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都光溜溜的拥抱在一起,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隙缝,会热,那也是极正常之事,只不过他却当成她在暗示。
陈家伟吻着她,吻走她脸上的泪水,可身下还是不动,他似乎在瞬间想通了。
“子涵,乖,你是不是该对我说些什么话了?”
“我……喔……”
她还是不说,固然她不安的扭动着,孽障在她体内毫无章法的搅拌,但她还是不肯轻易地屈服。
“好,你不说没关系,那么我们就慢慢地来……”
他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忍不住的身一倾,在她身旁轻声细语地问:“那么你总可以告诉我‘不痛了吧’?”
她仍是不说话,忍不住的自行运作,企图抒缓孽障在体内所造成各种奇特的感觉。
陈家伟忘情地亲吻她的小嘴,把舌头伸入她的口中,在她嘴里一阵翻授,双手则握住那两片厚实上翘的美臀。
“噢……”她情不自禁地弓起双腿,使劲地夹住他的腰身,嘴里发出动人的乐章,毫无意识地扭摆她的腰臀。
陈家伟满意地一笑,心知时间已到,于是挺起他的腰身,渐渐地加快运作的速度。
她呻吟着,不断地收缩火热的肉道迎击,不自觉得也在加速高潮的运转迫不及待地准备迎接它的来临。
蜜液如泉般涌出,湿透他二人的胯间以及沙发椅。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紧抱着他,将自己火热的胸膛贴向他的前胸,同时体内一阵剧烈的收缩与痉挛。
“我……不行……触电了……啊……”
随着她呻吟的同时,一道热泉自她的体内深处狂藏而出,同时止不住的一阵颤抖、抽搐。
孽障这时已被肉道整个卷住,像是无数小手在按摩。
这时,他也无法忍受,紧咬着牙,接着喷射而出。
他从来也没有如此奇妙的感觉,尽管相同的姿势他以不知做过多少次,但这次无疑是最刺激、最畅快的一次。
他整个人、整颗心仿佛以登上极乐世界,但他却没再动,就只是紧紧地撷抱着她,静静地享受喷射时的快感。
他的欲望并未因此而消退,原因是那股莫名的舒畅被她紧窄的肉道紧紧裹着,它仍金枪不倒的在她的花心深处蠢动。“
“我……不行了……太……深,太刺激了……”
她摇晃着头,甩着秀发,她已无法承受更多。
在尚未听见她亲口说出“我爱你”之前,他绝不承认自己的失败,更不想因此扫了彼此的兴致。
于是他按兵不动,默默地享受孽障在她的体内被吸吮、按摩,被蠕动,被包裹的强烈快感。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那被击溃的情欲细胞突然苏醒,她按耐不住体内深切的欲望,一起一落地运作起来。
女人的韧性无疑是可怕的。
女人的情欲一旦被挑起,城墙铁壁亦抵挡不住,也许她自己不明了,但她的肢体语言却欺骗不了一个人。
她忘情地扭摆自己的身躯,全然未觉一双奇特的眼眸正盯住在她的身上、她的脸上。
他坐着享受,看着她动,一股甜蜜顿时浮上心头。
“啊……到底了……穿了……”
她用力向下拱去,孽障在她渐渐熟练的运作下,直抵花心,一股莫名的肿胀感占据她的感官神经。
她控制不住地娇呼一声,伏上他的肩头,人似已瘫痪。
然而,她瘫痪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她心知肚明,自己一旦松懈,所有的感觉都将渐渐流失。
于是她紧咬贝壳般的玉齿,玉臀又一上一下,忽左忽右的运作,使劲地与他的孽障缠绕不休。
“啊!我又……又要来了……我要死了……啊……”
在一连串的尖叫声中,她的花蕊紧紧地包裹着他的孽障一阵抽搐,浑身上下的肌肉亦止不住的痉挛兴颤抖。
与此同时,他只感觉一道蜜液自花心深处罗出,片洒在前端,灼热得有如火岩浆。
“噢呵……子涵……你好棒啊……”
他浅吟一声,用力地捏柔她的粉臀,身下用力一拱,直直地贯穿她的花蕊,再也忍不住的喷出激情后的残渣。
他二人紧紧地抱着对方,一起享受至高的极乐颠峰。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高潮渐渐消退之际,他突然紧抱着她,猛地站了起身。
她就像只无尾熊般紧抱着他,依附在他身上,随着他走向那扇偌大的透明玻璃时,身下兴起一阵莫名的兴奋。
抱着她行走,他壮硕的身躯一点也不显得吃力。
“你仔细地看着!”
他把自己的后背靠在那面玻璃上,喘着粗气,在她耳旁说道:“世界就在我们俩的身下,你快睁开眼看着!”
置身在六十八层楼的玻璃墙边,浑身赤裸裸的坐在他的胯上,感觉好像随时都要摔出去,她不禁闭上了双眼。
她把他抱得更紧,唯恐一松手,她
', ' ')('将跌得粉身碎骨。
“快睁开眼看着——说你需要我、爱我……”
他渴望听见她说出他想听见的话,可惜她死抓抱着他的脖子,同时把头深深地埋入他的肩头。
见她闷不吭声,他脸上难掩一丝失望及愤怒,毕竟这不是他要的结果,绝不是!
他突然把她放了下地。
那股充实、饱满的感觉犹未,她的身子突然被他翻了个面,面向玻璃,面向身下敦化南路的夜景。
他双手用力地捏柔那两块圆润上翘的臀肉,腰身向前一拱。孽障势如破竹,顷刻问抵达她的花心深处。
“啊……”她尖叫一声,双腿止不住的一阵发软。
她双手扶贴着那面玻璃,才不经意的睁开双眼,就感觉似乎玻璃就快被她推倒,一起跌摔出去。
那份震撼,夹杂着浓浓的刺激,竟使她的心理及肉体产生极大的变化,不可思议的变化。
才不过抽送了两下,高潮如波涛汹涌般席卷而至。
她身不由己地踮起脚尖,用力地绷紧肌肉,口中毫无意识地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在寂静的办公室内回荡。
“快!快说你需要我,你爱我……”
陈家伟用力地抓握她的丰臀,使劲地冲刺,如此卖力的运作,竟无法挽得一句他想听到的话?
女人啊女人,谁能搞懂女人心呢?
时光如梭,岁月如流。
转眼间二十天已到,一切都如高天财预期中的那样美好。长宏电子的危机暂时算是解除了。
“子涵,你真的做到了?”高天财拿着话筒,激动得颤抖不已。
“爸,这并非我的功劳,而是陈氏集团守信用。”
“话可不能这么说,若非你出面向陈氏集团说明,人家又怎么可能帮这个忙。”
“是……是啊!对了,爸,公司这边的事,我真的处理不来,你快去叫哥回来好不好?”
