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一本正经的夏小韵,方圆笑了。
你是我啥人?
又有啥理由,来管我的事儿?
不是友好的笑,而是轻蔑,笑她果然是个脑残体,甚至都懒得再搭理她了,牵起林二的手:“走,我们收拾下,马上就走。”
“好。”
同样,因为某些原因,林二对夏小韵也没啥好感。
方圆当前的态度,正合了她的意思。
“我说,你不能去!”
没有谁喜欢被人无视的,夏小韵也是这样,笑容收敛,加重了语气。
方圆很想一个耳光抽过去--看在现在是过年,马经天又在场的份上,他忍了,故作淡然的微笑,看着她:“为啥不能去?”
“因为,我不让你去。”
夏小韵慢悠悠的说,就像老婆在管教丈夫,不许他跟那些狐朋狗友去外出喝酒那样。
林二笑了,很愤怒的笑:“夏小韵,你算老几,也配管我们的事!”
“我算老大吧?”
夏小韵很认真的样子,想了想,才说:“嗯,我就是老大。我说出来的话,方圆必须得听。”
林二挣开方圆的手,双眸圆睁,语气有些阴森:“夏小韵,别以为我给你打工,就不敢拿巴掌抽你!”
“你想抽我,那得问问方圆愿意不愿意了。”
夏小韵也沉下脸来,冷冷的说:“林武,你跟方圆又是什么关系?最多也就是兄弟罢了,可我跟他却是--”
林二懒得听夏小韵叨叨什么,看着方圆问:“去,还是不去?”
“当然要去。”
方圆淡淡的说:“我是在说话,可不是在放屁。”
“那走,别理她。”
林二去拽方圆的手时,夏小韵却从口袋里拿出个黑黝黝的东西,扔了过来:“看清楚这个东西,再决定去还是不去。”
不等方圆说什么,夏小韵转身就走向了门口。
方圆抬手接住了那个东西,林二好奇的问道:“啥啊,她--方圆,你、你怎么了?”
林二发现,本来一脸冷笑的方圆,脸色忽然剧变,瞳孔都猛地收缩成了针鼻的模样--很明显,他看到了让他无比震骇的东西。
那个东西,就在方圆的手中,一块比火柴盒还要小些的黑色墨玉。
十三岁之前的方圆,就像所有少年儿童那样,顽皮,活泼很幸福,那是因为他有疼爱他的父母,完整的家庭。
方圆的父亲方天明,在唐王某矿物公司工作,每年大约得有两三个月在外面工作。
他母亲范颖颖,温柔娴熟,在家看护方圆算是个全职太太吧,闲暇时就爱捧着一本书坐在石桌前。
那时候还不算太懂事的方圆,觉得母亲看书时的样子,最美了--他后来长大后,才知道母亲看书时最美的样子,叫大家闺秀。
至于应该很普通的母亲,怎么会有大家闺秀那样的气质,方圆才不会去管。
他知道,在他最最幸福成长时,父母忽然就这样凭空失踪了。
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个初秋季节,他像往常那样放学回家后,在院子里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饿了’后,就跑去厨房拿起舀子喝凉水了。
以往,范颖颖会走到院子里,满脸爱意的嗔怪他:怎么又喝凉水呢,闹肚子咋办?
可在那个初秋季节的那一天,母亲没有出来,跟他说那句话--他一直等了十三年,母亲都没有再出现过。
就那样,父母抛下了仅仅十三岁的方圆,就像凭空蒸发了那样。
方天明的祖籍,并不是唐王,在这儿有家产,那是因为父亲在唐王矿务局工作十数年,置办下的。
所以方天明夫妇忽然神秘失踪后,方圆并没有亲戚来帮他找爹妈,唯有发小韩斌,陪着他满大街的转了一个多月。
方天明夫妻失踪后的那个出动,方圆也离开了唐王:一下子,他懂事了,成熟了,发誓哪怕是走遍海角天涯,也要找到父母。
从那之后,方圆也离开了唐王,杳无音信直到前年年底,才回到了故乡。
谁都知道,当某人失踪超过一定的时间后,就会被警方归为‘自然死亡’,户籍就会被取消--事实上,在方圆的本心中,当他长到十八岁时,就知道父母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不过毫无疑问的是,十三年前的父母,他们的音容笑貌都深深烙在了方圆脑海最深处,也包括他们最喜欢的一些东西。
方天明在矿务局工作,每次出差回来后,都会带回一些很特别的玉石。
他带回来的每一块玉石,都会精心打磨,并穿上小孔,给方圆当玩意玩。
可在那个初秋的某一天,那些玉石也随着方天明夫妻的失踪,而消失。
方圆手中拿着的这块墨玉,就是当年方天明带回家的玉石中的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