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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鱼?”青风虽然常年在魔宗当中研究毒物,但身为修士,毕竟活了不短的年岁。他曾在凡间待过,听说过这种吃法。
他想了想,到殿外召来一个小童,嘱咐了几句,让他去找会做凡间餐食的人过来。
嘱咐完,青风重新关上石门,回到殿内。
一转身,他眼瞳微缩,心里忽的一沉:浴桶中只剩一片乌黑药汤——里面泡着的狐狸不见了。
“……”这么短短一瞬间,她能跑到哪里去?
青风快步走向浴桶。
刚迈出几步,身后忽的一阵厉风袭来。
夏夕月常用的那几条经脉虽然被封住,无法发挥以往的实力,但她毕竟还有妖族血脉——谁也不知道这种古老的种族,有没有什么独特的秘法。
青风不敢大意,飘身向前躲开,同时他转过身,看向风声袭来的方向,双手略微抬起,指间风旋迅速成型,聚成几枚泛着乌光的毒针。
然而这时他才发现,身后袭来的东西,并不是消失的夏夕月,而是……一块粗糙的泥土。
“……”青风随手轰散它,心里却猛地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几乎同时,他背部抵上了浴桶。那只满是药液的豪华双人木桶忽的炸开,里面的水流分开成无数股绳,蛇一般缠在他身上,狠狠勒紧。与此同时,一些古怪诡异的植物枝条也混在水中,悄悄卷上他周身,茎身散发着诡异的暗沉红光。
能在魔宗坐上堂主的位置,即使青风专于药术,他的修为也不算太低。
但龙血树针对神识的攻击,却令常人难以抵挡。即使夏夕月放出来的树藤并非本体,只是一点没有思维的枝干,也足够让毫无防备的青风栽一个跟头。
青衣人心神恍惚,慢慢跪倒在地上。
他费力地抬起眼,晃动的视野中映出一对赤着的脚,纤细足踝上扣着灿金镣铐,锁链长长地拖在地上。
再往上,是一抹被药汤沾湿,湿哒哒黏在小腿上的雪白布料。
但很快,衣料上的水分悉数沥干,白衣重新飘飘荡荡地垂下来。地面残余的水也浮至半空,凝成几把寒光凛凛的水刃。
一把把尖刀悬在空中,如同天罗地网,满是威胁地指在青风身上。
夏夕月小心观察片刻,见青风似乎确实失去了抵抗能力,这才小心走近,蹲下身在这个“狱卒”身上摸索,想找到镣铐的钥匙。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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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来接锅
青风刚被龙血树偷袭,意识尚还有些涣散。
他看着少女身后那一条因为着急而晃来晃去的蓬松大尾巴,本能地想抬手捋一把,却又难以控制躯体。最后只好转而握住了地上的锁链。
“你跑不了的,还是老实点等尊主回来吧。”青风尽力维持着理智,缓慢劝道,“他对宠物,其实还不错。”
“谁是他的宠物,你想当自己去当!”这话夏夕月不乐意听,气得拿尾巴抽了他两下,然后晃了晃腿,把那段锁链从他手中拽出来。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运转的功法似乎变了:和之前“药峰峰主”的仙法不同,反倒更像是从前在上界当灵兽时用的功法。只是这里魔修的功法额外经过脑后两处大穴,修行进度更快,却容易影响到神志。
……或许功法的变化,也跟穿模有关?
夏夕月有些疑惑,但现在,显然不是研究这些东西的时候。
她转身想走,却又觉得沉重的锁链十分绊脚。她蹲下身,拢起这一团密度极大的锁链,费力地抱住,打算先撤。
但才刚直起身,面前突兀落下一道人影。
“!”夏夕月一惊,手中锁链哗啦掉回地上。
对面的白衣人踏着飞剑,低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身上的灿金锁链。片刻后,凌尘上前一步抱起她:“先离开这。”
说话间,他瞥见了倒在地上的青风。
凌尘指尖聚起锋锐的雷光,箭矢般弹射而出。
但它在贯穿魔修的心口之前,却又无声散开,最终只是像一张雷网似的笼在他身上,瞬间让人失去了意识——青衣人跟石殿四壁的阵法,似乎有些微妙的联系,如果这人死了,那这座看上去普通的石殿,恐怕会瞬间成为两人脱身的阻碍。
处理好这些,凌尘没再耽搁时间,带上夏夕月离开了石殿。
……
然后又在飞出一段之后,落到了一片浓密的锋云林当中。
“你太重了。”
凌尘把夏夕月放在地上,看了看她身上交错的镣铐。
原之卿虽然没把它们固定在石殿的墙上或者地上。不过目前看来,即使只是佩戴在人身上,也足够发挥它们禁锢的效果
', ' ')('——这东西离开石殿之后,竟变得越来越重,即使以凌尘的体魄,抱久了居然也觉得有些手酸。
夏夕月靠着身后的树干,同样无声松了一口气:实不相瞒,她手脚都已经麻了,尤其是胳膊,还要时刻托着脖子上的那一圈,手指都快没了直觉。
凌尘俯身靠近她,仔细观察着那些锁链的材质。
片刻后,他蹙了蹙眉:“这似乎是他日后一件难缠的法器,居然用来打了镣铐……”魔修的行为,还真是难以用常理揣度。