“这件事等你回来再说——别忘了,我要你今晚煮些好菜,等会儿记得回来吃晚饭。”
“我会的。”
高天财挂了电话,笑得合不拢嘴。不论如何,长宏电子的招牌没被砸下,至少还可勉强撑的上一阵子。
“老爷子,你今天心情蛮不错的嘛。”高太太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虽然一身的油烟味,却风韵犹存。
高天财呵呵一笑,“那当然,我一辈子的心血……”
言及此,一阵门铃声打断了他为出口的话,当下他站了起身,走出前院,打开大门,然后愣住。
“请问你是?”高天财一脸纳闷。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西装笔挺、又高又帅的年轻男子,脸色很臭,好像每个人都欠他似的。
“我陈家伟。”他冷冷地说了一句。
“哦?原来是陈先生……”
高天财脸上发愣的神色更深更浓,但仅是一瞬间忙侧身肃客,“稀客稀客…
…陈先生快请进。“
陈家伟“嗯”了一声,大刺刺的走了进去。
才进入家门,高天财已迫不及待的介绍彼此认识,“彩云,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陈家伟先生。”
话声一顿,他手一指,“陈先生,这位是内人聂彩云。”
“你好,高太太。”陈家伟淡应了一声。
夫妻俩完全不知他是何来意,但来者毕竟是客,加上今天才如期出了货,无论如何他都得心存感激。
于是,高天财很热诚的带他参观屋内的摆设,但陈家伟却显得心不在焉,直到参观高子涵的卧房时,才淡淡地扫了两眼。
这是标准的西方习俗,在台湾的上流社会被普遍使用,仿佛是在暗示对方,这是开成布公的第一步。
参观完后,高天财带着他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分别坐定,迎接陈家伟的是,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陈先生今天来是?”高天财笑望着他。
陈家伟淡淡一笑,“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过来说一声,今早十点,货己准时上船,货主那边也派人点收了。”
高天财满合感激之色,“这回真是感激陈先生——”
“另外!”他打断他的话,接着又道:“我还想了解一下,高董事长对今后两方合作的意愿如何?”
又想来并购,高天财气在心里口难开。
他故作不解,接问道:“陈先生所指合作是?”
陈家伟打开手提包,取出一大叠的订单放在茶几上,“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陈氏集团的订单太多,我想找你帮忙代工。”
闻言,高天财整个人精神都来了,但继而一想,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小狐狸不可能对长宏电子如此仁慈。
“但不知,陈先生为什么会找上高某?”
“坦白说,现在也仅剩长宏电子能接手这种订单——不是吗?”陈家伟淡淡一笑,笑容已不像先前那样阴沉冷漠,“我会找上高董事长,原因是你在这方面的经验丰富,由你负
', ' ')('责制造出来得货品,我比较放心。”
高天财听了一阵舒畅,这种话由他的口中说出,证明自己在这行的确是老前辈,这是无庸置疑的。
“做生意将本求利……”高天财轻咳了两声,“咳!咳……我的意思是……
亮代工的费用……“
“高董事长应该也很清楚,既是做生意,谁不希望在市场上独占敖头——眼前只有两家公司合并……”
不待他话落,高天财已抢先道:“那是不可能——”
陈家伟打断他的话,“合并之后,长宏电干的一切都不改变,包括营收、人事接由你负责全权处理,另外,陈氏集团有你百分之三的股……”
“百分之三?”高天财一口茶差点噎住。
陈氏集团名下拥有数千亿资产,百分之三?天啊!他这辈子也没想过世上居然有这种以小吃大的并购。
这一刻,他的脑筋一片空白,整个然神游太虚,好在高太太在一旁解了他的尴尬,他才回过神来。
“陈先生不见外的话,那就一起用个便饭,有什么事,饭桌上边吃边聊,这样可好?”
“好——那就麻烦高太太了。”他居然一口答应。
对高家而言,他就等于突然冒出来的财神爷,是上天掉下来的,被他接住的大楼,可得好好“按耐”一番。
不消片刻,三人上了饭桌,连他酷爱的海尼根也特别为他外出去买。不仅如此,三人还聊开了。
高天财心情极佳,跑去酒柜取出一瓶放了三十年的白兰地,一例就是大半杯。
“陈先生——”
“两家公司既已合并,高兄不如叫我家伟,以免过于拘泥。省得高董事长、陈先生的没完没了。”
“好!哈哈哈……年轻人,真有你的……”
高天财左看看他、又看看他,终于忍不住的说了出口,“家伟,你实在不像商界传说中的那样……”
“不近人情?心狠手辣?还是吃人不吐骨?”
“这……我可从没那么说过。”
“没关系!其实我也不介意别人怎么说我。”
陈家伟终于笑出两个小梨涡,“高兄应该也很清楚,所谓商场如战场,男人为成就事业,总兔不了会做出一些别人不愿意见到的是,就像追女朋友一样,如果不出一些怪招,谁又会记得你呢?”
“噗嗤!”高太太突然一旁掩口失笑。
“怎么——我说错了?”陈家伟愣了一下。
高太太嫣然一笑,“你说这话让我想起了往事——”
“太太,不能说啊!”高天财急得满头大汗。
“大家聊聊,有什么关系,何况两家公司都并在一起了,就算自己人!”高太太笑瞪了他一眼。
“当年追我的人可有不少,不过你的高兄倒是花招尽出,最后就真的被他成功啦!”
此言让陈家伟听出了兴趣,“想必当年高兄一定很有身价,才会赢得你的欢心。”
“那可不!他是我认识的朋友之中,最穷困潦倒的一个。”高太太笑着说,脸上的表情就和高子涵的一个样。
高天财闻言立刻大声抗议,“三十年前,我有万把块,等于现在的一百万都不止——”
“现在的一百万能做什么?”高太太笑望着他。
高天财一脸的尴尬,“这……说得也是……”
“当年他的我去碧潭游山玩水,走着走着,走到吊桥的时候,你猜怎么着——他居然跟我求婚。”
陈家伟一脸的好奇,“所以你就答应了?”
“答应?我才没有答应咧!”
高太太顿时跌入回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见我不答应,突然像只泼猴似的爬上缆绳,作势欲跳!”
“所以你就答应了?”陈家伟又问了一遍。
“没有——我以为他在跟我闹着玩,谁知他真的跳了!”
高太太笑得很开心,“他在绳上大叫,‘彩云,这一路若没你陪我走过,往后的日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看我傻笑不语,竟真的往下一跳!这下我可慌了,吓了个半死,他……他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啊!”
场面太严肃,陈家伟不敢笑。“结果呢?”
