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来自‘沧水’朝堂,听到我的名字不是这个反应才怪。
我扯了个没有笑意的笑容,“我早就不是‘云梦’的王爷了,更不是出使的使者,不过是凑巧路过而已。”
她的脸上露出疑问,张开嘴巴刚想问什么,马车的疾驰蹄声和轱辘的转动声传入耳内,一辆车远远的驰来,夹杂着赶车女子的吆喝和甩鞭声。
这里是城门口,本来来往进出的人就多,我的车和赫连冰桐这么一并排,几乎不可能通过第三辆车,当然我们本来也就觉得不可能再有车插在我们之前才会如此,不料想这车来的如此迅猛,甚至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赶车的女子重重的拉着缰绳,马蹄在我眼前高高扬起,长嘶着,乱踏的脚步和车轮扬起一片灰土,我捂上口鼻,皱眉。
“虽然你已经不是‘云梦’皇族,却也还是‘云梦’子民,那么见到‘云梦’的使者,是不是应该下跪磕头,让路呢?”马车上,一个声音倨傲而冷然,显然是对着我而发。
‘云梦’故人
这声音我熟悉,很熟悉,算得上是故人,更算得上是半个婆婆。
我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的马车,车上没有半点动静,车帘都没有飘动半分,心中已有了数,看来连半个都算不上了。
我冷冷的笑了,双手抱着肩膀,斜眼看着那辆马车,“车上不知是哪位?不知道说话不当面说是很没礼貌的行为吗?不知道阁下是书没读好还是礼仪没学好,亦或是家教不够?”
“上官楚烨!”车里的人一声低沉的怒吼,“你竟敢如此对我说话?”
我咧开嘴,笑的满脸阳光灿烂,“阁下哪位,我以为只要不是腿断了或者身染恶疾无力起身的人才会窝在车里无法动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收回刚才的话。”
“你!”车上的人被噎的只吐出一个字,忽然猛的掀开车帘,“上官楚烨,你敢说你不认识我?”
两年未见,穆水如威严依旧,神色已然绷的紧紧,严谨的着装找不到一丝凌乱的头发,玉簪将头发绾成一个小髻,依稀能看到发根处的花白,再是华美的衣饰也遮掩不了岁月留下的痕迹,再是精光四射的眼睛也不在如往年那么具有威慑力,时光不饶人,如此大年纪还要替‘云梦’出使,我究竟是该替她高兴她依旧是上官楚璇唯一的心腹,还是难过整个‘云梦’上下竟然无一人可接替她?
我嗤笑一声,双□叠松懒的靠在车壁上,眼睛看着地面,双手抱肩,声音也是懒懒的,“那你想要我说认识还是不认识呢?”
“我平民一个,说认识你么,怕侮辱了你高贵的身份,说不认识你吧,咱们也得罪不起高官,官字两个口你说认识就是认识,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她的脸色越难看我越开心,调侃的声音愈发的大了。
车帘微动,里面传来轻轻的一声咳嗽,有人还是终于坐不住了,不过也就这一声轻咳始终还是没下车,沄逸也是铁了心了,面对自己的母亲,竟然能如此坚持。
穆水如的脸铁黑着,眼神中的光芒似乎要将我吞下肚子里去。
她是皇家最忠诚的臣子,我那个曾经的母亲能把整个‘云梦’和上官楚璇托付给她,可见对他的信任,她是看着上官楚璇如何在我的名声下艰难的挣扎,她自然对我这个毫无血缘的皇女不会有半点好感,当初逼我离开,逼沄逸入宫,后来设计引我回来想要杀我,哪件事没有她的主意?
只可惜我没死,上官楚璇的眼中钉肉中刺没死,她穆水如只怕也清楚沄逸对我所做的一切,不恨我才怪。
对她来说,没有我,就没有上官楚璇的艰难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