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又是一阵乱跳,已经即将燃尽,而那看书的人,根本不曾察觉,修长的食指尖被唇含着,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自己的指甲,偶尔伸出来翻页纸,又很快的放了回去。
我摇摇头,悄悄掏出一粒夜明珠,伸到他的脸颊边。
烛光越来越暗淡,越来越不稳,终于“呼……”的灭了。
他,依然未觉,咬着手指看的津津有味,也啃的津津有味。
烛光是黄色的,珠光是乳白色的,这么大的差别他都没有发现吗?
一阵风吹来,窗户发出悠长的木头咯吱声,飘动了他的书页,呼啦啦的一阵乱翻,他手忙脚乱的按着,衣衫半开也懒得理会,继续看他的书。
在他身后,我一手举着夜明珠,忽然发现这乳白的光芒洒落在他的身上,那肌肤也泛着一点一点的珍珠色泽,温润着。
手指一动,刮着书页翻过,袖口落下,手臂的白皙就在我眼前晃动,细嫩的没有一丝汗毛。
他很悠闲,也很惬意,更轻松而舒坦。
看的人心中有种温暖,和这珍珠光一样柔柔的温暖。
不过这夜凉……
我看到他腿缩了缩,人也紧了下肩头,只是目光依然留连着书本不肯拿开。
瞄了眼他看的书,全是晦涩的医理,才不过溜了两行,我就眼角发晕,一个个字仿佛在我面前张狂的跳舞。
再看他,嘴角含笑,一个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
这东西有这么好笑?
他再次缩了缩腿,我心头微叹,拿过椅子上他的外衫,披上了他的肩头。
他揪了揪衣服,终于不再紧肩膀了,正伸手翻着书,忽然一声低咦,转头狐疑的看了过来。
我举着夜明珠,似笑非笑,“你终于反应过来有人了?”
“啊!”他动了动,似乎是想下床,目光看着的方位,是桌上的茶盏。
我手一动,按住了他的肩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小心我收回那办瓶药。”
立即老实了,瑟缩着,眼睛活活的盯着床头的一个小包囊,生怕我会拿走药。
我把夜明珠放在他的床头,方便他继续看书,人迈步走向窗边,仔细的把窗放下,隔阻了那夜晚的寒凉。
“怎么看书也不关门?”我想要责备他,却发现他闪闪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看看门,歪着脑袋想了想,一脸迷惑。
我走回床边,扯开薄被,盖上他的腿,“你是医者,怎么连寒从脚起都不知道?”
他就这么歪着脑袋,咬着自己的手指甲,眼睛顺着我的动作不断的移来移去,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
不说话的他,忽然让我觉得有些怪怪的,尤其是那双纯净的眼,眼神中分明写了什么情绪。
仿佛是——孺慕?
“夜深了,别看了,你养好伤咱们就下山了。”我送了个轻松的笑容,拍拍他的肩头,站起身。
正转身跨出两步,背后一声破空声,我下意识的闪开,接着一声闷响,“噗通!”
那个雪白的身影正扑在地上,两手前伸,脸朝下,两只脚丫还勾在床沿。
怎么是这个姿势?
他该不是想抓我吧?
飞快的伸出手,把那个人一抄,轻飘飘的放在床上,幸好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