“结果三、四个游客也跟着跳下水,把他死拖活拉的救上岸,还口对口人工呼吸——男的对男的耶。”
闻言,陈家伟再也忍不住笑了出声,“高兄显然不是闹着玩,而是玩真的!”
“那还用说!”高天财一脸的苦涩,“当时我连戒指都准备好了,她就是不答应,我还活着丢人现眼干嘛!”
高太太一旁道:“对对对,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从裤裆里拿出一枚戒指,当时我哭得好惨啊!”
“这次你真的答应了。”陈家伟哈哈一笑。
“都快出人命了,我不答应行吗?”
高太太笑容一敛,叹了口长气,“没办法,女人就是那么重感情,还好他婚后很争气,
', ' ')('一个家总算挑了起来。”
“彩云,谢谢你当时真的答应了……不过咱们说真格的,这件事都瞒了快三十年了,可别让孩子们知道啊!”
高天财很感性的说了一段话,话声才落,忽闻大门打开,传来高子涵的话声:“爸、妈,我回来了。”
第九章
一听女儿进门了,高天财扮了个苦脸,在三叮咛道:“你们可千万别再谈下去啦……”
两人见他的表情,再听他说出口的话,不禁放声大笑。
“什么事那么好笑啊!”
高子涵过了转角,来到饭厅,一见陈家伟也赫然在座,不由得神色大变,“你……你来做什么?”
陈家伟笑得更开心,“高兄请我吃饭……”
“高兄?”她傻愣住了。
他居然跑来家里,跟老爸称兄道弟?这是怎么一回事?
高太太一旁笑街道:“是啊!子涵,长宏电子跟陈氏集团合并了,他们正在为此事庆祝,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高子涵愣望着高天财,“爸,你……被他并购了?”
“子涵,快坐下吃饭。”高天财跟她眨了眨眼,示意她不要再问下去了,省得他不好回答。
这件并购案,长宏电子只赚不赔,百分之三的股权,那就是好几十亿以上,如果她再问下去,别人反悔了那该怎么办?
高子涵完全不知他在搞什么,只是一见到他就倒足了胃口,这餐饭叫她如何吃得下去。
“你们慢慢用,我已经吃饱了。”高子涵笑着摇摇头。
“不是叫你回来吃饭吗——怎么在外面吃过了?”
高太太摇摇头,接着又道:“子涵,你去冰箱把水果拿来,再坐下喝些汤,这香菇凤爪汤是特别煮给你喝的。”
这回,她不能再拒绝了。“喔,好……”
临走去厨房前,她瞪了陈家伟一眼,后者咧嘴一笑,好像是在笑说,她已经没招了吧!
高子涵取来高太太早已切好的水果拼盘,一脸无奈坐在老妈身边,也许面对他,只有在老妈身边才有安全感。
“老弟,这是小女子涵,我想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高天财啜了口白兰地,“我还有个儿子,年龄大概与你差不多,可惜……他到美国去了,有机会再介绍你们认识。”
陈家伟早已知道这件事,“其实,老哥何不妨打个电话给他,叫他尽快回来,以后恐怕有得他好忙的了。”
“这倒也是!”高天财溜了墙上的挂钟一眼,“晚一点我在打电话给他,他也该回来了……”
陈家伟显然不喜欢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当下他话锋一转,“这菜烧得真好吃……谢谢老哥的招待,我已经吃饱了。”
“那吃点水果吧!”高太太忙地上水果盘。
“好,谢谢。”
他又起一块莲雾,放入嘴里细细咀嚼,突然冒出一句:“高小姐,你真的已经吃饱了!”
“是的,我吃饱了。”高子涵淡应一句。
“好,好,吃饱就好……”他一口干了海尼根,“那就晚上十点,去我办公室一趟。”
闻言,她浑身一颤,“做……做什么……”
陈家伟神色悠闲,轻松自在,“我在茶几上留了些契约,等一下麻烦高董事长签一下,你十点帮我送来。”
“我……”高子涵在心中骂了不下十次的‘浑球’。
“明……明天早上再送去,不行吗?”
“为什么?”陈家伟望着她。
高子涵又想推脱,“我有一些公事得处理——”
他打断她的话,“现在公司已经合并了,所有的事都得经过新的评估,你过来一趟,正好也可与我商议一番。”
“我……”高子涵语塞。
他笑出了小梨涡,“如果有你在一旁,我的头脑也较清醒,如此才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是啊!做出判断前,还得先发泄一下-一这个天杀的浑球,一脑袋只想找她做那回事。
他一展迷人的笑容,“你应该也很清楚,我办公室有一大扇透明玻璃,可以观赏台北市的夜景……”
高子涵面色倏变,一阵发红,红得像一颗熟透的柿子。
这浑球口无遮栏,愈说愈离谱,万一抖出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事,两位老人家起不要当场吐血。
这些天其实也没发生太多的事,就只一件事而已。
三个字,有时在她裨游太虚之际,还真的差一点说了出口。
小女孩长大了!
她都大学毕业,是个成年人了,心知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的神圣性,而不像有人只把它挂在口边。
只有一个成熟的大女孩,才知道当她说出这三个字时,代表的事何等神圣的意义。
对于他,她真的还说不出口。
他知道在商场上,他对长宏电子的仁慈,恐怕是史无前例的一次。但他实在不应以欺骗她的方
', ' ')('式,获,得她的身体,那绝不是一个有品的男人,所应做出来的事。
为了避免他说出更多两人的事,她无从选择,也毫无选择,“好,晚上十点,我准时到。”
“好极了。”陈家伟放下手中的叉子。
他站了起身,“谢谢你们的招待,我先走了。”
“我送你。”高天财随后站了起身。
“不必了,我自己——”
“没关系——应该的。”
高天财一路把他送出大门,“老弟,我就送你到此……”说真的,今天是这辈子最愉抉的一次做生意,真是谢谢你了!“
陈家伟淡淡一笑,“那是你辛苦二十年——”
高天财突然打断他的话,“老弟你太客气了。说钱,我不如你,说做生意,我也不如你,其实我可能样样不如你,但有件事,嘿嘿。我可比你强多了。”
陈家伟目空一切,狂妄自大,要他承认别人比他强,那是痴人说梦之事,他当然无法接受。
思及此,他又是一副高傲、冷漠的神情,“这真是天大的新闻了——我什么地方不如你?”
“找老婆啊!”高夭财扮了个鬼脸,小心翼翼道:“这是我瞒了三十年,痛苦啊——当年我哪里不会游泳?那几个游客也是我找来的几个死党一直到现在,彩云还以为我不会游泳,跟她生活在一起,三千年没法子碰水!”
“什么……”陈家伟恍然而悟,“搞了半天,这……这是一出你自编自导自演的戏……”
高天财呵呵一笑,“形势比人强!当年我若不来这一手,哪里娶得到彩云?
