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我喝了一些酒,没醉,只有一股难眠的落寞。
曾经有人告诉我,他那个时候,活一年无非就是盼个年,吃一回肉,穿一次新衣。
肉要半肥半瘦,那样才香,吃得满嘴油汪汪的才算尽兴。
他还说,等自己拼到天天都可以过年的时候,就觉得少了一些东西。
至于是什么,他没有告诉我。
但我现在有些明白了。
人生寒苦,富贵都需要有一些人在身旁,这样苦也甜,甜更甜。
他说有些道理并不全对,有一个词,见因地制宜,因时制宜,放在道理上也是一样。很多东西,千年之后仍旧适用,但有些东西,一日之后,便该弃之。
有舍有得,有得也有舍。
人总有长大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发现,还是小时候好啊。
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
不知觉中,我点上了一根烟,看着窗外。
今夜有鞭炮响,却无漫天烟花,没有刺鼻硝烟,更加没有我熟悉的人。
佳节倍思亲,果真是这样。
叹了一口气,我闭上了眼睛。
那人的身影在我脑子里浮现,这么多年没有再见,他应该老了一些,也肯定没少被另一个人埋怨。
“喂,想什么吗?”
袁艺慢慢走到我的身边,轻轻拍了我一下。
今天的她格外伤感,我们两个也算同病相怜。
睁眼,我扭头说道:“想,咱俩谁更伤心一些。”
“你要不要这样?”
袁艺瞪了我一眼,很不爽地踹了我一脚。
被她踹了一脚,我的忧伤竟然少了一些。
微微一笑,我接着说道:“再踢我一次。”
“你当我不敢啊。”
袁艺一咬牙,接着给了我一脚。
她大概是觉得还不解气,又给了我一拳。
就这样捶打了我好一会儿,袁艺就扑进了我的怀里,很快安静了下来。
不多时,我的胸口便湜了。
我低头看了她一眼,只是一头青丝。
那一刻,我有些心疼。
人生悲欢,生死离别,我究竟断送了多少人,断送了多少家庭。
也许在远方,有很多人在翘首,在思念,在恨,而他们最无辜。
“我不是好人。”
嘀咕了一声吼,泪眼婆娑的袁艺抬头,很认同地点点头。
她抽泣了一下,擦了擦眼泪,然后说道:“虽然你不是好人,但也不算个坏人。”
我微笑,捏着她的脸蛋说道:“我也这么认为。”
晚上十一点,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后,里面说道:“本来我不想给你打电话的,但耐不住老头子的叮咛,更耐不住咱们……”
我的心一颤,没等她把话说完,我就说道:“新年快乐!徐诺,替我说一声对不起。”
“呵呵,小然然,这个还是你自己回来亲口说吧。你姐我替不了你。”
顿了顿,她接着问道:“你真要去银三角?”
“必须去,那个地方不该再存在了。”
“小然然,不是姐不相信你,你现在的实力真的不够看了,连姐都不一定打得过。”
听到这话,我就不屑地一笑:“你听过一句话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前我能办到的事情,现在依旧可以办到。”
“哦,是吗?”
“拭目以待。”
徐诺嗤之以鼻:“别以为你给林天浪打了电话,就能让我去给你收尸,有本事就自己过来求我。”
那是不可能了,我翻了个白眼,直接说道:“我只是让他给我提供一些热武器,求你就算了。没事,我先挂了。”
说完这话,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因为明天就要出发去华安,所以我没有跟高叔守年夜。
高叔和袁艺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个人傻愣愣地在客厅里坐着。
回到卧室,我洗了个澡便上了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觉得脸上突然一痒,接着便感觉有东西抓住了我。
这种感觉很玄虚,也很舒服,就跟做了一个春萌一样。
但很快我就知道,我不是在做春萌。
因为很快我就被人一屁.股坐醒了。
看着坐在我身上乱抖的袁艺,我是一阵迷。
“你,你醒了。”
她的声音有些虚晃,就跟做了错事一样。
我没想到这娘们会来这么一手,趁我睡觉来睡我。
扶着她的腰,我慢慢动了起来:“大姐,都这么晚了还能压榨我,下不为例哈。”
“别,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臭无赖。”
我嘿嘿一笑,一把捏住了她的胸口:“高叔呢?你可小点声,被他听到就完了。”
“高,高叔在下面包饺子呢,他让我来喊你一声,一会儿吃饺子。那个,你,你动作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