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玫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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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ai人。

他一点都不ai我。

关于ai这件事,只有ai或不ai两个选项。

所以,如果跳出注定相ai的言情故事,放眼人世间,与ai人厮守的概率只有一半,两情相悦的概率还得再往对折的对折里算。

那,我的ai人,他ai与不ai我的b例都是五五开,这件事就没那么难接受了。

这也是他常教我的一句话:“把格局打开。”

不过,我天生不是大格局的人,真是抱歉呢。让大家失望了,也让他十分失望。

所以,我也知道,他永远都不会ai上我。

哪怕我们已经朝夕相对整十年,我也知道,今生我和他不会再有什么好结局。

为什么我如此清醒,还能跟他相伴十年?

因为我不要脸啊。

这也是他时常看不惯我的地方,像是没有自尊心。

十年前的我,还能抱着终有一天能把石头捂热的一派天真,信誓旦旦地对他说:“李彦,我们之间,要么大喜,要么大悲。我用这一生,赌你会ai上我,赌你我之间会有一个好结局。”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大言不惭。

嗐,人不轻狂枉少年嘛。

一开始,我深夜独守空房时,一想起年少时对着他做的傻事,我都像蛆一样扭动、j一样尖叫,蹂躏一顿被子枕头,恨不能穿越回去打自己一顿,让自己高冷一些。

因为,李彦喜欢高冷又聪明的nvx,就像他得不到的白月光,那个叫白素问的漂亮nv孩儿。

是的,我偷偷查过他交往的nv朋友,不只是知道名字,连她家祖坟在哪儿我都快0清楚了。

白素问,人如其名,高贵冷yan,长得好脑子也好,和冰山似的李彦,其实十分登对。

那段时间,我常常对着镜子看自己,思考把自己整成他喜欢的样子,有多大可能x。

当时我还很厚脸皮,直接跑去问李彦:“你喜欢什么样子啊?我整成那样还不行吗?”

李彦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冷冷道:“我建议你先整整脑子。”

我一想,也是,李彦不是那种只看脸的肤浅的人,他交往过的人除了脸长得好,脑子也都不差。

我正发愁,李彦又吐槽我道:“上次你手指受伤,血都没流出来,你都嚎了半天。整容?你没事儿吧?”

于是,我放弃了整容的想法,因为李彦没说错,我怕疼。我知道自己是有点子娇气矫情在身上的。

话说到了哪了?

哦,深夜回忆往事后悔,渐渐地,大概到了,b如都有。

为了说服我,她甚至请来了祖父的外援,一起劝我在家安胎。

祖父那时候身t已经不太好了,我为了让他们安心,就真的在家安胎,不再想出去找实习的事情。

那时候李彦已经毕业,在家里公司任职,他总是很忙,但还是会按时陪我产检。

我也知道他很累,心里对我有怨言。

每次我对他说,不用特意来。他就冷笑:“你让你爸和爷爷怎么看我?”

你看,这个人对我的好,是出于对温家权势的忌惮。

他甚至不肯说一句,是因为担心我、担心孩子。

他甚至不肯骗我一句,他ai我。

毕业典礼的时候,我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我觉得自己变得又胖又丑,拒绝参加。

家里人都纵容了我,他们也觉得毕业典礼乱乱糟糟的,不利于安胎。

但我可能真的没什么孩子缘。

有一天,我下楼丢垃圾的时候,接到了温蕴的电话。

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她说:“姐,爸妈都被纪检委的人带走了。”

我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心里波动,但是事出突然,我脚下一个踩空,跌到了楼梯下面。

孩子没有保住。

祖父先是被父亲出事激了一道,又因为我再次滑胎十分伤心,他没让我看到那个si去的婴孩。

我其实也不是很想让他看见,他期盼已久的外孙nv,变成了冰冷铁盘子里的一团没有生命力的尸t……

我躺在床上,哭得泣不成声。一半是因为si去的孩子,一半是看着祖父一把年纪还为我c劳,我心酸难过。

我努力不那么悲伤,吃饭睡觉保养身t,希望替他分担一点重担。

那一年,大概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年。

冬天的时候,父亲的案子还没定论,祖父就撑不住了。

那一年,我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我的孩子,和我的祖父。

祖父的葬礼上,没多少人,树倒猢狲散,我也理解。

反倒是李家的人尽心尽力,李彦妈妈抱着我哭,她说:“温言,我知道温老最疼你,你要是难受你就哭出来吧,你一句话不说,看得我心里难受。”