事实证明我成功了。“
话声一顿,他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弟你不明白,她们母女俩其实是一个样,得多动动脑筋啊!”
陈家伟一愣,居然忘了回话。
“不错不错,老弟你是个不错的人,有空的话,欢迎常来我家走走,我们一起吃一些家常莱。喝两杯……”
“砰”的一声,大门不知在什么时候合上,留下的,只剩一脸茫然的陈家伟,以及他满腹的疑问。
第四十天,晚上七点三十分。
偌大的阳明山别墅内,传来一阵阵前所未有的饭菜香。
高子涵独自一人坐在饭桌上,不时地看看墙上的挂钟。在望望大门,她要等的人,好像迟到了。
他要等的人当然是陈家伟,会突然约他回家吃饭,只因今晚将是期限的最后一天,最后一晚。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是极其矛盾的。
不知陈家伟在爸妈面前施了什么魔法,两人一直在她耳边洗脑,说什么他是个不错的对象,而且挺可怜的。
可怜的他,年纪轻轻父母就不在身边,一个再能干的男人,总得需要一个女人在一旁照顾。
笑话了!都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了,凭什么还需要别人来照顾,他自己没手没脚吗?
在父母眼中,她一向是个乖乖女,但唯独这件事她不能妥协,毕竟这种事与她一辈子有关。
她并不否认自己爱他,却更恨他。
当爱被恨整个淹没时,她的脑海里只会浮现最初他二人刚认识的那两天——他欺骗了她的感情,更骗走她清白的身子。
尽管那两天给她带来无比的欢笑与快乐,但一想起他当对的出发点,她没办法接受,也没办法说服自己,算了!骗都被他骗了。还是认了算了!
思忖之际,车库传来声响,他应该已经到了。
现在时间是七点四十七分,他迟到了十七分钟。
片刻工夫,陈家伟出现在家里,“我把应酬推掉了,让我猜一猜,你煮了什么好吃的菜……”
他走入饭厅,笑吟吟地望着桌上的五菜一汤,“嗯,这梅干扣肉一定跟你妈学的……”
他坐了下来,高子涵以送上一碗饭,“快吃吧!吃完了我还得洗碗,把桌子收抬一下。”
“不要催我!”的神色微变。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比谁都清楚——近日他几乎天天数日子过生活,他会不比她清楚吗?
为了挽回她的心,他不惜砸下巨资,对他而言,钱可以再赚,但一旦失去了她,恐将会是他心里一辈子的痛。
该死的!当初他是怎么陷下去的?
他一辈子没遇见过那么呕的事,尤其对方又是一个女人,在女人面前,他一向是个强者,从没输这么惨过。
他更没想过,爱上一个女人是如此痛苦不堪的事,怎么会这样?好好的事为什么会搞得这般田地?
“我……我只是要你快点吃,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高子涵一脸的委屈。
他控制不住的顶了一句,“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该怎么吃饭,我更知道什么是好吃、什么是不好吃!”
高子涵愣了一下,隐忍不发——就要分别了,何苦呢?
她拿起碗筷,默默地吃着饭菜,内心思湖泉涌,挣扎着到底是否该把话说清楚?
', ' ')('她在内心深处挣扎不休,不想率先扯出问题的竟是他?
“等一下你有什么活动?”他望着她。
“哪有,”高子涵摇摇头,“等一下我准备把这里恢复原状,然后十二点,我就离开。”
“十二点?”他冷笑一声。
高子涵神色平静,丝毫不受他态度的影响,“是的!四十天前,我是在十二点履行协议的!”
陈家伟重重地放下碗筷,走去冰箱取出一罐海尼根,“你倒是具会算时间,一点也不肯吃亏。”
高子涵面无表情,“不是我不肯吃亏,而是我相信总裁是个很有原则的人,绝不会轻易违反协议。”
一记高帽子送上!说得他哑口无言。
然而,他毕竟不是省油的灯,“你把我看错了,事实上我这个人是个标准的浑蛋,高兴怎样就怎样!”
高子涵轻叹一声,“是啊!这四十天来,你不是一向如此,我也没半句怨言,不是吗?”
他说一句,她回一句,其实这并非好现象。
高子涵也曾思考过这个问题,只因他是陈家伟,他是陈氏集团的总裁,他再也不是那个温柔风趣的水电工了。
见她言词犀利,他不禁冷笑一声,“不论你怎么说,我最大,一切都得听我的——我不准!”
“不准什么?”高子涵愣了一下。
“我不准你走!”陈家伟神情冷峻,话声斩钉截铁,“你是头一回走入我家的女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这话听了教人好生感动,但不应是从他口中说出,更不应以这种态度跟一个女人说出口,高子涵文言一点也不敢动,“我想,总裁应该是一个讲诚信的男人,当然不会为难一个弱女子。”
“弱女子—~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你是弱女子!”陈家伟态度十分坚定,“这辈子我陈家伟要定你了!何况你爸妈也认同我,加上你那个闯了祸,刚从美国回来的大哥也感激我——不论从任何一个角度切入去思考,你都没有拒绝我的理由!”高子涵第一次发出不屑的话声,“我爸妈认同你,我哥感激你,那你可以找他们来这里住,干嘛找上我?”
“你……”陈家伟气炸了。他当然不属于对女人动粗的男人,但他那副冷酷的嘴脸教人看了心里直发毛、浑身不对劲。
“你再清楚的说一次——你要不要离开我?”
“听过灰姑娘的故事吗?”
“我不准!”
他狂吼了一声,突然冲上前去拥抱她的身躯,抱得很紧很紧,“不要折磨我……这辈子我从没有过爱上……”
“你太累了……”她被他抱得就快喘不过气来,好像整个身体就快溶入他的身体内,“先去睡一觉吧!也许一觉睡醒,什么是都没了。”
“那就告诉我,说你不要离开我!”他固执地说着。
高子涵沉默。
她不能违背自己的说谎,也许能骗得了一时,但绝骗不了一世。她更不想再这种时候欺骗他。
陈家伟见她不说话,头一倾;吻上她的脸颊,“子涵,不要折磨我了,快说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他都这么低声下气的求她了,但她却还不心动。
晶莹剔透的泪水自她的眼眶里滑下,也不知怎么一回事,她仍然保持沉默,泪水却忍不住的流个不停。
他已经没招了!在使出所有的招式后,他已黔驴技穷。
他一句话不说,动作熟练地解开彼此的衣钮,顷刻间他两人赤裸裸的在地上一阵缠绵。
无法得到她的心,却也要再一次得到他的身体,这是世间男人最丑陋的一面,没有人可以例外。
他以行动来表达他对她的爱意,边一再地肯求她留下来,要她亲口说出爱他、需要他。说一些他需要听见的话。
狂野的激情持续到十一点四十八分。他伏在她胸膛上,喘着浓浓的粗气,“子涵,快说你愿意留下……”
“好……好……我今晚留下陪你……”
肉体的欢愉,让她毫无意识地说了出口。她心之自己并不讨厌那种感觉,甚至对它有所依恋。
凌晨三点三十四分,他二人皆已费尽最后一丝气力瘫痪在卧房的大床上,看似睡得很沉很沉。
尤其是他!当他听见她愿意留下来时,就像打了一剂吗啡,那狂野、兴奋的程度,使他榨出最后一滴精力,倒头就死猪般的沉睡而去。
看得出来,他得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想做爱了。
这时,睡在她怀里的高子涵动了一下,抬走他压在她胸前的手。慢慢地坐了起身。
原本他紧抱着她人眠,然而,他能抓得住她一辈子吗?
