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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同光正在家和姨娘说话,听说容家大公子又来了。
“让他进来。”姨娘吩咐。
容易让家丁抬着一匹最新的布料进来的。“这是我们家供给上头剩下的一匹,颜色样式马上就会流行。给姨娘拿去做衣裳。”他让家丁将布料放下,就打发去外头等着。
束同光看到容易说:“阴魂不散呐。我记得你不是被两仪宗抓了吗?”
“我也不大清楚,抓我的人说我没用了,给我放到一个村子,留下银两就走了。”容易也不大清楚原因,反正被没头没脑的丢下,他一个大少爷,借了一头驴,好不容易走到邻近的镇子,雇了一辆马车回家。
束同光皱眉,不禁想起雍怀瑜中蛊之事,吓得一溜烟窜出三米远,连姨娘带来往奴仆家丁全都锁在偏院不准行动。容易迷惑的看着她,束同光让家丁隔着院门别进来,吩咐去牧蔓榕家找雍怀瑜。
“你别动啊,别动。”束同光站在屋子外紧紧盯着他,紧张的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家丁也不知道怎么传的话,宁玉龙带着一批人马把这个院子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在牧蔓榕家小住的大爷爷更是被连抬带扛的送来了。雍怀瑜和梅鹤卿也带着几名女子匆匆赶来。
“大爷爷,你快看看,他之前被两仪宗抓了,你说他是不是身上藏毒专等着传染我们?”束同光自己退后很远让大爷爷上前。
雍怀瑜笑道:“难不成他也会炸了?”
容易一头雾水。
“你说说,你怎么被抓的?”宁玉龙人虽然离着远,但是底气足,一嗓子让容易听得清清楚楚。
容易一边看着大爷爷在自己身上划来划去的银针,一边说:“就是和同光一起那次啊,我被抓了,然后被藏在马车暗格里。为首的女人说我没用了,就放我走了。我就回来了。”
梅鹤卿一听,就吩咐宁玉龙散了,让玉蝉把偏院的人都放出来。“没事儿,是我让云春干的。他没事儿,好着呢。”
虚惊一场。
雍怀瑜给了她一巴掌说:“你脑子有病啊?”
“谁想着他也在。我本意是想拦住束同光一段时间,好让玉春去处理一些事情。没想到同光离开了,他被留下了。”梅鹤卿当时听手下说容易被抓,就让人放了。谁成想在这儿有这么一出。
雍怀瑜心思一动,说:“好家伙,迷晕鸽子和束同光也是你派人干的。鸽子他们去明珠府发现人都被灭口也是你干的。同光去沙城追捕快枪颜九,结果去到的时候颜九已经暴毙,也是你干的?我就说两仪宗再怎么耳目众多,也不可能比我的消息还要先快一步!原来都是你做的。”
“那我们回京城的时候,路上没人追杀我们,也是你做的?”束同光补充。她就觉得怎么可能那么好命,之前被追杀的恨不得走几步就能碰到一个,鸽子他们去边疆的时候传信,路上也遇到了不少人马围追堵截,怎么她们就能一路平安无事。
梅鹤卿点点头说:“当然。”
“大爷爷,我看这里有她就行了,咱们回家吧。这儿挺安全的。”雍怀瑜拉住大爷爷的手,她自从进宫可许久没和大爷爷见面,现在再不趁机脱身,就走不了了。
大爷爷哈哈笑道:“咱们都是老头子了,哪有心仪之人在身边快活。”
“大爷爷,你那是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啊,她可是咱们家祖训第二条上的人物。是公主啊!你想想她骗我这么久,又骗我们这些事情,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你怎么能放心把我和她送作堆。”雍怀瑜情深意切的劝说大爷爷不要被她迷惑。
大爷爷沉吟良久说:“确实,咱们祖上有训。不过祖宗都死了,管那么多干啥。你爷爷我早年还曾背着你太爷爷考进士,做了一阵子县官。你爹,祖训都就饭吃了。祖训是祖训,当回事就是你的不对了。”说起来,全家的人虽然背祖训,但是就没有一个真把祖训当宝的。祖训,祖训,用得着就是金科玉律,用不着就是老祖宗放屁。
雍怀瑜心痛的说:“大爷爷,我没想到你竟然能说出这番话。可见她这人多会下迷魂汤。你想想,她先是设计骗我们,如果要是不骗我们,我哪能去两仪宗卧底,含辛茹苦的做牛做马。还有,她还故意隐瞒身份,如果要是不回到京城,那不就是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事儿了?一个人骗了你两回,这人不能信了。”
束同光忽然想起之前大爷爷说的人中龙凤和坎儿,大概就是指这个吧。“怀瑜,你大爷爷也骗了你,他早就知道怀瑜的身份了,也曾提点过我。可能,你们家早就知道了,就你不知道。”她拽拽雍怀瑜的袖口,小声说。
容易已经在一旁行礼,在场的人谁敢拿正脸瞧当今公主。
难以置信!雍怀瑜心里头冒出来四个大字。
为了她好一厢情愿的欺骗。
“算我倒霉。”她咬牙切齿的说。
她最开始想着,对方是不是为了匕首而欺骗自己,现在发现原来没有一件不是欺骗自己的。她已经不想继续下去了。心里也清楚对方没错,但是她就是没有办法逼着自
', ' ')('己说爱她。如果还会欺骗自己呢?如果这只是一个要她一头热的骗局呢?