我把脸埋在她的怀里,只感觉她身上又香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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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我两腮发酸,眼眶发热,但我就是哭不出来。

守灵结束,爷爷下葬后,回家的路上,我又买了一大束红玫瑰,李彦回家时见了,立刻皱起了眉头。

我说:“你就忍我这一次吧。现在孩子也没了,我父亲进去了,祖父也没了,你不用再顾忌什么,也不用可怜我。什么时候想离婚,你说一声,我从你这里搬出去。”

其实,我早就知道的,知道李彦为什么忍耐我至今。十几岁的时候还能犯蠢,为他忌惮温家、不得不对我好这件事得意。

年岁渐长,我开始后怕他因为忌惮温家才对我好,我不怕他在人后对我冷漠,反而是在人前,他对我越好,我越害怕,我害怕他的怒意积累到一个我无法承受的阈值。

所以,你看,人哪有一直不长大的。我一失去靠山,可会审时度势了,怕被李彦算旧账,我主动提离婚替他铺台阶,好让他少恨我一些。

我早就想开啦。我ai他,是我自己的事,能凤冠霞帔嫁他一次,在高朋满座里接受亲友祝福,能和他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能有机会陪他走一段人生路,我已经很满足了。

所以,这次,我放他走。

我接受他不ai我的客观事实,也接受离婚的badendg。

年少时那场不知天高关于ai的赌局,我认输。

李彦的脸se顿时更加难看,他恶狠狠地说:“你也知道我不用再顾忌什么,温家一倒,我就跟你离婚,你让其他人怎么看我们家?”

我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心想也是,我总是说些不过脑子的话,忘了要顾全t面。

李彦又气冲冲地走了。

他走之后,我才想起来,我刚才没跟他说清楚,我让他忍我今天买了玫瑰花,不是因为我一无所有了,而是因为,那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但是人已经走了,我也没机会再说出来。

最重要的是,我感觉李彦也不是那么想记得,结婚纪念日这件事。

那一年,事情太多,我一直没去工作。

其实我也不想去工作,我一想想要去接触新的人,要去学新的东西,我就感觉心好累,累到想si。

祖父下葬后,李彦就再也没回过家。我常常在家一躺一整天,只要感觉不到饿,一天不吃饭也能过。

如果不是李彦妈妈会定时喊我们回家,我连出门的动力都没有。

有一天,家里的门铃响了,这真是一件稀罕事,李彦有钥匙不需要按门铃,我也很少点外卖,被李彦妈妈知道后肯定会被念的。

我本来想假装不在家,就那么一直躺下去,但是门铃一直孜孜不倦地响,我不得不起身开门。

是温蕴和她的母亲,我堵住门口,冷冷地看着她们,没让她们进门。

温蕴道:“姐姐,父亲的事拿钱可以摆平的,你救救父亲好不好?”

那一瞬间,我无b厌恶她们,但我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多想吃饱饭后有力气狠狠骂她们一顿,但我没有那个心情吃饭,也没有心情骂她们。

我说:“那你们拿钱去救啊,找我g什么?”

然后,我没有给她们说话的机会,又关上了门,任她们在门口哭闹。

她们骂我狼心狗肺,骂我白眼狼,骂我不孝nv,我都没有任何感觉。

明明是我父亲出了事,那一瞬间,我却无b想念我的母亲。

破天荒的,那天李彦回来了,我还有做妻子的自觉,扮演了一个面带微笑、温柔贤惠的家庭主妇,给他做了饭,又做了家务。

他说:“你父亲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解地看着他,因为我没打算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如果真要我说,我巴不得他早点入土,谢谢。

又一想,我反应过来了,温蕴骂我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数字,那是我拿不出来,但是李家可以拿出来的数字,所以温蕴母nv才来找我。

但她们真是找错人啦。

我安慰李彦说:“你放心,我不会开口问你和爸妈要钱的。”

李彦没什么表情,只说:“人做错了事,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想说什么,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是说我父亲活该。