高子涵穿上适才被他脱下的衣裳,在走回卧房,站在床边,双目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在走与不走间徘徊挣扎许久,最后她取出皮包内的口红,在梳妆镜上写了两行字。
我恨你,因为你是陈氏集团的总裁临出房门前,她为他盖上一层薄被,又在他脸颊上轻轻
', ' ')('吻的一下。随即走出那幢大别墅,开走她的小喜美。
这时,她眼眶里泛出一道泪光。
总裁起肖了!
近日,一阵浓浓的高气压笼罩陈氏集团,任何人只要稍有不慎,肯定倒大楣,还糗毙了。两个月不到,总裁骂哭了三个女性员工。调一名保全人员去扫大楼厕所,遗缺由业务经理兼任。
一个堂堂的经理,摇身一变成了大楼管理员——靠!这个能看吗?
这是史无前例之事,为什么会发生?大伙互相猜疑。
然而猜归猜,暗地里大伙早已达成共识——少去六十八楼,八百公尺以外见到总裁就赶紧闪到一边凉快去,否则保证惹火上身。
话虽如此,但有人天生带屎,什么地方不好去,硬要去阎王殿?那人正是小赵。
他其实是死也不想来的,只因总裁指明要找他,传话的人还一再告诉他,十五分钟没到,他们俩会一起阵亡。
小赵还真不想来,若非连累无辜的第三者使他良心不安,否则他还真想一走了之。
走吧!不论是刀山还是火海,他都得硬着头皮走一趟。
电梯一路攀升,他的心仿佛也在向上提升,一直升到口腔,仿佛随时都要从口腔进出。
片刻工夫,六十八楼已到,电梯的门才打开,一阵“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立刻传进他的耳里。
他走出电梯,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只见陈家伟坐在偌大的办公椅上,刚刚才把桌上的每一样东西给砸了,因此办公桌上空无一物,只有他的一双大脚。
“总……总裁,您找我?”小赵连话声都在颤抖。
“嗯。”他从鼻腔里挤出一声。
说罢,他慢慢地站起身,甩甩手,踢踢脚,口中喃喃自道:“我想,我今天恐怕忍不住要扁人了……”
才两个月的时间,他的外表、气势完全变了。
他现在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催命阎王,谁若惹上他,恐怕连小命都将不保。
“总……总裁……发……发了什么事?”
陈家伟握起右拳,打了自己的左手掌,切齿道:“什么事——你去我的厕所看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小赵一头冲去厕所,打开灯,瞪眼一望一一天啊!十几个灯泡,才不过坏了其中一个——有那么严重吗?
他一脸苦瓜地走了出来,“总裁,我立刻更换……”
说话间,他赶忙走去电梯,准备去车上拿新灯泡。
“站住——我有叫你走吗?”陈家伟大吼一声。
“我……”小赵站定身子,连大气也不敢喘出一个。
陈家伟朝他走去,一把揪起他的衣领,那副嘴脸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恐怖到了极点,“都是你这个浑蛋,搞出电梯故障的鸟事,才会害我便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在又把灯泡给搞坏了——我早跟你说了,我讨厌黑的地方。我喜欢光亮!”
“总裁,灯泡用久了……一定会坏啊……”
小赵整个人被他拎了起来,双脚离地,赶忙解释,却发现他双眼球布满血丝,想必是听不进去。
“浑蛋!为什么不在灯泡快坏之前换上新的……”
小赵望着那扇透明玻璃,心想赶快跳下去算了!
“万一因为灯泡不亮,我走进厕所滑了一跤,摔断了手臂,还是摔断了头壳,你赔得起吗?”
他愈说愈离谱,小赵哭丧着脸,表情好像刚死了老爸,“总裁,你干脆让我跳下去箅了……”
“跳下去?”陈家伟心怦然一跳。
这三个字让他想起高天财夫妇,如同一颗大石,投入他平静的心湖,那样的震撼。
他眼腈突然一亮,顿时燃起希望之光。
“你真是个理由特别多的大浑蛋……”
他把小赵整个人提起,走去沙发,然后双手一松,“砰”的一声。小赵已跌坐了下去。
“既然你有那么多的理由,那我就让你说个够!”
说话间,他走去一旁的小冰箱,取出两罐海尼根,突然将其中一罐甩给他,“嘿嘿,你说话的机会来了……”
小赵手一伸,接住那罐啤酒,神情一愣一这是死刑犯被枪毙前的一罐啤酒吗?
陈家伟在他对面的主人椅上坐定,打开拉环,仰头喝下一大口,“你那么喜欢往下跳,如果说……为了追一个老婆,你跳不跳?”
“嘿!搞了半天,是感情问题……”小赵暗暗偷笑。
小赵胸一挺,豪气万千道:“跳!我一定跳!”
“哦?”陈家伟注视着他。
小赵见他脸色不对,忙改口道:“这……其实也不一定,要看状况再来决定。”
陈家伟冷笑一声,“如果你说话再反反覆覆,你也不必跳了一一我现在就把你扔下楼去!”
一见他翻脸,小赵忙接下他的话,“男人为了追老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跳楼也好、跳河也罢,基本
', ' ')('上要看有没有生命危险。如果没有,往下一跳,准没错。反之,干脆把那女的推下去算了,还扯那么多干嘛!“
陈家伟一听大笑,开怀大笑。
小赵学着他的样,喝了口啤酒,挪了挪身子,来到他斜对角的小椅上坐定,笑得很像古代的奸臣。
“总裁,看来……你有对象啦!”
“胡说!我哪会有什么好对象!”陈家伟瞪了他一眼,“我……我只是在为我的朋友伤脑筋而已。”
小赵陪着一张小脸,“你那个朋友很有线?也是总裁级的人?”
