从猜想。
*
白姜收拾东西,当晚就返回了鹿城,给自己想了一套说辞,贺兰拓要是问他怎么会这就回来了,他就说贺兰拓走后他心神不宁,本来实验操作也在那边完成了,就跟老师申请了回来做剩下课题以后在网上提交沟通就行。
仔仔细细地做好心理建设,白姜跟兴高采烈的弟弟聊完天,回房间收拾好东西,终于掐在贺兰拓睡觉之前的点给他打电话。
“喂?”他很快接了起来。
“拓哥,我回鹿城了。”白姜紧张地屏息,“我……有空我们见个面?”
“嗯。”贺兰拓的声音淡淡的,“我在外地,等我回来再说吧,你好好休息。”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或许两三天,或许一个礼拜。”
白姜不想等那么久:“你在哪,我能来找你么?”
贺兰拓顿了顿:“我在这边办事情,没空陪你。”
白姜咬了咬嘴唇,想着源歆的命令,硬着头皮厚着脸皮软软地说:“你不用陪我,我是想,你晚上总要睡觉吧,要是方便的话,我陪你睡觉好了……”
天哪,他都在说什么没皮没脸的舔狗之语。
“……”
一边羞耻他一边继续柔声争取:“你要是嫌吵,我就安静的乖乖的,绝不打扰你,好不好?”
“……我在景城。”贺兰拓终于说,“这边挺冷的,经常下雨。”
景城在西南沿海,白姜对那里的印象是城市不大,但是有好几个顶尖的大学。
白姜笑:“你在北极我也过来。”
次日,再次告别鹿城的万里晴空,经历三个多小时的航行,白姜从北向南,降落在景城,这是他第二次来南方城市,贺兰拓的助理来机场接他,给他送上大衣和帽子,外面的天空果然一片铅灰色,湿润的空气中阴风阵阵,好像随时都会下雨。
助理带白姜入住了一家私密性很强的大酒店,让他在一间大套房里等贺兰拓,他拿出电脑来办公,暖气温度适宜的室内温暖如春,阳台上不时飞来灰色的鹦鹉,白姜就用坚果和掰碎的饼干喂它们。
晚上十点多,白姜正在洗漱,终于听到外面门开,有人进来了。
白姜探头看了一眼,果然是贺兰拓,他高兴了,缩回去继续洗脸,洗得干干净净才出去,倒在床上,不一会儿,贺兰拓在另一边的浴室也洗漱完了出来,解衣上床,关灯睡到他旁边。
床很大,他们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昏暗中,白姜隐约能看到他的轮廓,他头靠在枕头上,显然并没有入睡,他轻轻地挪过去,靠近他,再靠近他,最后终于挪到他旁边,手臂伸过去,缓缓抱住他的身体。
贺兰拓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搭在他的手上,轻轻抓住,白姜得到了鼓励,凑上去轻轻吻他的脸颊。
“这里住着还行么?”他终于开口。
“很好啊,暖气比空调舒服多了,菜也好吃,外面的建筑跟电影里似的,有种复古的美……我喂了好多鹦鹉。”
他搂着他,他似乎心事重重,没有多说什么,他也不开口,只是静静靠在他肩头,片刻,他才又说:“想做爱么?”
“你想,我就想。”
“这么远过来找我,不是为了睡我?”
“我这么好色吗?我看到你就很开心了……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那就睡吧。”
贺兰拓松开搭住他的手,滑进被子里,白姜不好再打扰,收回手臂,悄悄挪开距离。
第二天清晨,贺兰拓醒来时,看白姜睡在沙发上,他闹铃响的时候,他也跟着醒了。
“你怎么睡那里?”
白姜拢住小被子:“怕半夜翻身,影响你睡眠。”
“不会影响,我睡眠很好,我马上就要
', ' ')('出门,约了人吃早餐,你继续休息吧。”
他真的很忙的样子。
“好。”白姜能做的就是让他省心。
贺兰拓走后,他打开手机看消息,源歆那边说还没找到祈瞬。祈瞬失踪了,源歆在山上布置了天罗地网搜捕他,他或许藏在某个密林里不敢出来,又或许已经回到了鹿城?
