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临前一天,两个人回去了一趟,孟婴宁想把这事儿跟二老商量一下。
陈妄是不擅长说这些事儿的,孟婴宁本来想着自己来说,结果进屋,吃饭的时候,陈妄开门见山直接说了。
男人神情坦荡自然,原原本本地说完,孟靖松眼睛就有点儿红。
倒是孟母始终没说话,半晌才开口。
“我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冷血,但是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你们知道自己现在是打算干什么,对吧?”
“你们现在还年轻,刚领了证,组成一个新的家庭,你们以后应该也会有自己的小孩儿,跟你们血脉相连的。”
孟母平静地说,“你们能协调好两个孩子之间的关系吗?能保证自己的态度不会让任何一个觉得不舒服吗?一旦他们俩产生矛盾要怎么妥善的解决?现在养孩子的成本比我们那时候高多了,你们的经济能力能不能保证给孩子最好的成长和教育,还有——”
孟母看向孟婴宁:“你这丫头现在自己还跟长不大似的,你还能照顾小孩儿?”
“……”
孟婴宁刚要反驳。
“而且,”孟母话锋一转,“你们俩新婚,不打算过两年二人世界?”
陈妄:“……”
陈妄眼皮子一跳,忽然觉得岳母说得好有道理。
孟婴宁猛地呛了一下:“妈!”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孟母瞥她一眼,慢悠悠继续说,“所以,我是想,这个小朋友我跟你爸来带,至少上学以前的这段时间,或者你们俩上班没时间的时候,可以让他跟着我们,我这也提前退休了,每天在家里呆着没什么事儿,经济上呢,也富足。”
孟母侧头:“你觉得呢,老孟?”
“我觉得你说得挺好,老婆,就听你的,”孟靖松笑呵呵地说,“不差那点钱!”
“可是我很喜欢他的……”孟婴宁不是特别满意地小声抗议,“我想和他一起住,每天晚上和他一起睡觉,给他讲故事。”
陈妄听到那句“每天晚上和他一起睡觉”,眼皮子又是一跳。
孟母再次转过头来:“你觉得先这样行吗,小陈?”
“听您的。”陈妄说。
孟婴宁:“……”
领养的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孟婴宁最开始还不是很满意,她是特别想每天晚上和小朋友一起睡的,但后来一想,至少幼儿园以前也确实是先让孟母来照顾比较好。
她每天要上班,那白天陪小朋友的任务就要交给陈妄。
……实在是想象不到陈妄带小孩儿是什么样的。
带小朋友回来那天,孟家和陈家全家出动,刚跟陈德润说的时候,老陈手一抖,棋子儿啪嗒一声掉在棋盘上,向来严肃刻板的脸上难得空茫了两秒:“我已经当爷爷了?这么快?”
“听说好像两三岁了。”老孟笑眯眯地继续道。
老陈霍然站了起来,失声道:“都两三岁了?!”
“哎,不是不是,领养的小孩儿,不过以后就是自己家小外孙啦,”孟靖松摆了摆手,笑呵呵说,“没想到我这还年纪轻轻的,就能有外孙了。”
“……”
老陈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
圣诞连着元旦就这么热热闹闹的过去,元旦过后是腊八,帝都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雪。
鹅毛大雪铺天盖下来,大朵大朵的雪花结成璀璨晶片,连成串儿飘落在北方这座古韵和现代化融合的城市。
树上枝丫被白雪压得低垂,扫雪车轰隆隆地碾过去清出马路路面,旁边没清过堆积的雪高度看着能没到小腿,一脚踩上去嘎吱嘎吱地深陷进去。
今年过年早,新年将近,街上感觉到处都已经提前带上了浓浓的年味儿。
临除夕前,陈妄的那个俱乐部组织了年前的最后一次活动,他们去了远郊最大的一个滑雪场。
并且这活动还有名字——挥别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让我们一起吹响新年的上低音号。
二十六个字三个标点符号加起来一共二十九,孟婴宁在看到这个横幅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在想起这名儿的人是不是刚失恋了。
领头的那人穿了件花花绿绿的滑雪服配骚粉色滑雪板,站在猎猎作响的红黄相间大横幅下朝他们热情地招手,高声吼道:“弟妹!弟妹!!弟妹啊!!!”
孟婴宁是第一次见到陈妄俱乐部里的这帮朋友,之前唯一一个认识的是蒋格,一时间觉得这个俱乐部的人好像画风还都挺清奇的,低声问道:“这人是你们这儿的成员吗?他也跳楼吗?他看着像个小蝴蝶。”
陈妄看了一眼确实跟个花蝴蝶似的在雪地里翩翩飞舞的杜奇文:“这人是老板。”
“……”
那岂不是老公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吗!
那以后老公能赚多少钱不都得靠他了吗!
孟婴宁瞬间来了精神,也原地蹦了起来,远远地热情地朝他挥手:“你好!你好!”
陈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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