“不错!他前阵子认识一个‘肖查某’居然说她不喜欢他是总裁——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这女人八成头壳坏去了!我小赵若是个女的,又年轻二十岁,我喜欢你都来不及了,怎会嫌你是总裁?”
“说得好——你总算说出一句人话了!”
小赵得意忘形,又扯出新的话题,“嘻嘻,不过这也很难说,说不定她跟我有一样的嗜好!”
“一样的嗜好——怎么说?”陈家伟愣了一下。
“角色扮演啊!”
小赵一脸的淫邪,“我最喜欢找我们家那一口子玩角色扮演的游戏了,有的时候是护士,再不然是女侍,空服员也不错……”
陈家伟闻言,面色大变,突然从沙发上弹了起身。
小赵浑然不觉,说得口沬横飞,“不过近几年我的嗜好改变了,还是野花比较香,吃完记得抹抹嘴……”
陈家伟完全没听见他在说什么,这会儿沉静在自己的思想世界里邀游,早已遗忘自己身在何方。
他忽然对她留在镜子上的两行字有了一点概念——她爱上的是那个水电工,不是陈氏集团的陈家伟啊!
“总裁……总裁……你在想什么?”小赵一旁轻声说着,一脸茫然不解地望着他。
陈家伟慢慢地回过神来,“你都说完了?”
“是……是啊!”
小赵发愣的神色更深更浓。
“如果说完了,那就听我说!”
陈家伟慢慢地坐下沙发,啜一日啤酒,“上回,我们交换车开,你的感觉如何?”
“酷——酷毙了!”
小赵眉开服笑,一股甜蜜的回忆顿时涌上心头,“我一辈子把妹妹没有那么顺利过,那晚我把车开去东区,停在一个年轻辣妹的身边,摇下窗子跟她说:‘我载你去兜风!’不想她立刻上车,然后……”
小赵有一段快乐的回亿,他何尝不是?
陈家伟淡淡一笑,“如此说来,你很喜欢拥有我的一切?”
“不喜欢的人是猪头呀!”
小赵咧嘴一笑,满脸钦美之色,“靠!总裁耶!走道哪里都有人巴结奉承,没事还可以把脚跨在桌上,把人叫进来当狗一样骂,骂了人对方还不敢回嘴?像你这种生活、这种身份……”
陈家伟突然拿起一旁的话筒,“你进来一下!”
片刻工夫,只见刘秘书一脸慌张地走了进来。
他有好一阵子不敢走进总裁办公室了,这会儿随传随到,“表——总裁,你找我?”
“嗯。”
陈家伟点点头。
“刘秘书,你会觉得当总裁,好玩吗?”
“这……”
刘秘书迟疑着。
在他还没搞清楚总裁的动机前,他必须处处小心,小心回答,否则他一定会死得很惨很惨。
他选了第三种回答,“我……没当过总裁,所以不能想向当总裁是什么滋味。”
“好,那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陈家伟突然站起身,一指小赵,面无表情道:“从现在开始,他暂代我的职务,你在一旁协助他!”
“表弟?”刘秘书脸都绿了。与此同时,小赵从沙发上像片木板似的弹了起身,“总裁,这……不太好吧?”陈家伟淡淡地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陈氏集团的总裁——刘秘书,带他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言及此,他一口干了海尼根,随即转身离去。
小赵在他身后大叫,“总裁……你一定会后悔……”
电梯的门合上,他以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十章
来来豆浆店灯光昏暗、闷热,东西做得又难吃。然而它却是社区内生意最好的早餐店。还真奇怪?
为什么会造成如此奇特的现象?其实很简单,原因是它以存在这杜区四十几年,很多阿公阿妈级的人物,小时候就是吃这种很难吃、但样样东西都是真材实料的食物长大。
来来豆浆店的老板是个山东人,快七十岁了,身体仍十分硬朗,而且嗓门十足。
老山东的妻子是台湾人,小他十四岁,夫妻俩生了四个小孩,一家六口跟着这个杜区一同成长,大伙一一看在眼里。
六年前,直到最后一个小女儿远嫁到美国之后,偌大的豆浆店纸剩下夫妻俩,看来十分冷清。
', ' ')('来来豆浆店唯一热闹的时候在清晨至早上九点。很多早起晨运、准备上班上学的居民,很自然的会跑来这里,或买回家、或在店内食用,这些人、这些事天天都在这里重覆出现,近乎都了他们生活的一部份。
很多人来此吃早餐,除了填饱肚子,另一更重要的因素就是笑。不是开怀大笑,而是偷笑。
每天清晨,老山东的大嗓门,那独特的山东腔如闹钟般在社区内响起,与他对话的是略变了调的台湾话。
奇特的是,四十年来他们俩居然还能沟通?真不知这现象能否上得了金氏记录?
“老番婆——”
“你哭呀!卡小声仔,别人拢在困!”
“快去炉上瞧瞧,豆浆就快烧焦了。”
“你这死老芋仔,炉子离你比较近,你自己没角眉目周啊,不会过去巡一巡吗?”
老板娘的口气不太对,率先沉默的通常是老山东。但有时还是会有例外。
“哎呀!老番婆,你怎么又把饼烤焦了——”
“烤焦你几个饼算得了什么——等一下我当午餐吃!”
“你今天已经烤焦了一百六十八个,你吃得完吗?”
其实社区内的居民百姓心知肚明,有时来这里吃烧焦的豆浆烧饼没关系,只要每天早上来这里走一趟,让自己心情愉快的出门上班上学,这比什么都重要。
这是大伙不点破的默契,但今天却出现了例外。
今天来来豆浆店来了一个很奇怪的年轻人,打从早上七点他就坐在最角落的椅子上,点了一碗豆浆、一份烧饼油条,然后就把头埋进了中国时报里,报纸看完了,再看过期的杂志。
老板娘从未见过这个顾客,尤其现在都九点半了,他怎么一直赖着不走?现在他们已经要收摊啦。
“喂,少年仔,你刚搬来的是不是?”
“不是。”年轻人摇摇头,浅浅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不过我就快搬来这里住了。”
“哦?”老板娘一脸的好奇,“哪一家?”
年轻人笑得更可爱,“这里!”
“什么,你耍搬来这里住?”老板娘愣了一下。
老山东一旁听了火大,当下他一把拉着她的手,“老番婆,你都年纪一把了——还想钓小白脸吗?”
“死老芋仔,你讲什么肖话!”老板娘瞪着大眼。
老山东都想跟她吵,立刻把矛头指向那个年轻人,“小子!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什么搬来这里住?”
年轻人浅浅一笑,“没什么!是我想跟你买下这间房子。”
“我不卖!”老山东回答的斩钉截铁。
看他那副坚定的模样,年轻人一点也不在意,他转望老板娘,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笑望着她。
“你别理他,房子是登记我的名字,他管不着。”
老板娘想了一下,接道:“少年郎,你要出多少?”
