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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美宽敞的宴会厅内, 气氛逐渐被推向。
老实说, 虽然主持人介绍时仍是一贯的语气激昂, 但其实他自己对这个先前并未露过面的六号拍卖品也曾经心存过疑虑。
他不是没有主持竞拍过这种拍卖品, 但拍前还要用表演赛形式展示的, 这个六号还是头一个。
特别是最后的锁喉反杀,放在其他同类拍卖品身上,绝对能算得上是表演事故,但放在这个六号身上,却出乎意料地收穫了对观众的绝佳刺激效果。
他们本以为要围猎的是一隻纤细脆弱的幼鹿, 却意外地发现这是一隻漂亮又凶悍的年轻鹿王。
拍卖品情况已经无须多说,会所通常都会用标誌性物件来称呼这类拍卖品, 比如这位六号,就被称为“白色面具”。但想也知道, 他们拍卖的自然不可能单单是一副面具。
表演赛和近距离的观赏让竞拍者们彻底领略了这件拍品的美丽,精心的装饰也让刚打完裸拳的六号拍品更加适合被拍卖。
他被一身雪白的薄纱外袍裹着,内里纤细的躯体与青紫的伤痕隐约可见。会场显然深谙此道, 人的本性如此, 若隐若现反而比直白更加诱人。
薄纱之外, 六号还被一整套金灿灿的装饰束缚着四肢和脖颈, 金色细链衬在雪色皮肤上, 更为他平添一分不落凡尘的疏离感。
他并不是第一个被这样竞拍的拍品,但和他同类别的拍品之前用的都是黑色皮革束具, 只有六号肤色白, 才用了金色细链。现在看来, 果然是金色更胜一筹。越是疏离清冷,就越能激起人玷污这高贵、撕碎这淡漠的征服欲。
高清摄像机镜头慢慢上移,巨型墙屏上显现出六号的特写。少年戴着那副白色面罩,只露出一小截漂亮精緻的尖尖下巴。即使是在高清摄像头之下,他的皮肤也足够经得起检验,一片白皙光滑,除却伤痕,看不出一点瑕疵。
少年下颌和脖颈上刚刚被暴熊掐过的地方已经晕开了一片殷红,部分没入金色项圈之中,微微泛着青紫,被雪色肌肤一衬,显得愈发鲜艳夺目。
想来腰腹和腿侧那些同样被伤到的地方会更好看。
拳手带伤很常见,但旁人的伤一眼看去是狰狞,是疼痛,他不一样,他的伤让人看得心痒。
见识过少年刚刚在表演赛上的凶悍表现,此刻他的所有脆弱纤细都成了诱惑的一部分。两种截然不同的矛盾气质巧妙地糅合于同一人身上,这种反差简直让人无法抵挡。
直到被推上展臺,少年依旧没有停止挣扎,但他的抗拒已经被药效和电击悉数镇压,剩下的反抗落入观者眼中也不过是情趣。
因为挣扎,他那戴着金色束环的手腕和脚踝附近也出现些红肿,连细软的金链都在手臂和大腿的肌肤上坠出了红痕,敏感程度自然无须多说。
不过儘管如此,主持人还是特意做出了介绍。
“各位可以看到,六号拍品的敏感程度难得一见,肤质也很特殊,就算在我们会场办过的上百场拍卖会的所有拍品里,他的敏感度也绝对能排得上头一位。”
“不过,这当然不可能是全部。在六号自身的天赋基础上,我们又专门选用bs991号药物,下了大力气,花了整整两个月才将他彻底改造完毕。”
主持人刚一宣布药物型号,台下就出现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显然,即使是在这群贵宾豪客中,bs系列药物依然值得惊叹。
主持人微微一笑“看来各位都听过bs系列的大名,没错,这一系列的药物使用复杂,见效略慢,光是前期的蕴养就得花四十天,整个服用过程更是长达两个月,还得加上我们专业调教师的协助和指导。”
提到 “专业调教师”时,摄像机特意把镜头切给了舞臺上正看守着六号的那位裁判。
主持人话锋一转,再度把观众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但想必大家也清楚,bs被称为顶级药物,漫长的等待就会换来最美味的回报。六号拍品的敏感程度各位已经亲眼见到,后续的使用效果更是不会让您失望。即使是最挑剔的顾客,也能在bs系列中收穫超乎想像的愉悦!”
“况且,”主持人神秘一笑,“bs991还有最奇特的一种药效。”
“它能让服用者牢牢记住第一次的所有感觉,此后一切不同都无法接受。”
主持人放缓了语速,用近乎魅惑的语气解释着这最不可思议的诱人效果。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他只能接受自己的第一位拥有者。”
台下整个沉寂了一瞬。
所有人都清楚,这不是天方夜谭,空口画饼,bs系列药物的确能实现这种药效。
之前会场拍出的几个使用过同类药物的拍卖品,成交数额都是天价。
后续评价也都是物超所值。
所以这个六号拍卖品才会受到这样的关注,而且他的品质明显比之前那些拍品更胜一筹,又被药物整整蕴养了两个月。
显而易见的,这次肯定会
', ' ')('拍出一个破纪录的新数额。
主持人还在继续介绍“后续更有专业人员予以保障,如果您想享受自行使用的乐趣,我们也会专业用具,包您满意,绝无任何后顾之忧。”
巨型萤幕最上方一栏闪烁了一下,一行字缓缓滑过,随即被电子机械音朗读出来。
这是自观众席提出的问题。
问题a什么时候摘面具?