我内心深以为然,但我又很难过,唉,其实还是我矫情,为了不让自己矫情,我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书房。

李彦那天晚上留了下来,我躺在床上,看着他吹g头发掀被子shang。

昏h的灯光轻易氤氲出暧昧的氛围,我又想到了那极其疼痛的第一次,还有两次流产的经历,第一次流产我没什么感觉,第二次的时候,孩子已经7个月大了,准确的说已经不算流产了,是一场注定迎接si亡的剖腹产。

据说一个成型的nv孩儿,但我没见到她最后一面,祖父和李彦妈妈怕我伤心,不让我看。

我及时闭上了眼睛,防止自己在李彦跟前哭出来。

真的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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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蜷在一起,捂住了心脏,缓解那种令人窒息又生不yi的疼痛。

李彦发现了我的异常,问我道:“你怎么了?”

他不该和我说话的,他不和我说话,我自己缓缓就过去了,他一和我说话,我反而有些撑不过去。

我搂住他的脖子,不受控制地哭了起来。

感谢那三年在床上的肌肤相亲,让我在床上获得一丝主动拥抱他求安慰的勇气。

哪怕我知道我们注定分别……

我其实很想让他抱抱我,但我不敢开口,我怕被他拒绝,那一刻,丁点儿的恶意和冷漠都能将我轻易扼杀。

我其实也有很多话想和李彦说,b如我的亲生母亲是被温蕴的母亲气si的,没送到医院就断气了,一尸两命。

我本该是有一个妹妹的,但不是温蕴。我本来是有一个妈妈的,但不是温蕴的母亲。

小时候我没办法救我的母亲,眼睁睁看着她们母nv纠缠着我妈,害她跌下楼梯,一尸两命。

所以,升学宴那天晚上,我说什么都不能再让温蕴从我手里抢走李彦,我不能再容忍她们母nv从我身边抢走任何一个人。

李彦,我缠着你妈妈叫“妈”的那一天,你对我说:“你自己没妈吗?别烦我妈了。”

我狠狠瞪你一眼,并不是因为我生气你对我冷嘲热讽,而是我真的没有妈妈了。

你这人,专往我伤口上撒盐。

不只提醒我,我没有妈妈了,还一遍遍提醒我你不ai我,也不会再ai上我。

但最终,我只是搂着他专心致志地哭,什么都没有跟他说。

反正他也不感兴趣,而我再也不想看到他的冷漠,一丁点儿都不行。

我哭够了,对他说:“什么时候你觉得离婚合适了,你跟我说。妈……你妈妈那边,我去跟她说。”

我对着李彦妈妈喊顺口了“妈”,其实李彦说得对,那是他的妈妈,不是我的,所以我要把“妈妈”这个称呼也还回去,你是你的,我是我的,那是“你妈妈”,不再是我的。

李彦沉默了许久,说道:“五年。”

我没反应过来什么五年,他又说道:“五年后,我们离婚合适。”

我很想问问他为什么是五年,但李彦总有他的道理,我即便知道了原因,也还是只能听他的,所以我哽咽着回他道:“好。”

那天晚上,我和他同榻而眠,我又梦到了初见他的那个夏日午后,我对他说那是一见钟情,他说一见钟情是最廉价的。

廉价吗?或许吧。

毕竟他也不知道,那天是我母亲和妹妹的忌日。

毕竟他也不知道,那天温蕴打电话跟我说,司机不会来接我了,要带他们一家三口去房管局,她还跟我炫耀,母亲生我养我的祖宅被父亲改成了温蕴母亲的名字。

毕竟他也不知道,身无分文的我,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情,才开口向一个不怎么熟的善良阿姨求助。

