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6节</h1>
她的腰很细,胸也不算小,模样看起来却不过十七八岁,穿一身大红衣裙,如同一团浮在树梢的烈焰,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顾唯念赞道:“不想这荒郊野外,竟能见到如此绝色佳人!”
红衣少女被她夸得开心,笑道:“小妹子的模样也不差。”
顾唯念还没来得及笑一笑,红衣少女又道:“小妹子身边这位小哥哥,长得更不差。”
顾唯念顿时笑不出来了。倒是薛少河朗声大笑,看起来被夸得很开心,只是他的笑声在看到顾唯念甩过来的一记极为不满的眼神后,便戛然而止了。咳咳,还是应该给眉眉留几分面子的。
顾唯念觉得这红衣少女简直是在故意气她。长得比她美,穿得比她好,站得比她高,也就罢了,她也不看重这些。做什么才夸她一下,又将她说的还不如薛少河?看把那小子得意的!
顾唯念便阴阳怪气对薛少河道:“薛大哥,我瞧你被人家小姑娘调戏了,心里还挺美哪!”不待薛少河反驳,她又道,“咱们还是走吧。别打扰这位小姑娘吹风的雅兴了。”
树上的红衣少女不干了,着恼道:“谁说我在吹风,我分明是在看夕阳。”
顾唯念情不自禁抬头望天。她和薛少河才在一处小村里吃过了午饭,这会儿日头才偏西,这红衣姑娘看得哪门子夕阳?
薛少河也觉得这小姑娘太有趣了,朗声笑问:“姑娘,你这时辰便出来看夕阳了?”
红衣少女道:“是啊。待我喝完了酒,醉倒在树上睡一觉,醒来后,自然就能看夕阳啦。”
顾唯念也笑了:“万一睡过了时辰呢?”
“那就看星星。”
“若是连看星星的时辰都错过了呢?”
“那就看日出呗。”
顾唯念便低声对薛少河笑道:“我看出来了,这小姑娘是个小贫嘴。”
薛少河也压低了声音,好笑道:“你才几岁?口口声声叫人家小姑娘,或许人家比你年长呢。”
红衣少女一手叉腰,高声道:“你两个做什么说我坏话?别以为我站得远便听不见。”
薛少河不由挑眉。他二人方才声音放得很低,可这少女远远站在树上,却能听得清清楚楚。这份耳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红衣少女连薛少河的表情都能瞧得清清楚楚,见他如此,便咯咯笑起来,声若银铃,悦耳动听:“这位俊哥哥似乎很惊奇啊!怎么?我不能听到你们说话么?”
薛少河未及答言,红衣少女忽然神色凝重,警惕地望了下四周。不过须臾间,她又笑了起来,高声道:“哎呀,这四下来了好些人。我不记得与谁结过仇,想必是冲你们来的。早知如此,我不该与你们搭讪,免得让人以为咱们是朋友,连累我就不好啦!”
薛少河也察觉到四下里有些不对劲。若他没听错,这四面八方都有人在轻手轻脚的靠近,而且速度极快。他那会儿只顾和这少女说话,没能察觉四周的处境变化。这少女站得比他高,所以及早发现了不对劲。
顾唯念见此情形,不由心头一紧,来的莫非是……相府私卫?
顾唯念并没有猜错。本是悄悄靠近她们的相府私卫,因已暴露,便也都不藏着了,一个个从藏身的树后、匍匐的草地,飞身跃起,复又将他二人围在当中。真可谓动作迅捷,训练有素。
这次领头的,自然还是顾行。
顾唯念叹口气。真难为他一身白衣,怎么藏得那么隐蔽。不知道这次能不能从他手里顺利逃脱。
第27章 难料
顾唯念不用问也知道,八成是顾行带队进入莲台山,听闻了不久前发生的一桩怪事,自然也听说了一对外来的男女,只要一细问,便知道是她和薛少河。不过,顾行在朝任职,虽说只是小吏,也不能这么随意吧?总为了相府私事奔波,朝廷乐意么?