问题一出,被束在展臺上的少年明显身体一僵。
主持人有问必答“这个权利会交给‘白色面具’的拍得者,将由拍得者来决定是否现场取下面具。”
这个回答听起来有些不太合理,甚至带了些微妙的狂妄。毕竟面罩就代表着可能会有瑕疵。不过在场观众却并没有人提出异议,他们清楚会所不会做自砸招牌的事。
所以最后,这个权利反而成了一个增值的筹码,更加吊起了竞拍者的胃口。
起拍价已经公布,十万的价格不低,但不管对于bs系列药物还是对于六号拍品本身来说,都只是个。很快,拍卖正式开始,台下立即出现了此起彼伏的叫价。
会所有规矩,底价十万的拍品每次最低加价一万,不过显然,一万的加价并不能满足竞争者。竞拍刚开始的两分钟之内,每一个举起的价码牌都是二号牌,代表加价五万。中间甚至还夹杂了几次三号牌,直接加价十万。
竞拍期间,拍者直接举牌,开口叫价则由主持人进行,除非有人一次性加价五百万以上,才会由拍者自行开口喊价。所以虽然整个会场的气氛都已经被带动得热烈起来,但宴会厅内却并不嘈杂,只有主持人在一直不停地叫价。
这种冰冷的秩序与安宁比嘈杂的混乱和喧嚣更加让人难以接受。接连不断的残忍报价声中,展臺上的六号拍卖品又开始挣扎起来,一旁的裁判,也就是那位专业调教师见状,直接把开关推到了中檔。
“咣!”
展臺猛地晃了一下,被金链拴束在冰冷金属架间的少年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他的背弓单薄优美,弯成一个脆弱的半圆。薄纱外袍下的脊柱凸起清晰可见,随着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微微起伏着,让人忍不住想将他圈揽入怀,用手指细緻而缓慢地一一抚摸。
这次电击足足持续了半分钟,用以当作警告。
待惩罚结束,激烈的竞价早已打破了原有的记录,朝着一个近乎天价的数额奔去。
五 分钟过去,总价已经超过了六百万。
这个数额真说起来也不算多大,会所拿一块好点的玉石出来就差不多是这个价格。但这六百万若是出现在“白色面具”这类特殊拍卖品身上,就稍稍显得有些奢侈了,毕竟之前会所拍出的最高价,也不过在两三百万左右。
虽然是竞拍者各自出价,但商品的溢价空间总是有限的。六百万一过,叫价举牌的速度就慢了下来。眼看势头渐缓,主持人也开始时不时地重复报价,好延长时间来等待下一个数额。
“六百七十万!六百七十万第一次——六百七十万第……”
一个低磁冷硬、语气阴沉的声音突然横插进来。
“加价一千万。”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众人纷纷回望过去,就见一个英俊高大却满身寒意的年轻男人站在后排宴会桌旁,他对聚拢而来的视线毫无反应,只死死盯着舞臺上那个被束缚在展臺上的拍卖品。
男人的胸膛微微起伏,他的额发有些乱了,散落在额前,却并未遮住那冰冷如凶兽竖瞳的浅色双眸。
一看清他的脸,前排主桌上的蒋少就皱起了眉。
他回头看向身旁的经理,开口虽然顾及周围客人而压低了声音,语气中的阴森依旧清晰可闻。
“谁把裴俞声放进来的?”