我对他的一见钟情,搁到现在,根本不会有成立的前提。现在丢了钱包,我还有手机,电子支付总能让我付得起车费,而不是打电话给他妈妈求助,他妈妈也不会b他来接我。

科技改变生活。但我和李彦相遇太早,那时还没有那样便利的科技,最终是没来得及改变我对李彦的一见钟情。

我对他的一见钟情里,不仅是见se起意,还夹杂着对他雪中送炭的感激,但我一直没跟他说,说出去像是拿我去世的母亲和妹妹为自己卖惨装可怜,我不愿那么做。

她们是我最ai的人,即使她们离开了我,也不该沦为李彦同情我的砝码。

那晚,李彦在我身旁熟睡,我却怎么都睡不着。

我走到客厅,拉开落地窗,寒气砭骨,月se却正好。

屋子里的红玫瑰早已经枯萎了。

我突然意识到,小王子哪怕成功回到他的小行星,他的玫瑰花也早就si透了。

起风了,吹落那枯萎的玫瑰花瓣飘零而下。

我仰头去看月亮,月光皎洁。

但,山月不知心底事。

月亮高高悬挂天上,也不屑知道如蝼蚁一般世人的心事。

天亮后,李彦就走了。

那五年,他都很少回来,也很少再和我说话,除了要和我演戏应付他爸妈的时候,他才会联系我。

我在家躺了两年,李彦和他妈妈都不催我工作,我的生活还算优渥t面,但我仍然无数次极度想si。

后来,我自己都怕自己想不开。

第三年的时候,我开始疯狂花钱,又是看心理医生,又是参加户外运动,还各种报班试图发展兴趣ai好虽然最后依旧一无所获。

我祖父留给我的钱不多也不少,我花得差不多的时候,有了一丢丢的危机感。

其实李彦也有给我一张卡,他工作第一年的时候,那时候我父亲和祖父还在,他有所顾忌,就会把面子做足,所以他给了我一张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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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我还敢作天作地,拿那张卡买东西。

后来,我再也不敢动那张卡,我害怕,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是我始终害怕。

因为我一直知道,他不ai我。

我开始投简历找工作,每一个面试官都会问我同一个问题:“毕业后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找工作?”

我推说身t不好,这下好了,他们更不敢用我啦哈哈。

正经公司都不要我,我要么向下兼容往t力活找,要么向外兼容朝自由职业发展。

可我t力不好、不学无术、五音不全,gt力活儿b不过大爷大妈,写作文半天憋不出一行字儿,唱歌找不着一个调儿,画画就更别提了,小时候祖父送我去国画班后,自动放弃了我的艺术之路,再也不敢提把我培养成一个琴棋书画样样jg通的才nv。

我回顾自身,发现自己一无是处,那一刻,更想si了。

最后,我还是找到了工作,我去找了小时候四合院里打过架的一个朋友江齐,他开了一家演艺公司。

我原本想的是,有剧务啊助理的活儿给我g就行,江齐挺讲义气,车展啊杂志啊模特的活儿都能给我接来,他试水要拍一部文艺片,竟然也敢让我作nv主角。

当然,江齐也不b我多几个文艺细胞,不然也不会找我作nv主角,反正那部剧拍了几个月,最后我鬼影儿都没见到,估计是没戏了。

我努力地积极生活了几年,没有李彦,好像也能过得不错。

可我还是觉得心里缺了一块儿。

缺的那一块儿里,立着无数的坟冢,埋葬着我的母亲、我的妹妹、我未出世的两个孩子,还有我的祖父。

我知道,谁也补不好了。

李彦,或许也不行了。

第五年的时候,我终于知道李彦为什么要定一个五年之期了,因为他的白月光毕业回国啦。

他其实也是一个极其深情的人吧。

如果不是他的白月光,娶谁他都无所谓,和我貌合神离凑合过也无所谓。如果他的白月光最终选择回来,他就再也无法将就了。

那么深情的人,只是不ai我而已。

或许,李彦在白素问跟前,也不是我以为的那么高冷的人,只是暖的不是我而已。

那一刻,我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恶毒了,刚好我努力装积极生活我也装够了,哈哈,我不想活啦。

离婚?李彦你做梦去吧,我对你最大的让步就是你丧偶。

我把我剩的几十万块钱都捐了出去,婚房里我的衣服和物品,我也都扔了,保证不再给李彦添一丝麻烦。

收拾好一切后,我买了三束红玫瑰。

一束,我独自拿着去看了李彦妈妈,那个温柔善良的nv人很意外也很惊喜,问我怎么一个人来了。

我说:“妈,我想你啦,我想来看看你,送你一束玫瑰花。”

李彦妈妈笑着接过花,拉我一起给花剪枝cha瓶,又贴心地问我想吃什么,她去买菜。

那天,我和她像一对母nv一样去逛了超市,一起聊天做饭,一起吃了最后一顿晚餐。

临走的时候,我其实很舍不得她,我抱住她撒娇:“妈,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送你红玫瑰呀?”

