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恕在原地等了许久,迟迟没有等到除了风雪以外的其他东西经过。每过一会儿他就得拍掉肩上和头发上的雪,否则他很容易被埋住。
就在他以为自己误解了恶魔的用意,开始后悔不该独自出来的时候,呼啸的冷风中夹杂着一串悠远的呼唤。
朝北走,离开雪。
这个声音一直重复地响起,稀碎但很洗脑,邢恕只好循着它的指示往前走。
走了将近一公里,那声音还在说:朝北走,离开雪。
邢恕啧了一声,拍掉脑门上的一块冰,烦躁地在地上踏出了一个深沉的脚印:北个屁,要么自己出来,要么滚回你老家。
然后他转身就往回走,打算回去抱着叶西杳睡个回笼觉。
没办法,他的耐性在除了叶西杳以外的人上面向来很稀薄。
要让他持续半小时都乖乖听命于一道声音的指令,实在太难。
好!好好好,不走了,你就在原地停下,我向你移动。那声音显得有点着急起来,雪可真大呀。
邢恕脚步一顿,垂眸思索。
一种直觉告诉他,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太聪明,不太像是多么厉害的恶魔。
当邢恕看见脚边那条累到气喘吁吁的血红色小蛇时,他验证了自己想法这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强大的恶魔。
晚上好,人类,终于见面了。我可久等啊!
邢恕一脚踩在了血蛇的尾巴处。
魔蛇惊恐大叫: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人类打招呼的方式未免太过粗暴了!
很奇怪的是,尽管它的声音尖锐而吵闹,但附近的居民完全没有被惊动。
邢恕本来想让他安静一些,但意识到他现在可能已经进入了某种魔气环绕的结界里,也就放弃了说废话的功夫,只问它:你是个什么东西。
魔蛇说:你措辞可不可以礼貌一点?
邢恕用力一碾,把它踩进了积雪里。他用行动告诉对方,不可以。
两分钟后,这条只有邢恕手臂长的魔蛇艰难地钻出了雪地,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邢恕问什么它就答什么,再也不讲究多余的礼貌。
它是魔物的一种,用驱魔师的术语来给它分类的话,它也算得上是恶魔,因为蛇就是它的本体,不用附身其他东西。
但它自己觉得它比普通恶魔高级。
因为它是魔王的仆从兼宠物几百个宠物中的一只。
它虽然本体魔力不强,但在魔王允许的情况下,它可以获得魔王的力量替魔王办事。
这条蛇竟然还有名字,它管自己叫厄罗耳,但邢恕还是管它叫你这东西。
邢恕问:就是你这东西在三番五次挑衅我?
一边说着一边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去剐厄罗耳的皮。
厄罗耳惊声尖叫: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