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知道,是谁这样无聊,竟然敢给他立像,受人膜拜--可他却知道,他在得知是谁出的这个主意后,不管那个人是谁,他都会让那个人永远没机会再接近他。
当然了,雕像是一定要毁掉的,必须要毁掉!
他不想成为别人攻击高家的借口,更不想成为别人嘴里的笑柄。
老天爷可以给高飞担保,他从没有想过要在方家村,给自己立像的幼稚、或者是傻比的念头。
他或许能允许出现一条‘高飞路’,毕竟他是真给方家村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需厚着脸皮、惺惺作态的训斥那个提议用他名字来命名公路的人,推辞一番也就算了。
但立碑--高先生刚刚摆脱了烈阳蛊,对明天的美好生活有着太多的向往,真的不想英年早逝,被人用口水淹死,自己臊死个比的。
恶狠狠骂了龙云儿一句后,高飞不再搭理她,擦着路边快步走向牌坊那边。
高飞既然不想别人看到他,当然也不会开那辆太显眼的布加迪威龙了。
看出高飞很愤怒,很烦躁后,龙云儿隐隐觉得有些事她可能搞错了,站在那儿低声咒骂几句后,抱着膀子跟了上去。
这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道路上很快就涌上了大批车辆,还有行人。
行人是从附近那些个高档住宅小区里走出来的,车辆却是从外面驶来的,还有一趟趟的公交车,从远处驶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到了人们该工作的时间了。
看着经过身边的路人、车辆,再加上周围那些已经使用,或者正在建筑当中的高楼大厦,豪华的店铺,操着不同口音说话的人们,龙云儿有了一种错觉:她目前正在香港的某条街道上步行。
根据龙云儿的观察,她能从车辆、行人以及超市规模大小上,判断出至少得有五万人以上的人,是围绕着方家村来过生活的。
也就是说,一年前包括方家村三个村在内的不到两千口人,在短短一年多内,人口数量就烦了接近三十倍。
这绝对是让人不可置信的,可龙云儿偏偏亲眼看到了。
“啊,你怎么打人?”
就在龙云儿边走边看,随着行人走过方家村牌坊来到小广场附近时,忽然听到有人惊叫一声后的愤怒声。
接着,就响起一个带着乡土气息的男人声音,很粗暴,没有丁点素质:“我草泥马,打你?老子还想废了你个狗娘样的呢!敢特么的来这儿满嘴喷粪,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二狗,二狗呢?”
高飞先生的铜雕面前,围了老大一圈人。
二狗,就是高飞最后一次来方家村的那个晚上,给他汇报工作的保安副队长。
龙云儿就看到,一个外型猥琐,很适合捧着个破碗去要饭,穿着一身安保制服咋看咋别扭的男人,从人群中挤了过去,连声说:“立柱、哦,不,村长,我在这儿呢?”
“麻痹的,你这个保安队长是怎么当的?怎么可能会让这样的傻比来村里?”
方立柱发怒时的村民野夫样子,跟他身上那身高档西装一点都不匹配。
“我、我也不知道……”
二狗擦着汗,喃喃解释着,看向了被方立柱抽耳光的人。
那是个外地人,确切地说是个外国人,来自南韩,因为他心口那块处的衣服上,挂着一个小牌牌,上面写着南韩某电子集团的字样。
小伙子长相很英俊,穿着的工装也很得体,左肋下夹着个黑色公文包,就是左边腮帮子肿起老高,一幅无框近视眼镜就在他脚下。
小伙子旁边,还站着个女孩子,正一脸紧张的挽着他胳膊,手里还拿着手机,正在偷偷录像:她要录下华夏人痛扁国际友人时的粗鲁一面,传回国内,号召千万同胞齐声谴责这种野蛮行为,号召那些爱国企业家,千万不要来这儿投资了!
二狗很郁闷。
真的很郁闷。
他是被方家村村委委任的安保副队长不假,可问题是,就算他职务再牛比,也没权利不让投资商的员工不来村里呀。
不让人家来村里,这还算什么投资商哦?
方立柱好像也觉得这样训斥二狗,多少有些强人所难,冷哼一声说:“哼,把这个鬼子给我抓起来,问问是谁指使他,敢在这儿大放厥词!”
“是!”
见方立柱不再追究自己责任,二狗松了口气,马上就啪的一个敬礼,高声喝道:“来人呀,把这个鬼子给我带到值班室,好生伺候着!”
“你们太不可理喻了!”
就在两个保安如狼似虎般的扑过来时,拿着手机的女孩子,勇敢的站在了年轻人面前,大声质问:“权金到底触犯了贵国哪一条法律,才导致你们对他人身侵犯,还要动用死刑?我们要向驻华大使馆反映情况,控告你们在朗朗乾坤下的野蛮行为!”
看在这是个女孩子的份上,方立柱强忍着没有爆粗口,只是冷笑一声,拿手点着权金的脑门:“你问问他刚才说什么了?”
“我、我刚才就是嘲笑了一下这个雕像,别的也没说什么。”
权金后退一步,结结巴巴的说着,接连后退,真怕方立柱再抽他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