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疤痕往下,停在中段,“这里,有明显的停顿,是收到了什么消息吗?让你迟疑了。”
他不再遮掩,让我不断的亲吻着,“你都猜到了还问我?”
“这里很轻了,可见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我的手指蹭在伤痕的尾端,能感觉到他的脉搏在我手指下跳动,如果当初不是在这里忽然收住了,只怕我回到‘云梦’见到的,就是子衿冰冷的尸体。
“是你没死的消息。”他目光凝望着我,“为‘沧水’尽忠,是我一直的任务,把你骗去‘沧水’也是我和月栖的责任,那时候我总抱着一丝想法,以你的机敏和武功,一定能安然的回来,我不知道‘沧水’国内早已经有了另外的安排,更不知道连神族都动用了,等我收到消息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那一刻心灰意冷,全然的绝望了,什么为国尽忠,什么‘千机堂’的任务,都从眼前消失了,我只有恐惧,无法想象再也见不到你,不敢相信你已经死了。”
“傻瓜。”我拥着他,感受着他气息的温暖,“所以想着殉情?”
“我不贪恋富贵权势,也不指望‘沧水’和我母亲能给我什么奖赏,这么多年我要的究竟是什么?”他的笑容忽然变的有些冷,“我想要的,竟然是我应该视为敌人的你给的,温暖的家,真挚的感情,温柔的体贴,我等待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却被我自己亲手毁了,我只想着要和你在一起,就算你怪我,骂我,就是死我也要缠着你,你早已胜过了所有的一切,我自杀,用的是你赠给我的匕首,你留给我的唯一礼物。”
“那你回‘沧水’……”
他靠着我,目光投向湖面,手指从怀中拿出,掌心中一柄寒光闪烁的匕首,“‘千机堂’告诉我你没死的那一刻,我收住手,忽然觉得这样的死对你没有任何作用,为‘沧水’做了这么多年,我该为自己活一次,我要为你掌握住一切,将所有对你的威胁都消灭,这才是我应该为你做的。”
“所以你故意要离开,对不对?”我轻叹一声,“事事周全的子衿,怎么可能被月栖算计到,你根本就知道我会为了沄逸而回,根本就知道我可能已经在窗外了,你将自己的一切借月栖的口暴露出来,就是想离开我回‘沧水’,是不是?你难道不怕我气极了伤害你?”
“我若亲口说,你就明白了我必然是选择背叛‘沧水’,你还会放我回去吗?”他的语气很淡,淡的仿佛只是说着回家而已的普通话语。
他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路,与我断情成为陌路,却为我守节一世不嫁,永远追随我的身影,如果不是种种的原由让沄逸他们看到了清音,子衿会不会将这个秘密隐藏一生?
“你那日坚持要把‘千机堂’给我,就不怕你母亲对付你吗?”我紧紧捏着他的手,“为什么这么倔强,什么都不说?”
“我又不要你的感激不要你的谢谢,一切都是我想做的,为什么要说?”一贯温柔的人,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颇有几分倔强,周身萦绕着一种气势,一种我行事何须他人置喙的气势,“‘千机堂’本来就是暗中的组织,换了主人,她不过是吞了个哑巴亏,‘千机堂’是我一手栽培的,她不该让我有完全掌握的机会,我不会再让她借用这颗棋子伤害你。”
子衿的骨子里,也是一名与女子争锋,鲜少有人能够企及的傲气,可这傲气在面对我时,只余下深情款款。
“你是不是知道我身边有了沄逸,有了夜,有了月栖,你觉得我忘记了你,所以你即使知道我在江湖,也不愿意与我相认,即使有了清音你也不想告诉我,你不希望我只是因为儿子娶你而不是真爱你,甚至你宁愿抱着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回忆独自撑下去,就是不肯说出真相是不是?”我的声音忽然有些急促,呼吸也乱了。
“谁说男人没有自尊?”他微微扬起了下巴,那种望着我的眼神,仿佛是心灵最深处的诉说,“穆沄逸是你的最爱,夜是你最特殊的伙伴,子衿纵然回来,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唯一的子衿,那个占据你所有生活的子衿。”
他是在恐惧吗?
恐惧自己不如沄逸,不如夜,恐惧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我身边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