白姜在景城住了四天,除了在酒店办公,也在附近转了一圈,去名校观光了一番,自己打卡了附近的几个景点,贺兰拓连着两天没有露面,他也没有联系他。
第四天晚上,他深夜回来,上床的时候白姜醒了,闻到他身上有酒味,他又靠过去抱他,他就翻身压在了他身上,似乎醉得神志不清了,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扯掉他的睡裤,手伸到他双腿间,没摸几下,白姜就湿得一塌糊涂。
“进来吧……”
他张开腿,迎接贺兰拓的插入,饥渴已久的肉穴紧紧含住那熟悉的肉棒吸吮,一波接一波的快感中,他搂着他的脖子,细细地呻吟,房间内回荡着淫靡的交欢声,他始终没有说话。
做完后,他背对着他撸射,就像他们初夜的第二天清晨那样,然后他听到贺兰拓的声音清楚地说:“明天回鹿城。”
原来他并没有醉得神志不清,他只是不想说话。
白姜只能说:“好。”
沉默须臾,他还想跟他说什么,刚开口“你今天……”就被贺兰拓打断:“睡吧。”
“……好。”
他现在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强追过来,就是很憋屈,连多问一句话都无法,会打扰到他。小心翼翼,一点点动静都怕打扰。
他悄悄地挪远一些,心塞中,又想起了祈瞬,祈瞬还活着么,跟贺兰拓联系过了么?他……还好么?如果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么憋屈地躺在贺兰拓身边,一定会大声嘲笑他吧,说哈哈哈你看,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跟贺兰拓不如跟我,虽然我后宫众多,可我还是会分一份爱给你的。
贺兰拓躺了一会儿就起身走人,第二天他助理发机票给白姜,让白姜自己回鹿城。
就当旅游了一趟吧,他自我安慰,景城的氛围他很喜欢,白睡酒店不用出钱,还白嫖了一个男人。
然而再怎么安慰,还是有种失恋的感觉,他估计,祈瞬既然还没被抓到,那很大可能已经跟自家人联系上,跟贺兰拓联系上,贺兰拓很可能会查清楚他跟源歆的关系,他或许厌恶他,或许对他毫无感觉,总之再也不会亲近他了。
源歆让他继续缠着贺兰拓,白姜不愿意,他怕自己太黏人,把贺兰拓对自己原本就不多的好感也耗尽。
喜欢一个人,真的很累。
执着单恋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那就更累了。
白姜晚上躺在床上,无法入睡,只觉得有把刀悬在自己脖子上,随时会掉下来,他甚至觉得,贺兰拓再也不会联系他了,或许会直接拉黑他,从他的生活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现在更明白周婉芳坐在天台上的感受了,失恋的时候,除了那个让他心痛的人,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人真的会想死。
回到鹿城的第三天,白姜回学校复课,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起的时候,一条新信息准时地进来。
贺兰拓:放学后有空么?
白姜几乎要哭了:有。
贺兰拓:那在家里见。
白姜抓起书包就往外面跑,疾步如飞地赶到那个十二楼的公寓。
开门快步进去,温暖的斜阳在客厅里撒了一地,白姜闻到饭菜的香味,听到细碎的弦音,然后他看到贺兰拓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把吉他,穿着那套白色的校服,正在低头试弦。
贺兰拓抬头,看到停住脚步的他,露出微笑:“白姜,过来,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白姜抹了一把眼泪走过去:“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
他温和地说:“很久很碰吉他了,刚才试了下,勉强可以成调,当初你不是想听我唱歌么,现在听不听?”
白姜愣愣地看着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你什么意思?”
贺兰拓对白姜笑了笑,那微笑温暖而陌生,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他说:“今天想唱歌给你听,你想听哪首?”
“你为什么突然想唱歌给我听?”
“因为今天忽然听了一段吉他演奏,想起这回事。”
“……”白姜怔怔地望着他。
“你不点歌,那我就从你当时点的第一首开始唱了。”
话落,贺兰拓洁白修长的手指在吉他上娴熟地拨弄几下,白姜立刻就听出了《初恋》那首歌的前奏。
“别!”他赶紧说,“别唱这首。”
“为什么?”