越是这样想,越是恐惧,越是恐怖,越是恨不得将心门全部封死。那些色彩都变成了胡乱的涂鸦。
“怀瑜。”梅鹤卿想要拉她。
小刀,贴着梅鹤卿的发髻掠过,插进了游廊的木梁。
雍怀瑜轻飘飘落到房梁,只是身形一闪,人就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像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了。
大爷爷捻着胡子好半天,突然赞叹说:“我知道了。”
“大爷爷,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梅鹤卿急问,现在京城附近并不安稳,怀瑜功力并未完全恢复,就只是送命的肉盾。
“啊,那我不知道。我是说我知道怀瑜为何功力恢复的这么快了。老朽还以为她得用上十几年。”大爷爷摇头。他孙女又没跟他说要去哪儿,他怎么会知道。他刚才都在揣摩为何自己孙女功力恢复的不错。
梅鹤卿恨声道:“她真是我命里头的天魔星。”
大爷爷摆摆手说:“管她做什么,公主还是多多看看两仪宗动向要紧。她想通了自然就会回来。”
“也是,等我攻破两仪宗,将她匕首送回去,她就知道我并非为了她匕首而爱她。倒也是个办法。”梅鹤卿一拍手,既然结症在于匕首,那物归原主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大爷爷笑道:“公主能真的放下匕首?”
“大爷爷说笑了。”梅鹤卿要是能放下匕首,她何必出宫接近雍怀瑜?她是梅鹤卿,也是乐平公主,只要她还有这些身份,她就不会放下匕首这个执念。不过曲线救国,怀柔政策未尝不是上策。只要她抓紧雍怀瑜这个人,两家成了一家,那匕首是谁家的不都一样?到时候从哥哥家过继一位孩子在名下,匕首自然就会传到孩子的手上,那不就等同于传到她家?再说了,传说只说有这个匕首的人辅佐得到江山,就算是还在雍家内部流传,只要她知道继承的人是谁,有意给皇孙牵线,成了恋人,兄弟,那还不是一样?有千百种方法,她不急于这一位。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雍怀瑜同意和自己在一起。
大爷爷摇摇头,他不能说不看好这对恋人,但觉得凭着雍怀瑜的性子,就算在一起,梅鹤卿所有的算盘都得落空。再说,现下雍怀瑜被骗这件事,是两个人之间的障碍,就算未来在一起,也依然是根刺。各为其主的爱情,早晚四分五裂,除非两个人能找到那个平衡点。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是他一个老头子要上心的。
容易看公主和内卫都走了,他还摸不着头脑。束同光大概交代了一下两仪宗的事情还有雍怀瑜中蛊。
容易感慨道:“没想到同光你一路遇到这么多危险。”
“可不是嘛,我跟你说啊,你要是接近我,小心就被两仪宗抓了,到时候也跟那个脑袋似的炸了。所以我劝你趁早和我断掉关系,咱俩越没关系越好。至于你家老太太,你要是管不了,到时候我烦了,故意让两仪宗把她杀了,你可别来我家哭丧。”束同光赶紧火上浇油,试图让容易赶紧离开自己的生活,越远越好的那种。她也还不至于被人骂了就让人死,但是那个老太太要是一直登门,她也说不好自己会不会怒从心头起。
“我替老祖母给你赔个不是。两仪宗既然这么危险,你们若是有用得上容家的地方,尽管和我讲。”容易起身作揖道歉。
束同光皱眉,她有时候搞不懂容易,和她交往过的男人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以前的男人要是这样恶言恶语,早就跑了。他刀枪不入,不管如何都依然彬彬有礼。
她想了半天,示意容易跟自己来。进了闺房,她一点都不腼腆的说:“上床吗?”手一伸,唰的撕开容易的衣衫,将他按在床上。
无非是还没有得手,就像是送你的礼物还没有拆包。男人的征服欲作祟,所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登门拜访,试图和自己建立关系。那拆掉包装就好了,让他觉得这个礼物不是自己喜欢的,对于他没有任何惊喜,自然就会离去。
“你起来。”容易难得撕破了文质彬彬的面具,与她在床上厮打挣扎维护自己的清白。
束同光大大方方的说:“我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别担心。你不是觉得我做你未婚妻那么久,你都没尝过鲜,心里头惦记着不公平才来我家吗。早说多省事。你放心吧,咱俩完事儿我绝对不找你负责,要是有孩子,生出来我就掐死,不存在二十年后去你府上认爹的事情。”
容易总算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扒了下去。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整理了一下撕破的衣衫,狼狈的说:“我先告辞。”
看来他是不喜欢这么直白激烈的。束同光决定下次约容易去喝酒,半醉半醒半推半就之间,把这件事情给了解了。
男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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