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池初进屋同太后请了安,叫了一声母后,便被太后招呼到了手跟前坐着。
“刚进宫,可还习惯?”太后倒是热络的很。
白池初抿了些笑,“母后放心,殿里的人都伺候的好。”
“那就好。”
两人没聊旁的,寒暄了两句,太后便先主动提了让白池初回去歇息。
不仅如此,还免了她往后的请安。
“皇上刚登基,政务繁忙,哀家这里皇后就不必来了,好好在皇上跟前伺候,可别让他忙坏了身子。”
这一套说词,可谓是开明的很。
连滢姑都有些失神。
等到白池初一走,浮萍便急着问了太后,“太后怎的没同皇后提秀女的事?秀女进宫已经在储秀宫里住了两三日了,皇上那头不管不问,如今皇后来了,这不是有人管了吗。”
太后回头斥了声,“愚蠢。”
皇后新婚,她去同她提秀女?
“选不选秀,是他皇上的事,哀家就算是不提,自然有人会提。”今非昔比,她自身难保,岂会去当这出头鸟。
太后不愿当出头鸟,这事儿就落在了高公公头上。
高公公同太后的想头一样。
帝后新婚,总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去提秀女的事。
这一拖,又拖了三两日。
直到储秀宫那边出了事,高公公才不得不在皇上面前重提。
林三姑娘被人推,手掌破了皮,正在储秀宫哭着呢,要是再没人去管,恐怕就该水漫金山了。
皇上刚接见了邻国使节,高公公就追了上去,话还没说万,就被陈渊丢了一句,“后殿不是还有个闲人吗,后宫的事往后不必来找朕。”
高公公一愣。
皇上嘴里的闲人,怕也只有皇后娘娘了。
按理说,娘娘进宫,是该替皇上分忧。
可娘娘,
呆在后殿好几日了,就没出来过。
太后那里不用去请安,陈渊忙着政务,白池初一日到头,就躺在那贵妃椅上,晒着春季里的暖阳,身旁十几个宫女伺候,别提有多惬意。
唯一动的就是晚上那一两个时辰,可这事说到底也没让她动,动的是陈渊。
她什么都不用做。
倚瑶拿了一盘切好的果子出来,到了白池初身旁,瞧了一眼她这番躺着的姿势,突然就想起了今日见着的一样东西。
“娘娘可知,您这番模样像什么吗?”倚瑶将一块果子送进了她嘴里。
“像什么?”
白池初含糊地问。
“像御膳房晒在院子里的咸鱼干。”
倚瑶今日去御膳房替娘娘开小灶,看到王厨子铺在木架上的那些咸鱼干,躺着的那姿势,同娘娘此时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白池初压根没听出来旁的意思。
就这样挺好的。
新婚第二日,高公公第一个跑上门来献殷勤,说皇上殿里的茶快用完了,皇后娘娘要是闲着,就替皇上送壶茶去。
谁都听的出来,高公公是在给娘娘接近皇上的机会,两人新婚见的面多了,便能处出来感情。
滢姑千恩万谢,高高兴兴地烧了一壶茶,递给了白池初,让她走一趟。
谁知白池初一出去,一壶茶全浇在了黄土缝里,提了个空茶壶回来,说是自个儿不小心路上洒没了。
没了就没了,滢姑又备了些点心,让她拿去给皇上。
白池初提着食盒出去,支开了下人,靠着后殿与正殿之间的长廊栅栏上,硬是自个儿吃的一个不剩。
这一来,头一回给她和皇上独处的机会,全让她给糟蹋没了。
第二日,滢姑不死心,又让人煲了一罐汤,交到了白池初手里,千叮咛万嘱咐,“娘娘要知道,皇上心里有了娘娘,娘娘以后的日子才好过。”
白池初乖乖地应了,接了过去。
依旧坐在了昨日的老位置上,揭开了盖儿,等徐风将一罐子汤吹凉了,自个儿便捧着罐子,咕噜咕噜全灌进了喉咙。
滢姑那话说错了。
陈渊心里没她,她的日子才好过。
这一来,滢姑算是看出来,就是送再多的东西过去,最后还是会进娘娘的嘴,便也暂时打消了让她去前殿伺候皇上的主意。
白池初难得过的这么舒坦,在白府都没有这么舒坦过。
十几个宫女伺候,身子乏了倒头就睡,自有人给她搭上毛毯,饿了渴了一张嘴,就有人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