放在常人身上,这副镣铐的存在,或许是极其麻烦的一件事:为了防止戴着它的人,被越来越重的镣铐压至窒息,人质没准得主动回到原之卿那边,好减轻身上的压力。
但对凌尘来说,问题却不算大。
火系炼药,雷火炼器,凌尘又恰好是雷火双灵根。在器修一途,他其实不输任何人。
只不过凌尘的其他天赋同样出众,再加上“心高气傲”,不屑为别人炼器,才总有人忘了他其实也是个顶尖的器修。
就像技术更加精深的锁匠,不难拆掉同行做出的锁一样。赤珞金的镣铐既然能被锻造出来,就能再被融掉。
细微的雷光闪动。没多久,镣铐从夏夕月身上脱离,“哐当”落在地上,砸出几道形状分明的深坑。
夏夕月看着那些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纤细的脖子和手腕:“看不出来,我还真挺结实……”
凌尘随手把地上的赤珞金收进本命空间。难得的佳品,日后留用。
之后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天空,察觉了什么,眸光微凝:原之卿反应不慢,似乎正在往这边靠近,想来和镣铐上暗刻的那些阵纹有关。镣铐解开,甚至离开偏殿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了。
而且细一感应,还有不少其他气息,也在陆续朝这边围拢。
凌尘带上夏夕月,往一处相对薄弱的方向行去。等离了包围圈,他放下她:“有追兵来了,你先自己走。”
他取出一柄和夏夕月先前那一把灵剑差不多的剑,递给她。然后回过身,转向来路。
夏夕月点了点头,倒是没磨磨蹭蹭地演什么“一起走!”“不,你先走!”之类的推脱戏码。她顺着那些不太熟悉的经脉运转着灵力,从本命空间中取出了一套衣衫斗笠。穿戴好后放出灵剑,没敢飞高,只贴地在林间穿行,暗暗往凌尘刚才指出来的方向行去。
……
走了不知多少日,也许是她藏得太好,也或许是追兵真的棘手,凌尘竟始终没来找她。
夏夕月有点疑惑,但也只能先干好自己的事。
她小心遮掩着身形,变换路线前进。一时不知该去哪,于是想了想,往南弦所在的隐仙宗行去——她死了不要紧,龙血树必须送到。
不过,快到隐仙宗的时候,夏夕月又迟疑地停了下来。
她停在深山溪流旁边,低头看着水流,犹豫片刻,摘掉了头顶的斗笠,借着水面照了照自己。
然后忧愁地叹了一口气。
等回了宗门,有先前云华被人顶替的前车之鉴,宗门恐怕会想要查证她的身份。到时候,这对人类不该有的耳朵……
微带波澜的溪水镜面中,那对雪白的耳朵抖了抖,片刻后,它努力耷拉下去,紧贴着脑袋,想假装成一顶皮毛围帽。
然而失败了。
雪白绒耳和乌黑发丝,对比过于鲜明,能清晰分辨出它的轮廓:不管怎么看,那就是一对长在头顶的耳朵。
另外,还有身后的尾巴。虽然盘在衣服下面,不像耳朵那么显眼,但一直鼓鼓囊囊,有些奇怪。
这么下去,恐怕没法回宗门吧……
一时间,夏夕月感觉自己快要愁得掉毛。
就在这时,她识海微动。
——凌尘那里竟然有了消息。
夏夕月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和他对接上。
然后就听到凌尘问:“你在哪?”
他声音沉稳淡然,听上去和往常一样,看来也顺利从魔宗脱身了。
夏夕月放心了些,她看了看周围:“我在宗门南边的碧蔓谷。你呢?”
她期待地想:如果凌尘也从魔宗回来,正好能捎她一程,躲过宗中的测试。
夏夕月正在心里拨着小算盘,却听到神识里,凌尘说:“我已回宗数日。你也尽快回来,有事需要你做。”
夏夕月:“……?”
她迟疑道:“你都没找一找我,就径直回去了?没因为偏离逻辑,被天道追着劈?”
“这才是‘我’该做的事。”凌尘比她更了解小世界的天道,“先前我拦下那些魔修时,隐仙宗中,掌门正好冲击大乘中期失败,重伤闭关。他的命牌有所异变,而我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因此理应尽快回来趁机夺权——虽说宗门迟早都是我的,但修仙之人寿数绵长,与其等他让位,不如我主动一些。”
夏夕月沉默了一下:也对。如果凌尘是个爱师妹胜过爱一切的恋爱脑,那他应该为了小
', ' ')('师妹放弃囚禁男主、当个好人才对。可这样显然不行,因为他们最根本的目的,就是用各种手段督促男主飞升。
也就是说,还是得自己一个人回宗门。
夏夕月活动了一下疲惫的身体,幽幽叹了一口气。
不过好在既然收到了凌尘“尽快回宗”的消息,那她也确实能安心回去了——虽然耳朵和尾巴的问题,还没能得到解决,但凌尘既然这么说了,想必他已经有了对策。
绝大多时候,上司还是很靠谱的……
这么想着,夏夕月重新戴上斗笠,用力按了按遮住那对收不回去的耳朵,快步赶向宗门。
……
另一边,隐仙宗中。
凌尘收回神识,缓缓睁开眼,站起了身,推门而出。
门外早有小弟子恭敬候着。他侧耳听完对方传来的话,微一颔首,御剑前往平顶峰。
到了最中心的议事大殿,就见一群弟子聚在附近,其中还混着几个长辈,一片嘈杂。
看到凌尘走来,那些潮水似的声音很快低下去,一束束目光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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