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血液又一次开始急速的奔走,冲击着我的筋脉,已经分辨不出是莫沧溟的掌法让我伤上加伤,还是即将月上中天,我体内的异变要开始了?我只知道我的血涌的更快了,这样下去,只怕我还没来得及证明自己的身份就因为流干净了血而亡。
证明又怎么样?
看他们后悔?让他们难过?
我都懒得管,因为我不在乎他们,也无需在乎他们的感受。
我只在乎一个人,那个躺在那的人。
只有他,是我此刻的牵挂,我的依恋。
身体,在地面上拖行,淌落的血染红了洁白的花瓣,霜白的轻纱垂落,我轻抚着,仿佛是爱抚着沄逸的身体。
抬起头,我想撑起自己的身体,看一眼,哪怕只让我看一眼。
我努力的够着,手指触碰上冰冷的棺材,我笑着,一点一点艰难的拉长着脖子。
就能看到了,就能看到了……
我的沄逸,我的沄逸
“扑……”我的身体突然被踢离了棺材,翻滚着。
明黄的长袍在我眼前飘荡,“我不会把他给你,我就是让你看不到他最后一面,我要让你到死都看不到他。”
我没有理会,看着沄逸的方向,再一次伸出了手。
一只脚,踩上了我的手指,某人似乎正享受着终于将我踩在脚下的快乐,“你以为我不知道穆沄逸没有守宫砂?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口口声声身子太弱无法侍寝是因为他在吃药?我什么都知道,我一直在想,只要我守着他,他总有一天会爱上我,可是三年了,三年中我一直告诉自己,只要沄逸肯好好的做我的凤后,我就放弃母皇当年的话,不取你的性命;可是无论我怎么付出,他都无动于衷,我拥有天下,我拥有一切,为什么他却不肯看我一眼?”
她手指一伸,“你,不过是个捡来的野种,凭什么拥有那么多?母皇以为我是隐藏,以为我是在保护自己而低调,其实我自己知道,无论我怎么努力,都追不上你。我才是最高贵的血统,最神圣的皇族。”
我冷嗤了声,“这个,似乎与血统无关,不招人爱你都怪我,不如自己撒泡尿照照看看问题出在哪,你拥有天下,拥有一切,沄逸却宁可要我这个浪荡的野种也不要一心一意的帝王爱,真悲惨。”
她蹲下身体,手指捏着我的脸,慢慢的贴了上来,贴在我的耳边,“你想见他吗?我偏偏就是不让你见,你就是看不到他的最后一面!”
寒光一闪,一柄匕首直直的插入我的胸口,正是我刚才被莫沧溟打飞的那柄,却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的手中。
“不!”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我的身体忽然轻飘飘的。
我看到,一个人影掀开上官楚璇,抱着我的身体,嚎叫着。
我看到,他不断地摇晃着我的身体。
我看到,自己的身体,全是血,破烂不堪,死气沉沉。
我还看到,流波放下我,猛的冲向上官楚璇,“我要杀了你!”
莫沧溟抓着他,两个人飞快的交手,一个形若疯狂,一个全力抵抗。
窗外,忽然撒进晕黄的月光,柔柔的照在我的身上,什么时候阴沉沉的黑色就这么消失了?
我的身体上,发丝在慢慢的变白,从花白直至最后的银白,根根发亮。
额头上,红色的柳叶在浮现,与上官楚璇身上的完全一样。
上官楚璇呆了,那两个正在交手的人也呆了。
莫沧溟的脸上是完全的不置信,狂傲的表情变为惊讶,薄薄的唇不断的颤抖,“银发,血痕,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她,她的背后,会不会,会不会还有神印?难道,难道……”
流波那双蓝瞳,瞪的大大的,看着我的身体,我看到他整个人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