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陷入一时的沉寂,贤妃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而此时,她无意间却发现,皇上与温舒宜正四目相对,宛如正含情脉脉。
贤妃,“……!!!”是当她不存在了么?温舒宜她就是一个妖精,这个场合也抓住一切机会勾.引皇上!
贤妃暗暗攥紧了手,一会证据确凿,她倒要看温舒宜还怎么嚣张?!
皇上这样的男子,又怎么会被一个徒有容貌的女子给迷了心智?贤妃百思不得其解!
不多时,前去内殿搜查的宫婢们鱼贯而出。
说是搜查,也不可能仅仅放任贤妃的人进去,李海与徐嬷嬷也一并跟去了内殿,故此即便没有搜查到贤妃想要的东西,贤妃的人也做不了任何手脚。
李海一惯是个趋炎附势的,眼下皇上宠溺着淑媛娘娘,他自然也要站在昭淑媛这一边。
“皇上,您瞧,奴才找到了什么。”李海笑着,呈上了一副祈祷福泰安康的江河图。
贤妃睁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海呈上的东西。再望向她的人时,那两名心腹宫婢面露难色,一脸死灰,亦是无济于事。
贤妃又瞪了一眼杏儿。
杏儿当场瘫软,这个时候她当然知道事情败露了,否则,她原先放置好的小人如何会被掉包成了江河图……
温舒宜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娇软的声音划破长空,叫了一声,“快栏柱杏儿!”
她话音刚落,果然就见杏儿爬起身,顺势就要往栏柱上撞。
帝王身边的宫人皆是眼疾手快,细一看还是练家子,李海上前把将杏儿制服,以免她再行自尽,用了锦帕塞住了她的嘴。
“老实点!现在想畏罪自尽,太迟了!”李海将杏儿带到了帝王跟前,一脚踢了她的双膝,迫使她跪下。
褚彦的目光落在了贤妃脸上,“朕的好爱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贤妃身子一抖,杏儿不死,一旦严刑逼供,必然会供出她来,而且她用来诬陷温舒宜的所有证据都不翼而飞了,贤妃从未陷入如此困境,身子骨一软,被身边宫婢扶住,再看向温舒宜时,贤妃猛然明了,“你、你……一定都是你做的!”
温舒宜很为难的蹭了蹭帝王的胳膊,一脸无辜,“皇上,妾身不明白了,为何姐姐这样讨厌妾身?难道非要逼了妾身认罪,姐姐才能满意么?”
褚彦心头一软,不管温舒宜的示弱有几分真假,他都心疼不已。
帝王低喝,“宋钰,你好大的胆子!事已至此,你还想狡辩?!”
目光落在了杏儿身上,帝王眼中杀意更是明显,“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不从实招来,朕灭你九族!”
温舒宜身子一晃,“……”暴君啊,不过她好像就喜欢皇上这样。
杏儿双眸含泪,到了这个时候,她倒是豁出去了,“奴婢命贱!奴婢愿意去死!即便不是贤妃唆使奴婢,奴婢也……也不想看到温家人好过!”
贤妃身子一瘫,这下是真的无言为自己辩解了。
温舒宜怔然,此事她必须得问个清楚,“杏儿,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恨我?”确切的说是恨温家。
杏儿知道自己死期已至,索性全盘托出,“我恨你,我恨温家人!我爹爹与兄长五年前便是战死在了嘉林关,若非是温家领兵不利,我也不会家破人亡!”
杏儿在咆哮,像是在临死之前的诅咒。
温舒宜的身子轻晃,透过杏儿,她仿佛是看到了她自己曾经的样子。
她也恨过!
恨朝廷,恨褚家皇室!
褚彦搂住了温舒宜纤细的肩膀,温家的案子,他也甚是清楚,如今真相大白,当初是有人伪造了圣旨,逼着温家军困于埋伏。他不想让温舒宜沉溺在过去。
“够了!拖下去交刑部审查!”褚彦低喝。
温舒宜突然制止,抬手捂住了帝王的唇,她眼神忽然坚定,里面溢着光。
“杏儿,五年前我也失了双亲,我与你一样,也痛恨……可你好歹有人可恨,我都不知该恨谁。此事朝廷已经查清,是有人蓄意陷害温家,我亦知眼下说什么都是徒劳,是我温家对不住你。但有一件事,我想让你知道,真正的恶魔还没揪出来,你应该好好活着,活到那一天,再看着仇家被大卸八块!”
杏儿怔在原地。
她也知道单是恨温家是不够的,可她总得有个人去恨。
所以,当贤妃的人找到她时,她答应了狼狈为奸。
此刻,听了温舒宜一言,她突然觉得血液在沸腾,仇恨也是支撑一个人活下的力量。
温舒宜一言至此,拉了拉帝王衣襟,委屈道:“皇上,妾身想求您饶了杏儿一命,且让她活到真相大白那一日,妾身与杏儿也算是同命相连。”
褚彦明白温舒宜的意思。
但杏儿死罪难饶,帝王莫名心情沉重,依了美人,“好,朕答应你。”
杏儿被押了下去,贤妃的面色如丧考妣,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走到了此时此刻的境地,分明就在几个时辰之前,她还胜券在握。
褚彦觑了觑眼,他本就要给温舒宜一个交代,正好贤妃今日上杆子惹事,他不如趁此机会,向自己喜欢的姑娘表明心意。
“宋钰,你身为四妃之一,非但不曾睦友后宫,反倒善妒成性,造谣生事!自今日起褫夺妃位,降为婕妤!”褚彦当场下了口谕,即便降位的圣旨还没正式下达,宋钰也已不是妃位了。
宋婕妤一瞬也不瞬的仰视着帝王,不敢置信自己听见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本该为后的,如今没有等到坐上皇后的位置,反而降为了婕妤,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她是京城最尊贵的女子,就应该与帝王并肩而坐!
褚彦不再多看宋婕妤一眼。
紧接着,帝王又下了一道圣旨,“来人,传朕口谕,温氏夙著柔嘉、素娴礼则,晋四妃之首,今日起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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