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宛口中得知怀絮和宋莺时还没回宿舍, 陶钦等人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她们组都散了,两个人还在教室干嘛呀。
教室什么都做不了吧?
以防万一,咳, 进去的时候多敲几次门。
陶钦咳嗽一声做了总结。因而在提着蛋糕去找宋莺时她们时, 她人还没到门前, 便扬声喊出话来:
小十,我们来找你们啦,怀絮也在呢?快一起回去。
她边滋哇乱叫,边重重叩响半开的门,生怕撞到什么不该撞到的画面。
陶钦一脚迈进教室, 灯光通亮, 但空无一人, 只有窗帘随清风微荡, 寂静无声。
奇怪, 人呢?
陆雪闻:灯还没关啊。
虞笙:不在这还能在哪儿。
宋莺时放轻呼吸,身体动都不敢动。
三人的说话声仿佛就在耳边,平日熟悉的声音语调在此时遥远又陌生,像隔了层水膜, 听不真切。
她和怀絮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愕然。
她们怎么会来?而且来得这么巧?
三人的逼近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宋莺时受惊之余忘记撒开怀絮的手。
不仅如此,反而因为怕身体鼓动窗帘、被陶钦她们发现,她身体往怀絮靠去,挤压最后的空隙。
怀絮半个背被她拱出窗外,脊骨抵住窗棂,接住身上的人。
而怀絮被宋莺时捉住的那只的手掌,则连带截堆雪砌玉的手腕一齐陷入温热之中,手指连勾动的余地都无,只能陷入柔韧温腻之中,浸满薄薄的汗与宋莺时的味道。
宋莺时搂紧她脖子,贴在她耳下气声警告:
被发现好丢人,别出声。
怀絮被她的发丝挠得脸颊痒,侧头避开,却避不掉覆在她全身的人。
灼热的皮肤与呼吸一点点侵犯她的身体,列兵般威严地层层推进,又像此时窗边的月光,柔和得像一层纱,却直直穿过肉体,触摸灵魂。
身侧有风扬起,焦躁如湍急河流。
来不及回答宋莺时的话,怀絮快准狠地伸手,两指拉住宋莺时身后差点被风吹开的窗帘。
不用宋莺时提醒,她也不想被看到。
她重生前好歹也是走到哪儿都被喊声怀老师的身份,同样丢不起这个人。
宋莺时从她的动作中得到答案,微微安心。
也是,怀絮只会比自己更有距离感,不会让旁人看到她的隐私,那无异于一种侵入。
不幸中的万幸,教室的窗帘都是垂地的,而她最开始为了不起眼,选的是教室最后一扇窗,前面还有侧放的沙发阻挡,使这个角落很不起眼。
只要她们没看到人,快点走
因为房间里有些沙发等杂物器具,或者说不相信两个人不在教室,陶钦下意识往里面走了点。
陶钦奇怪地绕着沙发走了两圈,连沙发后都扫了眼,最后停在中间的长沙发后道:
没道理啊,难不成路上错过了?来教室只有这一条路啊。
虞笙提着蛋糕道:是不是前后脚的功夫没赶上?说不准她们回六楼了。
陆雪闻在房间里转了转,啧声道:要是有手机多方便先去六楼看看吧。
她们脚步声杂乱渐近时,宋莺时肩头微缩,仍攥着怀絮手腕的手收紧。
宋莺时劲大,怀絮被她攥得腕骨发疼,手指猫一样缓慢收拢,只收一下又张开,像回击,又像回应。
这么紧张?放松。
她本是好意,或者说无意,但宋莺时的反应远比她想象中大。
她的腰一下子软在怀絮手中,平日极有力的柔韧肌肉都在此刻化成春水,润在怀絮指尖。
在陶钦等人没来之前,怀絮的手掌被她带到她上腹部的胃上。
宋莺时陡然弯腰,细腰拱成微张下伏的弓,一上一下间,怀絮的手指挤到一个两人都未想过的位置。
过分的柔软含住她指尖,暖暖烘烘地缠上来,嫩得沁水。
她的手一进入,便被染上暖甜馨香,勾住了,吸吮吻住她指腹,再难逃离。
眼前,宋莺时瞳孔猛然放大,唇微微张开,涂成暗红的唇像咬过浆果。
离得这样近,怀絮甚至能看到她艳红的舌尖,因讶然微微吐出唇缝,又很快弹回。只一双眼泛起水色,带着薄嗔和慌乱。
她恶狠狠低下头时,怀絮觉得她要愤愤骂死自己,再咬掉她耳朵出气。
可外头又响起一声:咦,这窗帘
只一声,就止住了两个人的全部动作与各自的想入非非。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再结合方才的只言片语,毫无疑问,说话的陆雪闻在靠近她们所在的窗户!
只要走近,这么拙劣的捉迷藏顷刻间就会被发现。此时无风,窗帘紧紧贴在宋莺时的背后,她但凡动一下都会很显眼。
而当她们拽开窗帘,看到怀絮的手在她衣服里,甚至摸到了胸
宋莺时自暴自弃地放弃挣扎,开始考虑自己今晚开着月亮船去哪个星球好。
怀絮闭了闭眼,同样不想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她垂眸看了眼宋莺时。因刚刚宋莺时想跟她小声说话,此时逃避般地顺势埋在她颈窝,只有左耳避无可避,支在外头。
怀絮不作声地抬起能动的那只手,以手为罩,盖住宋莺时的耳朵。
宋莺时长睫颤动,不知为何,鼻尖一酸。
怀絮手凉,为她圈住的安全区中温度却在攀升,细小风声与回响荡起。她的手掌为她撑起一方小世界。
好吧,她决定,连夜逃离地球的时候勉强带上怀絮。
陆雪闻,走了走了。
快走到窗前的陆雪闻驻足回头:
诶?
虞笙指了指时钟:约好十点,现在55了,别耽误时间,快点的。
陆雪闻一看,还真是。
她快步往教室门口走,陶钦也跟着出来。
走走。
等下去寝室找她们俩没有她们怎么行。
几个呼吸间,形势颠倒,危机解除。
正接近她们藏身之处的脚步倏然远离,一下都没停。
不知是谁拥有节约用电的良好美德,走之前还顺手关了灯。
外人离开后陡然黑暗安静的教室里,宋莺时二话不说从怀絮身上下来,立刻把怀絮的手甩开,充分体现了满足任务条件后的冷酷无情。
怀絮没说什么,看了她眼,当然,只能看到一个模糊黑影。
纵然她们已经离开,怀絮还是掀开窗帘边角,确认没人后才扯动窗帘。
教室门口,映入走廊的灯光,是教室里的唯一光源。
宋莺时率先朝着光源走去。
怀絮转身关了窗,落后几步,循着脚步声跟上去。
越靠近门口,视野之中便越亮。
怀絮手指摩挲着,难以抑制地回味片刻。一瞬的犹豫后,她顺从心意,抬手轻嗅。
雨后玫瑰味,夹杂着一丝温热奶香。
清清淡淡地萦绕,若有似无,难以捕捉,让人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