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气并不是很好,阴云滚滚,室内却温暖如春,朝思暮想的姑娘趴伏在他的膝头,睡容安静乖巧,一切都静谧而美好到不可思议。
他空落落的心底也一点点被填满,如窗台上的植物一般轻轻随风摇曳。
纪迟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戚念的背脊,温存而别有深意。
桃花瞳眼波平静,内里却暗潮汹涌。
他本来还想多玩几天来着,可是现在好像不太允许了。
纪迟双眸幽深,把餐桌上剩下的凉茶干脆地一饮而尽。
尽管听纪迟讲解游戏听到睡着,但戚念人菜瘾大,还是孜孜不倦地重复着被虐,复活,再次被虐,又复活的循环。
反正号是纪迟的,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掉掉星。
纪迟懒洋洋地坐在她身边看她打游戏,时不时提点她两句,虽然提点大概率并没有什么用。
又输完一盘,戚念心满意足地把手机还给纪迟,叹一口气:幸亏它没找我代言,不然实在难办。
纪迟漫不经心道:代言人好看就行了,谁说要会打游戏?
那总不能代言半天,说着自己很喜欢,结果半点都不会吧。戚念眨了眨眼,认认真真地说。
纪迟漫声笑了笑,突然问她:怎么选了当明星?
戚念纠正他:不是明星,是艺人。
好,是艺人,谁叫你太好看,才成了大明星。纪迟带着笑意,规规矩矩地改了口。
没人会嫌夸奖太多,哪怕终日看多了粉丝的溢美之词,戚念还是忍不住弯唇:就你油嘴滑舌。
好了,小七,告诉我呗。纪迟忽然用粉丝惯常用的字眼唤她,神色正经了几分。
戚念想了想,慢悠悠地说:可能当时就是想离你远点吧,再加上也不想继承家业。
他们大学念的是同一专业,都是金融,标准的富人专业,在临大读这专业的要么是很努力的贫寒子弟,要么是混日子的富家子弟,非常的两极分化。
比如舒糖家里也很有钱,现在找的老公更是富贵,实现了资源置换和强强联合。
而她一直知道自己身上的议论纷纷,关于自己谜一样的家世,关于来历不明的孤僻少女,她一直当没听见,也懒得澄清。
戚念本可以接着回去当古堡里的公主,等着家里人安排好的联姻,必然不比纪迟差多少,只是到底心有不甘。
似乎是为了特意与家族相割裂,她出国学习了种种表演技能,回来当了艺人,在公众眼中风光万千,在豪门世家眼里却是极大的耻辱。
经商联姻才是正道,抛头露面做戏子,简直荒唐。
戚念不理会这些,一举出道,从此成了诸多粉丝眼中熠熠闪光的星星,从此不再是一个姓氏后的名字,而是真真切切的她自己。
就是有些不太完整,直到因为拍戏来到jamp;q俱乐部,遇到刁难,没有太多思考,她拨通了纪迟的电话。
看见这个名字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俱乐部有她的一半。
她抑制不住地想飞回他的怀里。
纪迟轻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戚念的发顶:好狠心的女人。
好在她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终于能够失而复得。
戚念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道:你更狠心。
她还没忘当年的事情,哪怕情难自已,还是忍不住赌气。
好吧。纪迟轻叹一口气,猜出了她耿耿于怀的是什么。
他伸手,认真地看向戚念:拉我一把。
啊?戚念不明所以地握住了他的手,然后眼睁睁看着纪迟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绷带在他手中灵活地解开,一地的雪白映照下,他的双腿完好无损。
纪迟往前走了两步,将她一把拥入怀中,呼出的气息炙热,喷薄在她的耳尖:念念,对不起,骗了你。
他的话音中夹杂着委屈:我怕你不让我进来。再说,我完好无损地回来,我怕你会吓到
戚念张口想说什么,纪迟的食指已经轻轻竖在了她的唇边:乖,别说话,先让我抱会儿,好不好?
他想念这种盈满的感觉,想念得已经快要疯掉了,这些日子,每时每刻都想把她发狠地揉入怀中。
纪迟这么想着,不知不觉手上用了些力道,直到戚念呜呜嘤嘤着说疼,他才把她放开,连声抱歉。
真奇怪,明明准备了耍帅的一整套言辞,这会儿却突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看着戚念明澈干净的双眼,一向对哄人的漂亮话信手拈来的纪迟,彻底失去了对语言的操控能力。
太过注重,才患得患失,以至于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不知道从何说起。
一直到戚念的神色中染上了恼意,纪迟才找到了句最笨拙不过的话说:你、你别难过
戚念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话音里难得地带上了些酸涩:我难过什么?
被耍了的感觉自然不好受,尤其是纪迟耍她,不知道是图什么,还是成心把她当一个笑话,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