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常祈祷着这段日子赶紧过去,好让他的屁股能够歇息歇息。
然而,直到夏尔停留的时间耗尽,他们也才走了一半多点的路程——这点倒也算是一个安慰。
——
门前世界、女贞街住宅。
甫一返回,夏尔就迫不及待的瘫在了丝绒床上,连衣服都懒得换了,直接睡了过去。
之后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依旧如此。他整个人憋在家中,不是睡觉就是养伤。
多日来的奔波让夏尔暂时不想跑到冰火世界中去不断重复的赶路。
“反正现在不去,时间也是积攒着的,不会因此而浪费。”
他总是用这句话安慰着自己,然而一想到早晚都会再次进去,就不由一脸蛋疼。
也让他对现在这种安稳生活分外珍惜。
看书、养伤、琢磨法术,有着仆人的服侍,夏尔过了好一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只是这悠闲的生活还没持续几天,这栋温馨的小窝就突然出现了一场灾难。
……
夜色于窗外悄然降临,微风拂动淡蓝色的窗帘,清冷的月光照映在窗台的一盆水仙花上,纯白娇嫩,因光照而泛着微微冷色。
“我要死了吗?”
躺在床头,抱着自己的小熊,棕色长发微卷的女孩脸色非常苍白,见夏尔走进屋后,那双原本湛蓝清澈的眼眸紧紧盯在了他身上,目光充满绝望。
原本虽说有隐疾,但看起来还算健康的女孩,此时就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一般,嘴唇干裂,神色暗淡,看起来异常虚弱。
昨天还壮着胆子让自己捏了捏脸颊,一脸羞怯的模样,现在却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这也终于让夏尔知道了什么叫做病来如山倒。
“你不会死的,只是需要多休息,还有按时吃药。”握着女孩瘦小柔弱的手,夏尔坐在床头的椅子上低声安慰。
“你骗人。”女孩眨眼道:“你每次撒谎都会眯眼睛,我早就发现了。”
“没有的事情,小孩子家家别乱说。”夏尔脸色发窘,随后转移话题的道:“好好休息,明天你就会好多了,我保证。”
他说着,低头亲吻了一下女孩额头,随后起身准备离去,女孩却一下子反抓住了他的手。
“我不想见到妈妈。”
弱弱的说着,女孩小脸满是紧张,双眼则透露出一抹恐惧,“她好吓人,我不想见到她。”
姑妈死状吓到她了?
夏尔暗暗叹息。再次出言安慰了几句后,见女孩闭上双眼,他随之走出卧室。
谁都不想死,就算是小孩子也一样。
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谁又能避免的了呢?
纷乱的思绪难以掩埋夏尔阴郁的心情,虽说接触时间不长,但女孩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真正意义上接触并见到的第一个活人,也是自己现在唯一称得上亲人的存在。
孤苦伶仃的遭遇则让夏尔对其充满同情与怜悯,以及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
然而眼下,这位唯一的亲人就要离他而去了?
“没有其他办法吗?”从女孩卧室内走出,夏尔看向多莫医生
这位名叫多莫的医生一直负责替女孩看病,她的身体状况没谁比之更清楚了。
“没有办法,我至今都还未找到这孩子发病的原因,只能用药物减免孩子的痛苦。”
头发花白的老医生的叹气回应,语气充满了无可奈何。
夏尔不由默然。
要说有多么强烈的感情那纯粹是骗人,毕竟接触时间不长,就算有再多的情怀也没办法变成那种至亲之感,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女孩去死,他又非常之不甘。
“那位从没见过面的姑妈似乎有寻找治疗办法来着……”
送走老医生后,脑海中思考着这个问题,夏尔下意识想到了峡谷镇那座黑漆漆的城堡。
黑漆漆不是重点,重点是城堡偏厅那处地下室。他上次去的时候就因为那个而显得急匆匆。
因此他也没仔细寻找什么。当然,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寻找的,除了那枚家族信物之外。
可眼下似乎没其他选择了?
多莫医生从前于都林皇家医药协会任职,岁数大了之后才返回家乡颐养天年。医术不能说是大家,可也算是见识广泛,就算有病治不好,那也不可能说完全无法确诊。
而眼下他却完全没有头绪,那么只能证明,女孩的病并不是简单的疾病。
要么是超出这个时代的绝症,要么就是和超自然力量有关。
“冒险去一趟?”
这个念头倏一出现,就被他果断抛在了脑后。
一切已知的情况下冒险倒也算是勇敢,可在未知存在或者未知力量面前冒险,那只能说是傻大胆。
不过夏尔却也并未放弃前往城堡的念头。
既然那里藏有异常,藏有那种阴森森的呢喃吸引着他。
那么他通知教会,让他们去解决不就好了?
他可不觉得那诡异地方有什么值得保密的,之前没有告诉别人,只不过是懒得给自己找麻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