“歌词太伤感了。”
“我刚才学了一下,挺轻快的啊。”
“贺兰拓。”他叫他的名字。
“嗯?”
他失笑:“你这种没有初恋的
', ' ')('人,真的,不要在我面前这样举重若轻……你找我过来到底是想说什么?”
贺兰拓脸上那温和浅笑的面具逐渐消失,他收起吉他,面无表情地说:“想送你最后一件礼物,你不要么?”
“……”
“白姜,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他接着说完。
白姜知道,贺兰拓既然说出这句话,那就是拿定主意了。
刀真的落了下来,砍断他血肉鲜活的身躯。
白姜脑海里一暗,他扶着旁边的沙发靠背缓缓坐下,半晌都没有知觉。他觉得自己完蛋了,要不然为什么只是呼吸,胸口都会疼痛呢。
真的心口窒痛,生理意义上的痛。
“你没事吧?”
他隐约听到贺兰拓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他闭上眼睛,抱住自己的脑袋埋下头,很怕见到他,很怕听到他的声音,眼眶和鼻尖酸胀刺痛,大滴大滴的眼泪从脸颊滑落下来。
“白姜?”
他想说他没事,可是他一开口,就发出了哽咽的哭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早已不是孩子了,完全没有意料到,自己还会有痛哭得无法自持的时候。
下一秒,一个有力的手臂把他揽入男生温暖的怀抱,贺兰拓拥着他,轻抚他的背部表示安慰,一言不发。
白姜不知道自己这样失控地哭了几分钟,等他稍微缓过来的时候,贺兰拓的衣襟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他抬头,用尽了勇气竭力让自己显得平和地问他:“为什么?”
“因为,这段关系持续下去,对我们都不好,白姜,如果不是因为我,祈瞬也不会来骚扰你,而我没法保全你。”
听起来,还是在说山上撞见祈瞬3P的事情,白姜还是没法判断贺兰拓现在是否知道自己跟源歆的关系。
“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你保护。”
“你在山上遇到歹徒差点丧命。”
“那是在山上,现在在鹿城,治安很好。”
贺兰拓摇头:“白姜,有很多危险你意想不到,况且,另一方面,我觉得我们也应该终止这种不必要的性生活了。”
白姜缓缓垂眸:“你其实就是介意我跟祈瞬睡了,是不是?你曾经说过如果我出轨了你就会中止这段关系,果然,你真是说到做到啊。”
“有很多原因,白姜。”贺兰拓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白姜清醒了一些,开始考虑源老板会怎么说他,他要怎么尽力挽回贺兰拓,这段关系并不是纯粹的他私人感情问题,还是一个他必须完成的任务。
“不必要的……性生活……”
他轻笑了一声,忽然伸手揽住贺兰拓的脖子,贺兰拓猛地推开他,他站起身,就像第一次见到他那样,冷冷道:“别碰我。”
“我会乖了……我知道错了,贺兰拓。”白姜听到自己语调平静地一句句说出卑微的内容,“我不会再碰祈瞬,不会再碰别的任何人了,以后我就做一个性爱娃娃,做你的泄欲工具,好不好?就像你当初说的那样,除了床上的骚话,一句话都不说,在你面前,不要有思想……”
“白姜,你在说什么胡话?”
白姜笑了笑:“贺兰拓,反正你从来都不喜欢我,就算我被人加害,也跟你没有关系……还是说,你已经嫌弃我被祈瞬玩脏了?”
贺兰拓不回答,起身往餐厅去,一边很科学地对他说:“先吃饭吧,低血糖的时候容易神志不清。”
白姜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逻辑不清,他跟着贺兰拓进餐厅,在他对面落座,心想这个贺兰拓真是有意思,要跟他掰了,还摆这么一桌子温馨的菜跟他共进晚餐,好聚好散吗?有必要么。
白姜端起筷子看了看面前的菜,就觉得很可笑,他现在哪里吃得下东西。
“你想要我怎样?”他说。
“我不想要你怎样,你遇到我之前活得很好,你以后也会活得很好。”贺兰拓很自然地端碗给他盛汤。
他怎么能这样,说着残酷绝情的话要跟他一刀两断,同时还可以一副是他的亲人的样子做这种事。
他看着那碗汤,想把整桌子的菜都掀翻:“贺兰拓,你真的不懂吗?”