李彦妈妈回抱了我,语气温和,又十分宠溺,她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拍了拍我的背,顺着我的话问我:“是呀,言言为什么要送妈妈红玫瑰呢?”

我内心其实无b悲伤,但那一刻又十分开心,因为我还来得及在道别时告诉她,我其实很ai她。

我咯咯地笑:“因为红玫瑰代表永远热烈又炽热的ai呀,妈,我真的很ai很ai你,你知道吗?”

“妈妈知道,妈妈也ai你的,言言,谢谢你来我家做我儿媳妇。”

我也很感谢她,如果不是她,只靠着李彦的那个承诺期限,我可能撑不过那五年。

这世界上,早就没有ai我以及我ai的人,我早就想si啦。

好在李彦妈妈这个陌生人,对我还有疼ai。为了她,在我失去孩子,失去祖父,又清楚知道李彦不会ai我之后,我强撑了五年。

可是,妈妈,我努力过了,我真的太累了,我真的真的撑不下去了。

为了你,也不行了。

早在五年前的时候,我就把“妈妈”这个称呼还给李彦了。

你是李彦的妈妈,不是我的。

可我像是一个卑鄙的小偷,还是叫了她五年“妈妈”,私心把她当成妈妈一样敬ai。

现在,我决定改邪归正,不再觊觎李彦的任何东西。

隔天,我拿着两束红玫瑰上了一趟山,去陵园看了看我妈和祖父。

其实,我早就知道,从他们离开我的那一刻,他们和我这辈子的缘分就尽了。

但我仍旧无可抑制地思念着他们,因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唯二毫无保留ai我的人。

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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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肤浅的人,就是如此没出息地渴望着被ai。

所以,我si也要si在他们的墓碑前。

我吞了大量的安眠药,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我给李彦打了一个电话。

那一刻,我终于有了被他讨厌的勇气,就像十几年前对他si缠烂打的那样。

电话一直是忙线状态,我真害怕他不接我的电话,转念一想,又觉得他不接也无所谓。

最后,在我要挂电话的时候,接通了。

那时候,我已经很困了,我问他说:“李彦,你真的没有喜欢过我吗?哪怕是一瞬间也好。”

李彦还是冷淡回我:“你是又发什么神经?”

我笑了出来,这话真是耳熟,我听了十二年啦。

我说:“李彦,真是抱歉,我没办法跟你离婚啦。”

毕竟,我已经上网查过了,离婚是要本人到场签字的,我没办法再去了,所以,李彦的婚姻状况那一栏,只能写“丧偶”啦,哈哈。

我真是太困了,我没时间听李彦骂我了,我只想在si前听他说一句ai我,哪怕是骗我也好。

b起他骂我,我更怕他不耐烦地挂我电话,我的目光落在墓碑前的红玫瑰花瓣上,想到十二年前那个遇见他的夏日午后,近乎是哀求他,“李彦,你能不能能不能说一句,你ai我呀?”

李彦果然不耐烦起来,他说:“我还有工作,没事儿我挂了。”

我确实没什么要紧事儿,在他挂电话之前,也在我的眼皮合上之前,我跟他说:“李彦,我知道你不喜欢红玫瑰,但我还是给你也买了一束,放在你家里了,你早些去看,不然玫瑰就要枯萎了。”

哈哈,你们都被骗了吧,我不是买了三束红玫瑰,是四束啦。

我知道自己蠢到无药可救,我也知道自己就是恋ai脑没救了,怕如此被骂,一开始才说只买了三束。

但是此时此刻被骂,我也不怕啦,反正我都要si了,说谎也没必要啦。

这是不是就是,人之将si其言也善,哈哈。

电话不知何时被挂断了,我的意识也开始断断续续的不清晰,断片的记忆好不容易连上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李彦什么时候挂的电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完我的话。

不过,也没关系啦。

我早就知道的,他不会ai我。

可我还是ai他呀。

所以,李彦,临别前,再送一束玫瑰给你。

今生,你我的缘分,也就尽了。

希望你早日回家,去看一眼那束花,不然,玫瑰就要枯萎啦。

<温言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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