年轻人不答反问:“你准备卖多少?”
“老番婆,你不能卖祖产啊!”老山东惨叫一声。
老錾娘懒得看他一眼,“卖房子?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这房子至少也值八百万……”
老山东一听也不叫了——最多市价五百万的房子,居然被她说成八百万?看来,者番婆的确要比他强多了。
年轻人仍然在笑,“我看不如这样吧——我就用一千万买下你这间房子,两位不妨去度个假,这样如何?”
“……—千万?”夫妻两下巴都快掉了。
年轻人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再多付两百万,算是请你们俩出国去环游世界,这总行了吧……”
话声还在空中圆荡,“砰”的一声,夫妻俩心脏不堪负荷的昏了下地。
来来豆浆店一夕间消失不见,招牌换上了“台湾水电行”,老板成了陈家伟。
世事如棋,变化无常,人们将永远怀念老山东一家人,只是三、五天不到,大伙却对陈家伟这个人更好奇。
大伙好奇的是,这个年轻老板一点也不像水电工,尤其他脸上浮现出那副贵族般的气质,无论如、何他与那块招牌所写的不搭调。
他身上穿着的是一套剪裁合身、烫得笔挺的工作服,一身的细皮嫩肉,根本就像个小白脸。
近一个礼拜来,他就躺在一把崭新的沙滩椅上晒太阳,报纸一份一份的看,边喝着他最重要的海尼根。
小赵错了!不懂说错了,而且还错得离谱。
临出陈氏集团前,小赵曾在他身后大叫‘总裁,你一定会后悔!’然而事实证明,他说得恰恰相反。
陈家伟非但没有后悔,日子可过得舒服罗!
每天一大早,他就近买了些早餐,然后把沙滩椅搬到大门口,边晒太喝边吃早点,日子过得惬意极了。
只不过有件事让他很火大,那就是才开张不久,他的电话铃就不曾断过,接得他快手软了。
“喂,老板是吗?麻烦你过来一趟,
', ' ')('我这里是——”
“什么事?”
“我家的厕所马桶不通,好像是——”
“去买一个新的!”
“什么?你叫我去买——”
“换上一个新马桶,就可以撑很久了!”
“砰”的一声,他挂断了电话。
会买下来来豆浆店、搬来这里住,那是他唯一的选择。
因为它就位在高宅的正对面,他一心在期待那个不太可能发生的结局。
他知道她已伤透了心,他正在尽最大的努力挽回这段感情,但给果却不是他能控制的。
电话铃又响起,他拿起电话,彼端传来一欧巴桑的话声,“喂,头家,我们家最近一直跳电,恐怕电路出了问题——”
“你房子多久了?”
“三四十年了——”
“那就赶快搬家!”
“砰”的一声,他又挂了电话,不响电话铃声又响起。
“喂。老板吗?”是一年轻女子的话声。
“什么事?”
“我家电视坏了,麻烦你过来看一看。”
“看?有什么好看的——再买一台新的就搞定了!”
“好。”
他本想挂断电话,一听对方说“好”不禁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要买什么牌子的,麻烦你带我去买,我拜托拜托你嘛……”
那不知名的女子话声很好听,居然还跟他撒娇?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我叫小可爱,你不认识我,但我家楼下的人认识你——她在陈氏集团上班,说你就是陈氏集团的总裁。
“她恐怕认错人了!”
“总裁……拜托嘛……”
“好——把你家住址给我,回头我叫州人送你一台四十二寸的电浆电枧——我不陪你去买了,再见!”
这回,他是真的挂了电话,不料电话铃声又响起,“喂,你烦不烦啊!我都要送你——”
“总裁,是我,小赵……”
“你浑蛋——一是谁叫你打电话来的?”
他怒气冲天地挂了电话,很想把插头拔了,却叉怕他要等的人正好打电话来,那就错过了。
好再没有电话再来骚扰他,他也可以悠闲地喝上几日海尼根,继续把眼腈盯着高宅的大门。
看着看着,今天显然不是他的幸运日,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辆大宾士轿车突然停在他的眼前。
那是他的宾士车,那是他的司机,可他看了一点感觉也没有。
车门打开,却见小赵七冲八跌的来到他的身边,“总裁,求求你绕了我……
我不玩了……“
“请你别叫我总裁,我不当总裁已经很久了。”
陈家伟啜了口酒,冷笑道:“找我什么事?”
小赵五官构成一团,就像快哭了,“总裁,您……快回去上班。我真的不想玩了……”
“哦?你不想玩了?”
陈家伟面无表情,重重地哼了一声,“你不是一直很羡慕我的身份、我的生活这会儿怎么不想玩了?”
小赵苦着脸,“我知道错了……总裁的工作根本不是正常人干的,所以我…
…不适合啊!“
“你说什么——不是正常人干的工作?”陈家伟一手捏着啤酒灌,“如此说来,我不是正常的人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恩……”小赵神色微变,顿时慌了,“我的意恩是说……我这个人一生贱命,就只配当一个水电工,当总裁对我而言,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工作,我做不来啊!”
“为什么?”陈家伟愣望着他。
小赵哭丧着脸,“你每天要我经手几千万,甚至是上亿的工作,我花不下手啊——如果有那么多钱,我会拿一半摆银行放定存,每天都可以过得幸福快乐,这才是我向往的生活。”
“那另一半你准备做什么?”
“这……随便做点小生意,要不开个小水电行。”
“哼!真是没志气!”
“可是……总裁,那才是我应过的生活啊!”
“哼!等到你有那么多钱的时候一定闲不下来,因为我是男人。我了解男人!?
陈家伟瞪着他,许久又道:“你的要求我做不到,虽然你不想玩了,但我还没完够——所请不准!”
小赵这回真的哭了出来,“哇……总裁,你每天要我玩那么多钱,我真的快崩溃了……求求你换回我的身份,我只想当一个平凡的小人物,我再也不想当什么总裁了……只要您肯答应,这辈子做牛做马……”
陈家伟望着对街的高宅大门,突然说了一个字:“好!”
“总裁,您……答应了?”
陈家伟冷笑一声,“做牛做马那倒不必了——你只要做好一件事,就可以重新换回你的身份。”
“什么事?”小赵愣望着他、
陈家
', ' ')('伟面上带着十分可爱的笑容,把臫的计划说了一遍,怎料小赵听了面色更苦涩。
“总裁,这个……要被抓去关的呀!”
