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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快结束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春末粘稠的雨水沾湿皮肤,潮乎乎的让人很不舒服。
程寻擦着微肿的嘴唇从厕所隔间里走出来,黑色校服长裤上沾了几点白斑,他没注意,还是席南明看到了,伸手蹭过:“怎么搞裤子上了。”
“我哪儿知道。”程寻满不在乎地低头看看,没理会那点残余的渍迹。他刚在隔间里尽心尽力地给班长口交过,细碎刘海还黏湿在脸上,双颊潮红,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情欲未尽的颓糜气息。
程寻叹口气,挺直后背,对着镜子胡乱整理头发。席南明唇边噙了一点笑,站在身后慢条斯理地替他折好衣领:“等会儿有人来接?”
“是啊。”程寻转身推开他的手,席南明不依不饶地缠紧掌中的细瘦五指,干涸的冷汗黏湿地贴在一起,席南明松开手:“真好。土鸡变成大少爷了。”
“好个屁。我他妈过了十几年苦日子,谁知道从哪儿冒出个便宜爹,还有两个哥哥。”程寻轻蔑地说:“老大脾气好得像个变态,成天见谁都笑,老二是个双腿残疾的瘸子——哦,还有替我当了这么多年有钱人的老三,阴沉沉跟个鬼似的。我看这家里也就爹正常点儿。”
“这不都是你的亲人么,何必置气。”席南明揉了揉他湿润的一簇漆黑发尾:“往后你就不用为了攒钱做这些事了,不好吗?”
“谁知道呢。”程寻冷笑着捏了捏裤兜里的两百块钱,推开木板门走出去,恰好听到叮叮当当的放学铃声。
“回家喽。”席南明懒洋洋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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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书包刚出校门,程寻就看到家里的车等在外面。他很不习惯这种莫名其妙的排场,但还是板着脸老实地坐进去,拿出手机无聊地打游戏。
“今天有没有考试。”前面的人突然出声,程寻才看到来接自己的竟然是大哥程谨。
他垂下眼睛:“没有。”
程谨嗯了一声,沉默许久,又说:“我来接你是有话想问,麻烦你如实回答。”
“……请讲。”程寻不自在地坐直了,隐隐有点想笑。因为他在老城区度过的十七年里,从没见过会像程谨这样说话一本正经的人。
“我听说,你在这所学校做过一些不太好的事。”程谨直视前方,语气有些尴尬:“比如说为了挣零花钱,跟男同学上床?”
程寻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他俯身凑到前面,贴着程谨的侧脸,眯起眼睛笑吟吟地说:“是呀,大哥想试试吗?口交两百,全套五百,过夜七百。我很实惠的。”
程谨喉结滚动,呼吸有些紊乱,转头近距离看着自己这个出生没多久就被抱错,在贫民窟生活了十几年的弟弟。
毫无疑问,程寻跟他们家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是不同的。
“大哥,要不要啊。”程寻咬了咬嘴角:“我很乐意挣零花钱的。如果你等不及,就在这里也没关系。”
“……你坐好。”程谨嗅到少年身上花一样辛辣清鲜的气味,从皮肤骨肉之中弥漫出来,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大胆地勾动着他的心神。
程寻以为他要拒绝,觉得没趣,无聊地仰倒回座位上,胡乱摸索刚才丢到一边的手机。
窗外车流不断涌动,霓虹灯流光溢彩,透过玻璃映在程谨脸上,染出几丝暖色。他皱眉挣扎片刻,轻声说:“晚上吃完饭,到我房里写作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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