邀请名单里根本没有裴俞声的名字。之前开幕在臺上讲话时,蒋少还没看见这个男人,而且中途他根本没有收到这人进来的消息,这个孙子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瞥见另一侧的人,蒋少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他自己和裴俞声的过节还可以强行忍耐一下,但他身边坐着的可就是方家的人。蒋家势力不弱,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最大的靠山就是方家。
而方家和裴家的不和已经能算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
裴俞声在这种场合突然出现,要是惹得方家一个不高兴……
身旁的经理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后果,他不得不用方巾频频擦拭着额角的冷汗,小声解释说“这,我也没收到消息,蒋少,但是他手里拿的那个牌子是真的,就是他站的那一桌的竞价牌……”
会所的竞价牌有编码和特殊暗纹,只有客人能拿到,连客人带来的男伴女伴都不能碰。经理的言下之意是裴俞声虽然隐瞒了身份,但肯定是通过正规方式进来的,他的竞价同样有效。
蒋少听见,脸色却更加难看——要这么说,就是会所的情报更加不力,竟然连一个大活人进来都没能提前通知。
想到这,他看向经理的目光愈发森寒,
', ' ')('若不是四周有这么多客人,照他的脾气,肯定就对着经理一脚踹上去了。
不过在那抖若筛糠的经理遭难之前,那个最让蒋少顾忌的人却突然开了口。
“行了,小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那是个中年男人,姓方,行五,偏胖。方五叔天生长了一副带笑的脸,此刻开口也是笑呵呵的“年轻人嘛,好玩,来逛逛也不是什么事,开门都是客。”
这话说的,就是不让蒋少赶人了。
因为最近的一些动静,蒋少对裴俞声非常不满,就在拍卖会之前,他还接到了裴俞声试图动自己名下产业的新情报。要不是家里按着不让他妄动,他早就直接找人堵了这孙子好好教育一顿了。
不过蒋少任性归任性,毕竟也在外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开这个会所也是为了给家里拓展人脉。这次拍卖会来了这么多客人,包括在场的方五叔,都是蒋少好不容易请来的,他总不能因为看裴俞声不顺眼就得罪了这么多贵客。
况且这次蒋少最担心的还是方家人看不惯裴俞声,误会蒋家和裴家有牵连。现在方五叔都这么说了,他也就勉强压下了火气。
“行,五爷都这么说了,那就听您的。”
方五叔还是笑呵呵的,看起来真的像个和蔼慈祥的长辈。
蒋少在心底“嗤”了一声。
这个老不死的,刚刚还话里话外地想问他怎么把六号搞到手,现在又开始假正经了。
蒋少清楚,方五叔和他自己一样,第一眼看见这个六号拍品时都在后悔,后悔怎么没能把人提前搞到手随便玩。不过蒋少放弃这个念头是为了这场拍卖,方五叔的注意力转移则是因为裴俞声。
显然,对于方五叔来说,和拍下这么个宝贝相比,能抓到裴俞声的弱点才是真正的惊喜。
蒋少拽来经理沉声吩咐了几句,待人听命离开后,才端起红酒杯抿了一口,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裴俞声。
蒋少冷笑一声,目光阴寒。
妈的这个傻逼,脑子被驴踢了吧,找了他这么久的碴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自己送上门来。既然这样,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他肯定让这傻逼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拍卖场规定只有一次加价五百万才能由竞拍者开口,前五件拍品多是预热,并不算顶级,所以这次举牌还是今天这场拍卖会的第一次直接叫价,在场众人的注意力也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裴俞声突然的加价将总价直接提到了一千六百七十万,提高了将近两倍。这个数额明显已经超过了预估区间,竞拍席内一片骚动,不少人都没想到会被如此粗暴地横刀夺爱。
裴俞声刚来s市不久,大多数人都看他脸生。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人把他认了出来,一认出他的身份,这些人的态度就从竞拍价格被强行拔高的不满,变成了不明所以的疑惑。
他们这种身份,花钱玩点稀罕东西是消遣。可这位裴家小少爷,却怎么看怎么像是当了真,甚至不惜花天价都执意要把人弄到手。
就裴二少这种强势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臺上正拍卖的是从他们裴家流出来的宝贝呢。
主持人反应很快,迅速对着这位出手阔绰的竞拍者抛出一大堆溢美之词,又将总价强调了几遍。等确认竞拍席都听清楚了这个天价,他才开始喊价等落锤。
然而主持人的第一次叫价还没喊完,原本已经没什么动静了的竞拍席却突然又举起了一个牌子。
主持人也愣了一下“哦……好的!又有客人出价,一千六百八十万!”
竞价竟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重新开始了缓慢的爬升。
明眼人都清楚,加价一千万竞拍这类拍品已经是极限。后面陆陆续续的这几个加价者,虽然看起来像是舍得花钱不肯放弃,但实质上,已经表现出了对于裴俞声的轻视。
这也是看裴俞声脸生,一是他之前在s市没怎么出现过,二是也没听说他在s市有什么稳固势力。
毕竟裴家的大本营远在b城,这拍卖会若是在b城举行,绝对不可能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最后,这场竞拍居然就在千万区间缓慢进行了下去,连方家带来的人都举牌加了一次价。
对于在场那些消息灵通的人来说,这其实是可以预见的。有方家人在,怎么可能让裴俞声这么轻鬆地拍走六号?
不少人还在关注裴俞声,想看看这个一掷千金却没能一次成功的年轻人有什么反应。
出乎意料的,这个刚刚气势逼人的男人此刻却并未有什么过激行为。
他甚至还把身旁椅子拉开,坐了下来。
大多数人并未看到他的突然出现,男人的动作也足够自然,就仿佛他从开始就在这里坐着一样。
直到加价速度重新缓下来,主持人开始重复报价等待落锤“一千七百万第二次!一千七百万第三……”
裴俞声才重新举起了手中的竞价牌。
和其他标码明显、有明确的具体数
', ' ')('额的竞价牌不同,男人手中这块牌子上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图案。
这代表着举牌者需要自己报价。
裴俞声也的确开了口。
“加价两千万。”
他的声音平淡、冷静,沉凝如冰。
这颗冰却像是落入了油锅。
竞拍席上先是一静,随即一片譁然。
男人的语气并不强硬,甚至没有像刚刚那样站起来叫价。
可他那未曾宣之于口的话,却清清楚楚地传入所有人耳中——
这场拍卖,他势在必得。
这个人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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