薛少河大声嘲笑顾行:“手下败将,这是养好伤了?”
顾行上次受伤着实冤枉,如今听薛少河反来嘲笑自己,不由勃然大怒:“不知死活的东西!”
顾唯念觉得顾行面对薛少河时,脾气似乎大得有些离谱,与她以往认识的顾行简直判若两人。再联想起薛少河的话,她心中更是存了疑虑。莫非顾行真的喜欢自己?呸呸呸,薛少河心口胡诌的玩笑,能信么?
薛少河仍旧嘲笑道:“醋劲儿还挺大!怎么?你以为弄死了我,眉眉便……”
顾行哪里容得下他当着一干私卫胡言乱语,喝道:“我今日定要亲手取你性命!”手中长剑陡然出鞘,剑光闪动,一力刺向薛少河,剑招迅疾,变化无着,令人防不胜防,茫茫剑气将薛少河与顾唯念齐齐笼住。
薛少河大惊,真以为顾行是要将他和顾唯念一起弄死。难道这家伙已经对眉眉忘情了?这想法稍纵即逝。他顾不得多想,手中马鞭挥出,全力抵御那排山倒海的剑势。谁知他一鞭挥出,顾行手中剑气一收,专攻他一人。他长鞭未及落下,顾行手中削铁如泥寒光似雪的宝剑,已将所有剑气汇聚一点,直直点向长鞭,两相一对,力道分散的长鞭便被斩为两截。顾行剑势不收,趁势刺向薛少河心口。
这是要一击毙命!
薛少河手中并无合用兵器,长鞭一断,气势大弱,只得以鞭柄和不足尺把长的一截断鞭,奋力抵挡顾行的剑势。
相府私卫趁机团团围住顾唯念。薛少河心中焦急,只想快些打退顾行,只是手中兵器比人家弱太多,短时间内只能打个势均力敌。他已瞧出,顾行的内力修为不如他,多缠斗些时辰,顾行必然落败。可顾唯念已落入人手,薛少河只想快些取胜。
顾唯念瞧着一众私卫,满心想喝出一声:“大胆!都退下!”怎奈她此刻实在不想暴露身份。她拿不准薛少河知道她的身份后,会是怎样的反应。况且,还有个陌生的红衣少女在场。也不知这少女是什么人,会不会将这种事四处乱传。她绝不会为了自己的名誉,无端扣留一个无辜少女。
红衣少女似是瞧够了好戏,大笑道:“打得真是精彩!后头来的这位小哥更俊俏,身手也不错,不如到这里来,让我仔细瞧瞧。”
薛少河立刻听出她话外有话。他原本便已在打斗中逐渐靠近那株槐树,听了少女的话,更是故意将顾行一步步逼了过去。这种时候,也没别的法子了,不如就信一回这个陌生少女。
顾行本来觉得自己略站上风,没想到斗了不过片刻,便开始受制于薛少河。一旁的私卫都很听话,无人敢上前帮他,他也不想他们相助。
薛少河与顾行甫缠斗至树下,双双踩到青草上,惊觉不对。地上忽然张开一张网,迅速将顾行收起,倏一下吊到树上。顾行整个人被紧紧缚在网中,剑都来不及施展。那网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异常结实,顾行一时间根本不能挣脱。
薛少河还没来得及笑出声,一只脚忽然被一根麻绳紧紧圈住,整个人被倒吊起来。
顾唯念惊呼出声:“薛大哥!”
薛少河并不惊慌,腕中飞出一枚燕尾镖射断麻绳,身子轻飘飘落地。
顾唯念这才松了口气。
一个私卫见状,一把将顾唯念从马上扯了下来,手中长剑冷森森横在她颈上。顾唯念还未惊叫出声,挟持他的私卫已对薛少河道:“放了我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