“大不了关个几天,又不会不枪毙,你怕什么?何况陈氏集团的律师阵容坚强,官司从没输过。”
“好!我干了。”
接连一个礼拜,高子涵把自己锁在房里,足不出户。
前阵子她元气大伤,身心俱疲,严重受创,她必须让自己好好修养一阵子,而她也确实做到长宏电子的危机解除,高子涵的大哥也光明正大的从美国回来,继续掌管公司事务,他反而落得清闲。
她永远忘不了七天前的早上,当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的那一刻,忽然发现来来豆浆店不见了,换上了“台湾水电行”的招牌。
又上往下的望去,她很清楚的看到那个半坐躺在沙滩椅上的男人,正是搅乱她思绪的那个浑球。
怎么会这样?她显然找不到答案。
当时,她赶忙拉起窗帘,关上窗户,却又忍不住好奇地从窗帘缝中偷偷地望去,观察了他许久许久。
他大刺刺地坐卧在店门口,眼睛盯着高宅大门,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言而喻。
她该大方的走出去与他相见吗?她犹豫不决。
曾有好几次,她耐不住性子的准备走出那扇大门,却又中途退缩,原因是她根本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
说她爱上他、原谅他了吗?还是说她曾经受到的伤害尚未平复?
其实她自己也分辨不清啊!
辗转间,一个星期过去了。她仍然没有步出大门一步,而陈家伟更没有撤退的迹象,下一步她又该怎么做?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惊醒沉思中的高子涵,当下她猛地回过神来,忙走去开门。
“子涵,怎么还没换衣裳?”高太太愣望着她。
“妈,我不想去!”高子涵摇摇头。
高太太秀眉微蹙,“子涵,你别使性子了好不好——今天这场酒会,你非去不可,你也算是半个主人啊!”
“妈……”高子涵仍摇摇头。
高天财笑吟吟的走来,“今天是长宏电子与陈氏集团合并的大日子,很多大人物都会去——”
“爸,我没兴趣!”高子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爸、妈,哥都已经回来了,长宏电子的是由他出面就好,我没兴趣,而且……也不适合。”高天财呵呵一笑,“好,你不想去,我也不会勉强,只是这阵子都没见你出门,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事,我很好——爸、妈,你们快去吧!”
高天财由不死心,“子涵,你确定真的不去吗?”
“我确定。”高子涵点点头。
“既然你那么坚持,那就算了!”高天财呵呵一笑,转身走回客应,片刻工夫,一行人已走出大门。“
高子涵无聊地坐在梳妆镜前,不自觉地掀起窗帘的一角——台湾水电行大门深锁,屋子里没有一丝灯光。
不消细想,此时他一定又变成了狂妄自大的总裁,以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脸面对所有前去陈氏集团的宾客。
当他第一次以总裁的身份接见她时,那一幕她永难忘怀。她终于见到他霸气的那一面,也见识到他尖酸刻薄的嘴脸。
她受够了、也吓到了,即使他之后一次又一次的征服她的身子,却也休想征服她的心。
那个在漆黑的电梯内的水电工,在她心中已死。
他再也找不到那个话声、动作清柔、幽默风趣的水电工,那个台湾水电工早已在她的心中烟消云散。
真是这样吗?很难说喔。
思忖之际,灯光倏地一闪,灭了,四周顿时一片漆黑。
哈!这真是巧合极了,才正想起她和他深处在那个漆黑的电梯时,家里就突然停电了?
不!不只家里。当她掀起窗帘时,赫然发现整个社区没有一丝灯光,恍如鬼域。
她直觉地站起身,摸索着走出房门,走向客厅,准备去拿壁橱抽屉里的蜡烛。
蓦地,漆黑中传出一句话声:“你在找这个吗?”
说话间,“擦”的一声,客厅一角燃起一支蜡烛,一个男人就站在灯光旁的阴影里。
“啊……”她间翘一声,吓了一跳。
那黑暗中的说话声是她一辈子最深刻的记忆,她真的很想忘记,却又忘不了。
他轻笑一声,“你不是不怕黑吗?”
高子涵不答,颤抖道:“你……怎么进来的?”
“难道你又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他发出爽朗的笑声,“世上没有能难倒我伟哥的事,除了你……”
高子涵慢慢地恢复镇定,坐在沙发上,“今晚不是有庆祝酒会吗?你来做什么?”
他朝她走来,边笑着说:“如果我没来,我们就没有机会再次独处一起,这庆祝酒会如何开得起来。”
“我家没酒!”高子涵顶了一句。
他轻笑一
', ' ')('声,柔柔道:“有你就好。”
说话间,他来到她身边坐下,“这阵子我终于想通了一件事,所以你大可放心,那个狂傲的陈家伟已被我一脚踹像月球,从今以后,你再也见不到那个浑球了。”
高子涵浑身一颤,喃喃道:“你不要再来欺骗我……”
“我没有骗你,和你认识的第一天,我就已经爱上你了。虽然当时我心里很害怕,但有你在我身边陪我,我在不知不觉中克服了恐惧。你看看,现在天地一片漆黑,可我一点也不害怕,因为有你在我身边!”
话落,他突然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房上,“子涵,用你的心去感觉,你舍得再把我一个人丢在无窈无尽的黑暗中,在去回亿小时候的那种恐惧吗?”
高子涵没来由的落下眼泪,“你又骗我了……你的心跳得很快,分明是来哄骗我——”
他打断她的话,“我心跳很快,那不是恐惧,而是紧张。我紧张你又不理我了,我尤其紧张你又说出恨我的话。”
“我没有恨你……”话才出口,他完全没料到自己竟毫无意识地脱口而出,“我恨的是盛气凌人的陈家伟。”
“为什么?我还是想不懂——快告诉我!”
高子涵不禁流下满脸的泪水,“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有心追求我、疼爱我,我都可以接受——但你不应该以欺骗、玩弄我的方式,这样我无法接受……”
他愣了一下,“我是有心追求,也更想好好的疼惜你一辈子,可我决没有欺骗、玩弄你,我是真心的啊!”
高子涵摇摇头,“既然你是真心的,又为什么要演电梯故障的那出戏?”
闻言,他突然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噢,子涵,你真的想太多了,哈哈!原来你恨我的是这一点。”
“我……那天真的被你的举动吓到了……”
“噢,你误会了!那夜,该死的电梯是真的故障了,这是老天爷为我俩铺陈的一份缘,我们都应珍惜才是呀!”
“是……真得故障了?”
“真的!那个该死——不!可爱的电梯把我们俩一起困在里面,有了你的陪伴,让我度过最漫长的黑暗。”
“我……”她发现自己误会了他,顿时说不出话来。
“子涵……”他把她抱得更紧,“说你爱我。”
“我……”挣扎了许久,她泪流满面的道:“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他头一倾,温柔地稳走他脸上的泪水。
风中隐的传来他二人的喘息声、呻吟声、欢笑声。至于黑暗或光明,在此已变得不再重要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