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头上,慢慢的伸出一个脑袋,乌黑散乱的头发完全遮挡了他的容貌,只能看到凌乱的草屑和枯枝挂在头发上,漆黑,呃,应该是灰色的衣衫上破破烂烂的全是荆棘划出的口子,手中抓着一柄小药铲,背后一个硕大的扁扁药筐,从形状上判断,那筐子的原型应该是圆的,仿佛经过众多的外力挤压蹂躏后变成了现在的形状。
刚一露头,他突然一声痛苦的哀号,“哎呀,我的断肠草啊……”
身体,从夜的身边跑过,狠狠的踩了我一脚后扑进那片被我和夜刨出的坑里,如丧考妣的嚎啕旋即响起,“我的断肠草啊,我辛辛苦苦养了你们一年啊,眼见着就成年了,是谁这么无良的谋杀了你们,你们那么可爱的笑容,那么无辜而纯洁的身子,谁这么狠心啊……”
我和夜,面面相觑。
成年,可爱,无辜,纯洁,谋杀!
这些字眼,他确定没有用错对象?不过那真实的悲切,似乎又不象是假的。
我尴尬的,极力寻找着各种字眼,“呃,这位公子……”
话还没说完,那个蓬头垢面的脑袋从坑里抬了起来,“你们是谁?”
我无言
感情我和夜两个大活人,人家刚才楞是没看到啊。
“是不是你们谋杀了我的断肠草?”他从坑里爬了起来,直冲到我的面前,脚尖踢了踢我的身体,目光中闪过一缕好奇,我还来不及说话,红色的裙角飞扬,人已站定我身边,阻挡了男子试图蹲下来继续探索的动作。
“公子节哀,既然斯草已去,不如就地安葬,让它们安息吧。”娇俏的笑声银铃般的飘荡,女儿家的声音从夜的口中飘出,手指有意无意的搭上男人的肩头。
我知道,夜是在探查他的内功,刚才男子的动作引起了他的警惕。
“也对!”男子点点头,转身蹲了下来,丢给我们一个努力挖掘的背影,伴随着咕哝声,“我的断肠草啊,虽然你们没长大,但是效用还是有的哇,与其把你们埋了,不如让我挖回家啊,我一定让你们发挥最大的效用,也不枉人世走一遭哇,他日我一定牢记你们的功勋,让你们的名气四海扬名,鲲鹏展翅,翱翔四海……”
我张着嘴,目光看看夜,半晌眨了眨。
这个男人,自言自语也能说这么多?
夜看看我血渍干涸凝结的手脚,有些不耐,手指一展,一锭金子托在掌心中,“这位公子,能否避开一两个时辰?”
男子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看夜,又看看他手中的金子,目光再挪回他的脸上,语气奇怪,“为什么要避开?这里是我的地方,你怎么能让我避开?就算你要让我避开,也应该告诉我一个道理,如果我觉得应该避开,我自然会避开,如果我不想避开,你也不能拿金子收买我避开,我一个人在山里,要金子干什么,又重又沉,你……”
什么叫口若悬河?
什么叫夸夸其谈?
什么叫一个人丢在山里对着石头也能说上三天三夜,今天的我,终于见识到了。
头,好疼,被他绕的。
“闭嘴!”我一声吼,终于打断了他下面的话,叶成功的将他的视线从夜身上挪到我的身上。
“对不起。”我虚弱的道歉,“我的丈夫辞世,我要带他的骨灰回家,公子能不能借个方便,避让一个时辰?”
“哦……”他一声恍然大悟的了然,“你早说嘛,你早说我一定让,你不说我怎么让,好吧好吧,让给你地方,不过一个时辰后我就回来哟,到时候我可就不让了。”
我的眼睛里,全是小圈圈,神经崩到了一起。
他拿起药篓子,看看躺在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