“……”
“我现在,只是想问你,我还有没有一点机会,可以跟你保持,一点关系?怎样都可以,我都听你的。”他不想显得很可怜的样子,但是话一出口就带着哽咽。
贺兰拓摇头,语气很坚定:“不要再见面,也不要再联系了。”
“Youarekillingme.”
白姜唰地站起身,有些磕绊摇晃,但还是快步走回客厅,拿起书包就要走。
“你要回家?”贺兰拓跟上来,“我送你。”
“不必了。”
他跟着他出门,抓住他手腕,坚定有力:“我送你回去。”
“送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不会打车。”
贺兰拓没应声,抓着他手腕进电梯,摁负一层,然后把他带
', ' ')('进自己的车里。
白姜也不闹腾了,任凭他把自己塞进副驾,他瞥了一眼贺兰拓,忽然觉得他好像是第一次见他开车。他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太少,他还有太多太多的样子他还没见过。
他心痛得整个人都要裂了。
“你是不是担心我做傻事。”白姜笑了笑,“你放心,我现在虽然难受得要死,但不会真的自杀自残什么的,我扛得过去……不会给你什么道德上的负担。”
贺兰拓戴上墨镜,只是开车,不说话。
“你放我下去吧,我跟你在一个空间里,很难受……”或许,贺兰拓就算再善解人意,也是真的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现在有多么心如刀割,他无法感同身受。
贺兰拓还是不理睬他,白姜注视着窗外的车流,在车开进拥挤的环岛时,他忽然解开安全带,倾身凑过去,手伸进贺兰拓的校裤。
贺兰拓一只手扶着方向盘注意路况,另一只手用力摁住他的手,他的力气是真大,他这才知道从前贺兰拓让他摸到他,都是他放水了,他不想让他碰的时候,他是真碰不到他。
他两只手被贺兰拓一只手钳住,他把车开出环岛,开了几条街,到了能停车的路边才靠边停下。
“你不让我碰,就放我下去。”他说。
“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说想送我最后一件礼物么,给我你的精液怎么样。”白姜说,“射给我,跟你睡了这么多次,我从没见过你射精的样子。”
贺兰拓摁开车门锁,松开钳住他的手:“你下车吧。”
白姜就利落地下了车:“再见。”
随着“砰”的一声,车门关上,贺兰拓的视线从白姜的背影上收回,手撑在方向盘上,望着前方远处绵延不绝的车流,脑海里浮现出在那座高山小屋里的情景。
赤身裸体的祈瞬,像一头精力旺盛的雄兽,跪在白姜身后钳着他的雪臀,如同公狗后入般不断耸动健壮的腰胯,撞击捅肏着他,白姜的身体被祈瞬操得晃动,发出难以承受的呻吟……
贺兰拓蹙眉闭了闭眼,这段回忆总是反复横跳出来,他的胯下又有些充血了,不该有的绮想在干扰他的思绪,这种时候他真想把自己的鸡巴剁下来丢掉。
他想象自己脑海里有一个删除键,右键,点击,让这些记忆,永久消失得干干净净。
……
白姜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过两个街区,以为自己心态恢复得不错了,于是拿出手机打车。
司机来的时候,他正蹲在地上埋着头,双肩抽动。
没忍住,又哭得一塌糊涂。街道上人来人往,他也无暇顾及形象。
司机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司机只好又开走了。
哭够了,他勉强先平静下来,擦干净泪痕沿着街道往回走,强迫自己恢复理智,做心理建设,然后给源老板发信息。
刚发完,他走了几步,电话打了过来,是源歆本人。
“怎么了?”源歆挺平静,详细地问了刚才令白姜崩溃的失恋过程,然后笑着淡定道,“没事儿,他应该会自己回头来找你,大概一周,最多十天。”
白姜感觉到不对劲了——源老板这次跟在山上的时候情绪大相径庭,他很轻松愉快,像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阴谋败露。
“为什么?”白姜真想不到。
“因为他抗不过药效啊,性瘾犯了,不找你,就会找别人泄欲。”
“……我感觉他不会来找我了。”白姜低落地说出直觉。
“哈哈。”源歆顿了顿,然后压低声音,“你好纯情啊。”
“……”源歆肯定是听出他有多难受了。
“今晚打算去哪儿?去酒吧买醉?还是去鸭店找慰藉啊?”他接着问。
“我是好学生,怎么会去那些地方……”白姜扯出一丝苦笑,他想到自己哭成这样,最好是不要回家了,要不弟弟看到了那还得了,他举目四望,“我去宾馆开个房休息。”
“一个人去开房?”
