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宗其中一个道士缓缓向后退了一步,眼带着忌惮等了熊家后人一眼,旋即转身快步离开,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先前还摆出一副要将我撕碎气势的公子哥们如今全都蔫了,三三两两往峡谷方向走去。
我送了一口气,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后者嘿嘿一笑向前走去,就在这时刚才那个小道士却也凑了上来,“两位,若是不介意何不同行?我们令牌一样没有竞争威胁。”
不止是他,周遭那些云游道士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我和熊家后人身上,可还没等我说话,熊家后人那瓮声瓮气的声音却突然炸响耳畔,“你们如果不想被我杀了那便尽管跟来!别忘了,你们的令牌可是能提升排名!”
他的声音冷冽坚决,我丝毫听不出玩笑的味道,那道士不由自主得向后退了几步,旋即咒骂一声离开了,其他的云游道士也没有自讨没趣,一一摇着头离开了。
我瞥了他一眼,“如此乖张的言行你究竟为了什么?”
“乖张?不好意思,我没有开玩笑,这些人手上的令牌在我眼里只是一块肥肉,他们跟着,说不定我真会一时兴起大开杀戒!”
他的眼神带着一抹嗜血和疯狂,我也终于确定身边这家伙的危险丝毫不弱于曲幽。
这场考核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峡谷很深,两边悬崖像是被刀削过一般陡峭,熊家后人告诉我想要下去只有一种办法便是顺着峭壁上的藤蔓,若是运气好的话可以有一两块石头当做落脚石,若是运气不好就只能祈祷自己的体力足够旺盛了。
我们选了两根还算粗壮的藤蔓,站在崖顶望着山间一望无际的弥沙,即便是我都不由得暗暗咽一口唾沫,熊家后人深吸一口气,“这悬崖又叫葬道崖,每年死在这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而且全都是道士,有一些还是成名的大道士。”
他偏过头来朝我疯狂一笑,然后竟一跃而下,我心里一紧连忙抓着藤蔓向下划,粗糙的钩刺将我手掌划得生疼,我只能用精元包裹手掌才得以缓解,滑了得有十几秒钟,直到抬头看不见崖顶我才找到这家伙,后者居然稳稳地抱着藤蔓抽烟,这番写意的样子令我好生恼火。
他朝着我咧嘴笑了笑,“要不是为了等你我早就到崖底了,真够慢的。”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正要反驳,可山间却突然传来一阵十分悲戚的惨叫,像是断翅哀鸿从天际跌落,连带着悬崖间的漫天弥沙都被划开了一条线。
“有人掉下来了。”熊家后人淡淡说道,仿佛掉下来的只是一块石头一般,“不自量力,这悬崖深度得有千米以上,体力消耗是个天文数字,真不知道这些温水里长大的公子哥们来趟这浑水做些什么。”
我瞥了他一眼,开始抓着藤蔓快速向下划去,而这家伙下崖的方式更加令我抓狂,先是等我十几秒钟,然后突然从头顶坠落,就在我为他捏一把汗的时候,后者却猛然探出手稳稳攥住了藤蔓。
这种下崖的方式对于身体强度要求极大,若是细胳膊细腿的来干这事,恐怕手臂都会被扯断。
“熊家应该也是名门望派才对,”我不着痕迹得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他的身子微微一颤,眼神中浮现出一抹阴霾,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呼吸也急促起来,但慢慢地又恢复平静,只是悠长叹了口气,灭门之痛哪有这么容易被平复?
“熊家后人生来为战,我们的生活并不比苦修的行脚道士强多少,”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我出生之后就基本没和父母待过几天,每一个任务都是九死一生,最后一次回来本是带着荣耀,但这份荣耀却没有人可以分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