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想了想:我是
他抬抬眼皮:白日里我看那老管家养的狗它都有软软的床垫
下人们见了它还会对它笑
他带了点质问的语气,拿手不痛不痒点了点萧罹的胸口:你说!我为什么不能有?
少年萧罹:
他为什么要羡慕管家的阿旺?
少年萧罹抽出一只手探了探谢砚的额头。
没有发烧。
谢砚突然把头埋进少年萧罹怀里,声线委屈,连音调都变了:我也想睡软床
木床我腰疼
少年萧罹的心莫名就软了,他松开谢砚,扶着有些晕沉沉的头先站了起来,打算带他换个地方睡。
谢砚:萧罹你太狗了
少年萧罹看出来他是还没酒醒。
他昨天喝酒的时候,其实有大半都是洒在了地上。而谢砚是第一次喝酒,又为了证明自己喝酒好看,一小口一小口把整坛酒喝完了。
谢砚在地上翻了个身,唔狗不见了
少年萧罹:
半夜很凉,他们昨天打架的时候把外衫扯破了,谢砚身上只有一件里衣。
虽然这只小凤凰说话不好听,但少年萧罹还是打横抱起了他。
小凤凰不仅看着瘦,也很轻,少年萧罹抱着他朝「狗」的寝殿走去。
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在屋外跪了半日加半夜的阿聋。
阿聋抬首望着这两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少年萧罹扫他了一眼,才记起来外面跪着个人,淡淡道:睡觉去。
阿聋:
阿聋:是。
他一度以为自己要在外面跪着过夜了。
谢砚睡觉很不老实,尤其是嘴巴。
一会儿骂着萧罹狗,一会儿在他手臂上乱咬,还吃了些许他前端垂下的青丝。
少年萧罹皱着眉头忍了一路。
在屋外守夜直哆嗦的管家看到了这一幕,心道白公子这样子,胆子也太大了!
他低下头,不去看两人。
少年萧罹在门口顿足,想到老管家经验比他足,问了一个他想了一路的问题:鸟禽会在这时节磨牙吗?
老管家不明所以:啊?
少年萧罹敛眸,一脚踢开门走了进去。
老管家在四殿下脸上看到了嫌弃的表情。
少年萧罹将谢砚丢到床上。
谢砚紧皱的眉头松了松。
少年萧罹沉声问:狗窝舒服吗?
谢砚:舒服。
谢砚在上面翻了个身,把头埋在枕头里,喃喃道:狗东西睡得真好
少年萧罹手一顿,表情阴霾:声音寒了几分:这么喜欢我当狗?
谢砚:那可不
少年萧罹冷笑一声。
谢砚:你不就是狗么你见过哪只狗会游泳的要不是我,你早就从落水狗变成淹死狗了
少年萧罹心跳漏了一拍。
我救了你,你还打我三拳我没哭,你就先哭了呵,没出息。
少年萧罹眯起眸子,意味不明。
半晌,他自言自语道:如果疯狗知道错了,小凤凰会原谅他吗?
谢砚听到了这话:疯狗挽回一下,或许小凤凰的心,哪有疯狗那么狭隘?
少年萧罹抬眸,怎么挽回?
他看着床上那个耳垂微红的人,呼吸都变得粗重,仿佛是看到了希望,迫切需要答案。
谢砚没有说话。
睡着了
少年萧罹垂眸,睫毛在眼睑处落下几道灰色的影子。
他突然嗤笑了一声。
和一个醉酒的人这么认真干嘛?
他怔怔地坐在床畔出神,过了一会儿,起身去找了瓶上好的伤药。
下人们会根据天气的变化来调整暖炉的碳火量,温度刚刚好。谢砚被褪去上衣,也丝毫没有感到寒冷。
少年萧罹看到他背上除了打斗的淤青,还有冻伤的痕迹。
云雪山上划的那道口子不深,但也不浅,被划伤后没好好处理,还被雪盖了好几个时辰,雪上加霜。
少年萧罹下手尽量轻,但一碰那人就疼得呜咽,消停没多久的嘴巴又开始骂。
少年萧罹拧紧眉心,眼神闪着寒光:你再骂!
那人确实闭嘴了。
少年萧罹继续给他上药。
冰凉的药膏一碰到伤口,谢砚就叫了一声。
疼
少年萧罹手下顿了顿,放轻力道。
呜疼死啦!混蛋你住手!
喜提新名字「混蛋」的萧罹:
在屋外耳朵灵敏的老管家:?
这是在干什么?
下一秒,他想到今日四殿下反常,是抱着白公子回来的。他突然老脸一红,把屋外的婢女都赶走了。
他一拍手,四殿下这是,和白公子打着打着情窦初开了啊!
虽然对方是男子,但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万一哪天看到个漂亮女子就心动了呢?
再说白公子长得好看,没准四殿下就是把他当成了女子。
老管家在屋外胡思乱想,听到屋内传讯要热水沐浴。
他忙不迭去准备热水,进屋的时候,瞥到了床上趴着的人脸色发红,眼角带着泪痕,青紫色的肩头露在外面,手还微微攥着床单。
模样实在是可怜得紧。
老管家眼神清明,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明明白白。
这可不就是他想的那样?!
少年萧罹微微抬眸,冷声:看什么看?备好水就出去。
老管家低头,忙带上门出去了。
护得真紧。
他仰头看着头顶月色,突然觉得这夜不怎么冷了。
屋内,少年萧罹给谢砚上完药,自己褪去了衣裳沐浴。
氤氲的水汽遮挡住凤眸,少年萧罹洗去身上的酒渍,阖上眼。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一闭上眼,心里想的全是小凤凰。
是因为太无聊,想找他打架解闷吗?
他觉得不是。
他不自禁地扬起了一抹笑。
半个时辰后,还是没有想明白原因。
少年萧罹换上干净里衣,轻手轻脚在外侧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