“不然呢?”
“那多寂寞,来我这儿。”
这源老板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白姜苦笑一声:“来你那儿?你是生怕贺兰拓不知道我是你的人?”
“没关系,我在郊外度假,你心情不好,来我这儿散散心,发个定位给我,我现在让人去接你。”
白姜皱了皱眉,他不想见源歆,不想见那个面容英俊却让他无法捉摸的大少爷,他叫他去干嘛?无非是把他当玩具玩一玩,睡一睡,毫无感情可言,他生理性排斥这种无性的爱。
白姜飞快地找了个借口:“我着了凉正不舒服,就不传染感冒过来了……”
应付完源歆挂断电话,白姜胡乱打了个出租车,去艺术博物馆瞎逛疗伤,夜幕降临接着一个人逛热闹的滨海大道,正在人群中看街头艺人表演时,忽然他觉得自己的脚被什么蜇了一下。
他以为是什么小虫,低头望去,就见到了一条眼熟的小蛇盘绕在他
', ' ')('的脚边。
小蛇周身是嫩黄绿色,身上的鳞片像菠萝那样翘起来,头顶有一对分叉的犄角,身体只有一根大葱那么粗,比白姜记忆中细小了很多,但那外貌的确是白姜熟悉的——祈瞬曾经用来吓他的那条树蝰。
树蝰仰头望着白姜,它的眼神让白姜觉得它似乎有超过低等动物的思想。
白姜立刻四望,并没有看到祈瞬的身影。
“祈瞬呢?”白姜低头问它。
树蝰低头轻轻咬了白姜一口,扭头甩尾,对白姜以目示意,似乎是让他跟着它去。
走出人群,到了僻静处,树蝰缠绕着爬上白姜的身体,脑袋敲击他的手机操作,给他打开电子地图,标记到一个点。
*
当年晚上,白姜赶到邻市荒郊的垃圾场,在封闭的工业垃圾集装箱里找到昏迷的祈瞬。
他把虚弱的祈瞬扶出垃圾场,祈瞬说不能去医院,于是白姜只能把他送到附近的汽车旅店开了间房,然后出去买医药工具回来给他清理子弹伤,幸好伤都不在要害处,祈瞬疼痛呻吟的时候显得还挺有生命力,没有大碍。
“那当然,我的身体好着呢。”祈瞬靠在床头,被白姜喂着喝掉一杯热牛奶,移动眼珠看向他,青白的唇角翕动,“你不告诉你的源哥吗?”
“告诉他什么?”
“告诉他你抓到我了,他封了整座山我钻进垃圾车才逃出去,还差点憋死自己,谁让我的宠物不够智能,还以为你是我的人,竟然跑去找你求救……我想吃那个粥。”
“我不是你的人,可也不是他的人,为什么要告诉他。”白姜在来的路上已经考虑好了,不管祈瞬知道了他跟源歆过去怎样,现在他都可以告诉祈瞬他已经跟源歆掰了,否则他也不会救他。
“你不是很恨我么?”祈瞬接着问。
“对,你对我干过的好事,你没有道歉过,我也谈不上原谅你,但是还没到想让你死的程度。”白姜把便利店买来的热粥递给他,“至少贺兰拓似乎挺需要你。”
“你还真喜欢拓拓啊。”
白姜眉心一蹙,不接话。
祈瞬手臂动了动:“我手还是抬不起来,你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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